你是我见过最没出息的女人！

如心一愣，故作无所谓的说，“要不把锦瑟也接过来，多个人多个伴嘛！”

宫玄宸怒，“陆如心，你这死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被吼得脑袋蒙蒙的，如心抬眸望着宫玄宸，“我很好奇，即使是在街上遇到孝子，王爷都可以和颜悦色，为什么不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还不能确定雅兰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还是利用孩子上位。.但，当一个孕妇那样跪求自己的时候，真的无法无动于衷。只是动动嘴皮的事，何况这个男人她一直想躲，有个孩子，他离自己不是更远更好吗？

“帝王家的子孙都是不幸的，何必生下来！”

“不幸？”如心当时尚不明白这个意思，然而很多年后，让她选择，她只盼来生不在帝王家。

宫玄宸没有接话，只是冷眉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今天是你自作自受，你想惹麻烦，本王也不管了。”

“王爷生气呢？”如心很诧异，他们明明就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合，现在为了别人的孩子吵算什么？

她不过是受人之托，替雅兰求情，若宫玄宸执意不肯，她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可怜一个女人罢了，那孩子生下来，恐怕也得不到多少怜爱。

面对如心的茫然，宫玄宸简直气得快疯了，“陆如心，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留在本王身边一辈子？你是不是随时在想着逃走？”

“我是王爷的如侧妃，我说过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就一定会......”

“那你现在呢？你这样做当真是想留下吗？我们一辈子都要这样过？你说你是如侧妃，你有没有搞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如侧妃？你是我的女人，自己不争宠上位也就罢了，还帮别的女人争宠，你......愚不可及！”

宫玄宸恼羞成怒的模样，在如心眼里突然觉得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些可笑，她说，“王爷这是怎么呢？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留在你身边，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一辈子都会这样度过，我为什么要争宠？为了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的男人，我犯得着和一大群女人去争去抢吗？这样一个男人，抢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如果真爱是可以用抢的，那么，有朝一日，它也同样可以被别人抢去。我留不住，为何又要费那份心呢？你说过，留我在身边，只是因为我像那个女人，既然如此，您何必要求我那么多？你又不爱我......”

“谁说我不爱？”宫玄宸气得脱口而出，打断她的话。.

如心愕然，“什么？”

宫玄宸也惊觉自己失言，如心疑惑的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没出息的女人！”

“你——”

“你以为人生就这么简单？这一路走来，我由庶出质子，变为最早受封的晋王，你以为是靠运气？本王没娶你做正王妃果然是对的，你这么心慈手软、出门不带大脑，如何成事？”宫玄宸言语犀利，迫近如心，完全不顾及她大病未愈的虚弱苍白。

他说，“本王不需要没出息的女人，这天下，你不能帮我争也无所谓，但绝不能扯我后腿。你想做救世主就继续吧，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这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不争就只有挨打的份，男人也是一样。没有人天生就该爱你、对你好，所以，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我可不是宫玄凌，不是任你糊弄的傻瓜。”

他居然说宫玄凌是傻瓜！

如心气急，“是，你怎么会是宫玄凌呢，你永远比不上他！你才是最大最大的傻瓜，守着一个死去的女人，活该你一辈子的孤独！”

宫玄宸脸色铁青，怀揣着如心为他求的药，气得当时就想甩给她。可是，他没有那样做。

“你骂我半天很过瘾是吧？我有没有出息与你何干？我看是你争权夺势走火入魔了，你以为什么都争得到吗？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有几个不是畏惧你的权威，而真心和你在一起的？你永远都在怀疑别人，当别人是居心叵测，你自己呢，和吴王明争暗斗，又算什么？你这样眼底除了权利还是权利的人，又怎么会懂玄凌的好？”

“我不懂，你懂＿！”宫玄宸气得摔门而出，锦瑟站在外面，也受不住他的怒火。

门被甩得吱呀作响，伴着宫玄宸暴戾的声音，“阿瑟，传令下去，若雅兰一举得男，擢升为兰侧妃！”

锦瑟微愣，没有回话，宫玄宸就已走远。

按理说，姬妾有孕，若留下，当即就该升为侧妃。可是，如今的要求，却是雅兰必须得男婴......

她的目光不由得望向房内，那个和王爷一样，气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锦瑟走进房内，此时的如心，还停留在和宫玄宸“火拼”的愤怒中。

“因为王爷要升兰夫人为侧妃，所以生气？”锦瑟试探的问。

“母凭子贵，很正常的事，既然是我找王爷说的，我气什么？”如心嘴上这样说着，脸色却依旧不好，“你为什么要帮雅兰？”

“是你帮的兰夫人，以后她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惠。”

如心笑，“她以后别仗着有孩子欺负我就好了。”

“她不会的。”锦瑟垂眸道，“或许我不该求你帮她，王爷发了很大的脾气。”

“可是，你还是很高兴的，不是吗？这府里，能这般无尤无怨为宫玄宸的，除了你，再无旁人。”如心望着锦瑟，她真的很不懂这个女人。她明明深爱宫玄宸，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他？如此深情，真的可以站得远远的，只盼他过得幸福，儿孙满堂？

还有，一直以来，如心都以为锦瑟对自己好，仅仅因为她是如心。可是，当她相求，希望替雅兰保注子的时候，她才算明白，她对自己，只是爱屋及乌。因为爱宫玄宸，她可以爱如心。因为爱宫玄宸，她可以努力抱住他的孩子。因为爱宫玄宸，她可以让如心去得罪王爷，甚至是让如心不再是唯一的侧妃。

而这一切，如心事后才恍然明白。在最初的时候，她只是对锦瑟莫名的亲昵，选择相信。毕竟说到底，同为女人，面对锦瑟的善良，她又如何能置雅兰于不顾。

“王爷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想他也想遗忘过去了，时间久了，他还是可以很好的过自己的生活。”锦瑟为如心倒了杯茶，温声说着，“他一直心中有愧，以为不娶正妃，没有子嗣，就可以平衡心中的负疚感。其实，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王爷很喜欢孩子，这个你也知道吧，那一年，打掉玉夫人的孩子，他也很难过。也是从那以后，玉夫人脾气越来越坏，王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如心心里一堵，“锦瑟，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们了。你，还有宫玄宸，甚至整个王府，你们想什么做什么，我总是猜不到原因。看似为了彼此好，可是，我觉得这样反而痛苦了彼此。虽然，对嫁给宫玄宸，我心底一直有芥蒂，但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谁能无情？他虽然不喜欢我，但也并没有苛责打骂过我，用你们的话说，对我很不错。我虽不了解他的过去，但对现在的想法也了解那么一丁点，其实，他一路走过了也很辛苦，唯一的支撑也就那一点点小胸忆吧。你何必执拗的要他忘记过去呢？为何不给他留点小小空隙去想那个人？”

锦瑟苦涩的摇摇头，“他们是没有可能的！”

“因为她死呢？”

“不，就算活着，也再无可能。”

锦瑟的话，越发让如心糊涂了，“为什么活着都不可以？”

话问出口，如心恍然想起，那个人是前朝的小公主，面对宫玄宸这灭国仇人，又怎么能再度相爱相守？

“如果是你，你会原谅吗？”锦瑟忽而抬头问如心。

如心哑然，“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

“如果你是她呢？其实你和她长得真的很像。”

如心庆幸，“幸好只是长得像，我不用是她，否则我想我会疯掉。爱人、仇人，两个极端的身份，却是一个人，要命......”

锦瑟心底满是苦涩，她也常常看着如心犹豫挣扎。既希望她是锦晨，又忍不住叹息，若真是锦晨，恐怕也不是当初“宸哥哥”前，“宸哥哥”后的，语笑嫣然模样。

是啊，幸好她是如心，而不是锦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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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府。

陆子衿例行公事般，又一次出诊，为江渔保胎号脉。

这些日子，她已经开始下地行动了，听下人说朝阳公主来了，正陪王妃在后花园散步聊天。

江渔怀孕，心情焦躁，幸而有宫依依每日陪伴。

这个让陆子衿头疼的公主，终于做了一件让他觉得宽慰的事。虽然，每次号脉完毕，宫依依都会像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定要和她一起出府，还生拉硬拽要逛街，说是她照顾江渔讨的赏。

因为她每日作陪，江渔心情确实开阔不少，陆子衿对宫依依的态度也有所改观。对她诸多要求，也渐渐学着满足。

正想着，惊见江渔身边的陪嫁丫头霜儿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跑来，一见陆子衿就哭了，“陆少爷，您快去救救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