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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孙一辈从“永”字,吴王宫玄濯之子名“永彦”,而宫玄宸长子取名“永奕”。.两个孩子差不多大,小小的熟睡在母亲怀里,就像当初的宫玄濯和宫玄宸一般,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
王位世袭制,只有嫡子才有资格继承王位,哪怕雅兰生了长子,也只是个小少爷,而不是小王爷。
比起吴王儿子尊为小王爷的待遇,晋王显然落了下风,如心和宫玄宸已是熟稔万分,偶尔打趣的说,若雅兰为正王妃,这儿子也就不仅仅只是小少爷,而在皇上那边的待遇也不会如此之低。
宫玄宸只是摇头,言其没有受封正王妃的待遇。其家族门楣卑微,根本给不了宫玄宸任何仕途的帮助。
这,就是皇子们的婚姻。皆于官场前途相连,无权无势的女人,即使给他们生儿育女,也没有升迁的资格。
边界常年纷争,镇边将军薛虎骁勇善战,保四方平安。皇上为彰其忠勇,特召回盛京,设宴宫中。受邀赴宴的皆是朝中重臣,及其家眷,共享盛世。
皇上还特地祝福各王携子入宫,显皇室常盛。
雅兰虽为永奕的娘,但由于她仅仅只是个姬妾,无资格入宫,遂孩子交由如心,随宫玄宸抱入宫中。
这小家伙很乖巧,就算是离开娘也不哭不闹,宫玄宸很喜欢,根本不劳如心费心,一路上都由他抱着。
看着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如心也看着舒心,他果然很喜欢孩子,这一年来,因为有了孩子,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不知道是不是宫玄宸手劲太大,即使小心翼翼,还是弄疼孩子了,他手足无措的扔给如心。
如心见过雅兰带孩子,也有些经验了,抱在怀里轻声哄着,慢慢摇着他,渐渐地,他也不哭了。咬着自己的食指,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如心望的样子,实在大可爱了。让如心忍不住在他脸颊落了一吻,他乐乐的笑了起来。
难怪宫玄宸这么喜欢这孩子,抛开是自己亲生子外,这孩子也很讨人喜欢,特别爱笑。
见如心哄好孩子,宫玄宸坐在她身边,探头看着孩子,小声道,“我想你会是个好母亲。”
“嗯?”
如心不解抬头,嘴唇敲贴到了宫玄宸的唇上,她尴尬羞涩的撇开头,宫玄宸却坏坏的笑了起来。
他揽着如心的肩,让她和孩子都靠在他的胸口,对于这样的亲昵,不是入宫的恩爱秀。而是他们之间早已习惯。
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恩爱的夫妻,乖巧的孩子。
宫玄宸说,“我希望永奕是我们的孩子。”
如心一愣,望着永奕,想着雅兰,心里感觉突然怪怪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可以说是在她的成全下,才得以出生。如心本该高兴,可是,随着孩子长大,宫玄宸越来越喜欢,特别是雅兰还时常围着他们父子转,这让如心心里好失落,感觉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霸着侧妃的位置,从始到终,都是多余的。
“怎么不说话?”宫玄宸把头垂下来,埋在如心颈侧,让她身子不由得紧绷,“我们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如心,本王想要我们的孩子。”
一年多了,天知道这种只能看不能碰的感觉有多难受,真打算一辈子这样?他做不到、做不到......
如心心里也是乱乱的,自从有了永奕后,宫玄宸视乎想当爹想疯了,时常对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要他们的孩子。
府里依旧流传那个话,除了正妃,其余人不得王爷恩准,私怀子嗣。
红玉求也求不到的孩子,宫玄宸却缠着如心要生。
在夫妻之事上,如心还是个一知半解的学生,她心底一直有怕有不安,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说是因为爱而结合,总是说想要孩子孩子,让如心以为,他之所以这样亲近她,仅仅只为有个孩子。
这样的孩子,如心哪敢轻易要。要了,一辈子都堵在宫玄宸身上了。有了孩子,恐怕身为母亲,她再也无法像现在这般,简简单单,无欲无求了。
如心久久没有回话,宫玄宸也不再逼问了。将近一年半的夫妻恩情,终究抵不过她和玄凌那短短半年,他依旧走不进她的心,她守着身子不让他碰,心底一直一直是想着玄凌的吧。
尽管她没有极力拒绝,可是他还是不忍伤害她。不是两情相悦的欢爱结合,他会别扭难受,和无耻的霸占她,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心力去感化一个人,她是冰也好啊,至少有融化的一天。可是,她不是冰,她是石头。一块倔强不听话的臭石头。
想到此处,宫玄宸不由得眉头一皱,惩罚性的狠狠勒了下如心,这个蠢女人。
“玄宸,其实我......”
正开口要说话,外面就有车夫喊皇宫到了。如心立即闭嘴,准备进宫。
宫玄宸先行下马车,想来是孩子让他有了责任感,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一个劲的往头走,现在,他会先接过孩子,然后小心翼翼的牵着如心下马车。
下车后,宫玄宸又将孩子交给如心,那小家伙睡着了,甜甜的缩在怀里,真让人生怜。
“三哥、三嫂!”
听见喊声,如心回头,这才知道庆王夫妇也来了。.
较之去年,陆婉脸色红润了很多,挽着宫玄凌的胳膊,十足的小女人模样。
而宫玄凌呢,举手投足间少了分稚气,多了些成熟稳重。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它改变了许多,让人也成长了许多。
因宫玄凌总是三嫂三嫂的称呼如心,慢慢地,她也习惯了,也不再像过去那般傻乎乎的请安,开始像宫玄宸一般,笑着接受他的称呼,然而喊他“玄凌”。
“这就是永奕吧,好可爱!”一看见孩子,陆婉就欢喜的凑到如心身边,摸着孩子的脸,一不小心又把他弄醒了,不过还好,他没有哭,黑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着来人。
陆婉握着他的小手,逗着他玩,小家伙开心极了,乐个不停。
“如心,你看长子都半岁了,你不打算要个孩子?”两家本就很熟悉,陆婉说这些话,早已算不得什么。
又是孩子!
如心下意识的瞥了下宫玄宸,本是无意的举动,他却笑着走过来,大大方方搂着如心说,“我们这可不在努力中嘛,弟妹也别催我们,我七弟早已成年娶亲,是该当爹了。”
宫玄凌尴尬的笑了笑,望着永奕,又看了看抱着他的如心,时光辗转,他已经不记得初见她时是如何的刁蛮凶悍,只记得,此时为人妇的她,温柔似水,与宫玄宸怀抱孩子的甜蜜模样,让他羡慕又嫉妒。
问及孩子,陆婉脸上有难隐的失落,宫玄宸和如心不知何故,但生孩子毕竟是人家夫妻的事,他们只是打趣的说了下,并不想深问。
四人寒暄一阵后,一起进入深宫内院。
一路上,如心都没怎么和宫玄凌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只是觉得,再次看见他,心没那么痛了。虽然还是会患得患失,想若是和宫玄凌成亲了,又该是怎样的生活。
但这也只限于偶尔的发傻,更多时候,如心都明白,自己是宫玄宸的侧妃,这辈子若还要爱人,便只能爱他。这个男人,才是自己的一生一世。
陆婉和如心走在男人身后,两个女人闲话家常着。
言语中,提及江渔。陆婉心里满是羡慕,说她也算是好福气,失去一个孩子后,立即又怀了一个,且还是个儿子,这一辈子都无忧了。
如心哑然,孩子于她而言,恐怕只会是枷锁。江渔爱陆子衿,如果忘不了,这辈子都何来幸福一说?
只是让如心不明白的是,陆婉这么喜欢孩子,为何和宫玄凌就是无所出,都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她有些担心他们的身体了,可是不好意思问,这本就不是她该管的事。
下午去的皇宫,本是为了宴请镇边将军,因路途遥远,还未归来,所以宴席一直不能开。
能让皇上及文武百官等的人,少之又少,如心心底对这个镇边将军充满好奇。
她听说当今皇上以前也是镇边将军,是因为佣兵入京,才得以谋位成功。真不知道,他如今身为帝王,对当下的镇边将军又如何看呢?
因离宫宴举行还有段时间,男人们趁机联络下各党感情,商谈些所谓的国家大事。而女人们三三两两的携伴赏花游湖。
江渔满面春风,看得出来,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她脸上笑容就不断。有孩子的女人,果然幸福,如心和陆婉皆是暗叹,不得不承认,或许在她们眼底吴王不是个好丈夫,但是,他至少可以让一个女人的生命完整。当娘的女人,脸上的笑容都是那样的迷人,特别的她看孩子的目光,满是慈爱。
如心一直没有问关于那天送行陆子衿的事,也不知道江渔是什么时候回的,反正那成了她们心底的秘密,没有人知道,更不会因王妃私会情郎而惹来什么麻烦。
一切,都随着陆子衿的远去,而结束。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好似做了一场春梦,让他尴尬得脸红心跳。幸而,屋里没有旁人,梦,终究只是梦而已。
如心、陆婉和江渔本是打算去竹林静坐一会的。但如心一直记挂着宫依依,一年了,她受陆子衿之托,还未办成,心中一直是事。
她谎称头晕,没有去竹林,孩子因不是自己的,更要小心照顾,不敢有失。遂也没有交给陆婉,还是一直由自己抱着。
问了个宫女,才打听到去长秋宫的路,辗转走了好远,连过几座石拱桥,她才看见那座宫殿。
门口有侍卫把守,当如心亮出晋王府腰牌后,他们恭敬的退开。
推门而入,迎面袭来的阴冷之气,让如心浑身打了个冷战。
外围墙依旧是华丽精致,可是里面却无比败落,几座掉了漆的房子相连着,地上、台阶上都是未扫的落叶。
几个妇人蹲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也脏乱不堪,她们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长秋宫始终透着股阴冷之气,让如心压抑得有种喘不过气的滋味。长居于此,就算不是疯子,也得逼疯。
对于如心这个外来人,宫里的妇人并没有留心,甚至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如心小心翼翼的走着,有疯妇在院子里乱跑,她突然很想离开,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撞伤了永奕,她就麻烦大了。
“请问朝阳公主在哪?”如心冲一个蹲在地上,看上去还算正常的妇人问道。
那人抬起黑乎乎的脸,着实将如心吓得倒退了一步。
她傻乎乎的笑,“这里只有冤魂死鬼,哪有什么公主,哈哈......”
如心不安的正处望了望,瞧见院落的尽头,有人在晾被单,白白净净的,挂在绳子上,和落败脏乱的房子,形成鲜明对比。
能洗洗晒晒的女人,应该不是疯子吧,而且远观她身子绰约,衣着虽然简朴,但还算干净。
如心轻步走了过去,怀揣着不安,冲背对着她,正在晾衣的女子问,“朝阳公主是住在长秋宫吗,请问在哪间房?”
那女子的后背一僵,好半响才回头,傻乐乐的笑,“朝阳公主啊,她们都是啊,那个、那个,还有她......”
她伸着手指一通乱指,如心却惶恐不已,望着她惊呼,“公主!”
宫依依笑了起来,“谁是公主,谁是公主......”
随即又发狂似的将刚刚晾晒好的被单统统扯了下来,扔到地上,大喊大叫,“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统统给我跪下......”
她又开始发疯了,洗好的被单又被踩脏了,头发也被她扯乱。如心只是望着她,心里莫名的难受。
“你看什么看,给本公主跪下!”宫依依突然指着如心,凶狠地向来扑来,却并没有抓伤孩子,而是自己脚下一绊,狼狈得摔倒地上。
地上脏兮兮的,灰尘全都覆到脸上,整个人又脏又乱,和外面的疯妇没有丝毫区别。
“公主......”如心心里一动,俯身蹲在她身边。
宫依依却惶恐的尖叫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滚开、滚开......”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眼神里都是惧意,蜷缩在地上,身子一个劲往里缩。
如心不敢碰她,只是无奈的看着她,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马背上的她快乐跋扈,横冲直撞天不怕地不怕。
短短一年的光景,曾经集万千宠爱的朝阳公主再也不复存在了,留下的徒有着满心的悲痛。
如心拿出进宫前就为她准备好的梨花糕,提到她手边,“我不碰你,这是你最喜欢的梨花糕,要不要尝点,我帮你剥......”
如心的话还没说完,就有疯妇一哄而上,“我的、我的......”
如心和宫依依同时向后缩,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当一群如恶狼般的疯妇扑上来的时候,如心着实被吓了一大跳,而宫依依,目光警惕的看着她们,什么都不说,也不抢。
梨花糕被抢扔到了地上,有人捡起来,擦也不擦的吃掉。哄抢一阵后,本就带得不多的梨花糕,全然不见踪影。只剩满地的纸屑狼藉。
永奕在疯妇是哄抢大叫中被吓醒了,哭闹起来,如心哄了好半晌都没有用。头皮都被他哭麻了,都烦死她了。
宫依依伏在地上,没有反应,如心冲她说,“我知道你记得我,我是如侧妃,或许,你更该明白,我还是陆子衿的妹妹!”
果然,宫依依灰暗的眼睛亮了亮,没有说话,听着孩子的哭声,只觉得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公主、公主......”如心不安的又喊了两声。
“他是饿了。”宫依依望着孩子。
“嗯?”如心诧异的看着宫依依,只见她不敢多语,站了起来,佝偻的朝一处转角的房子走去。
如心呆愣了好久,才如梦初醒的跑过去。
这是一处简陋却干净的房子,一进屋,宫依依就冷声说,“就在这里喂奶吧!”
“喂奶?”如心连连摇头,“你弄错了,他不是我的孩子。”
宫依依扫了她一眼,也就没说什么了。孩子哭闹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吃的,也就不哭了,伸手在如心衣服上胡乱抓着。
“你还是换身衣服吧,那件打湿了,而且也脏了。”如心说道,
宫依依瞅了瞅自己,苦笑,“换了一会儿也还是会脏,算了。”
“怎么能算,来,我帮你弄。”如心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在宫依依的房间里找起衣服来,半天都没看见衣橱。
宫依依自顾的在床上拿了件叠得整齐的衣裳,她也就两三件衣服,哪里用得着衣橱。
怕自己脏兮兮的样子再次吓到孩子,宫依依顺从的换掉脏衣服。刚换好衣服,如心就笑着替上毛巾,宫依依不好拒绝,接过来擦了擦。
如心又多事的帮宫依依梳头,宫依依乖巧得让人心疼。她接过孩子,坐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而如心站在身后,为她梳清打结的头发。
屋内静到了极点,宫依依始终没有说话,如心和她也不算相熟,一直找不到话题。更何况,此刻置身长秋宫,她怎样说,才不至于伤到这骄傲的公主呢?
从江渔那里得知,并非宫依依有意腿她小产后,如心就了然,宫依依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帮陆子衿开罪。宫依依没有疯,那样明艳动人的女子,怎么可能疯?
然而,此刻,宫依依擦净了脸,虽算得上动人,却再也不明艳了。一年的冷宫生活,就算她真的是凶手,也尝尽苦楚了。皇上何其忍心,要关她十年!
“公主......”想了许久,如心还是开口了。
宫依依却打断,“不要叫我公主了,我是阶下囚,朝阳公主的封号也已被废。”
如心心底一痛,“值得吗?”
“不值得。”
不曾想宫依依这么果断的否定,如心怜悯,“你后悔了?”
“没有,从不后悔。”
“那......”岂不是前后矛盾。
宫依依看着怀中抱着的永奕,眸中已然没了昔日的光彩,“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付出了我曾最在乎珍惜的一切,当然是不值得的。可是,我爱那个男人,所以无论为他做什么,我都不后悔。”
如心佩服她的敢爱敢恨,对这个公主的认识,和以前决然不同。
她安慰宫依依,“等过两年,皇上气消了,就会放你出去,你......”
“出去了又能怎样?除了送去蛮夷之地和亲,我也没有什么价值,夏国是没有人敢娶我这样声名狼藉的女人了,再也没有人有三哥那样的勇气。与其和亲远嫁,我还不如在这长秋宫度过余生,至少,这样我还是我自己。”
如心当然明白什么是宫玄宸所谓的勇气,娶如心的时候,她也是名声狼藉。
如心默默地梳着宫依依的长发,“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些都是不了解你的人,对你的误解。谣言终究是谣言,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再说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你不必为此付出这么多,你......”
“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如心再度失语,宫依依一直在装疯,哪怕是如心知道她假疯,依旧口风紧得很。
“外面的被单都是你洗的?若不是我来,也不会弄脏,我待会帮你洗了。”如心转移话题,想着她刚刚晾晒的模样,如此娴熟,似乎经常做,哪里还有半分公主金贵模样。
“不用了,你洗了我就没事可干了。”宫依依轻声叹了口气,“这里......太无聊了,若不找点事干,我怕我真会疯掉。”
她都不记得洗了多少次床单,似乎天天洗,自己洗了又洗别人的。这长秋宫真的是十年如一日,她不想疯掉,不想像那些疯妇一般,天天数着指头、蚂蚁过日。
自从来长秋宫,就极少有人来看宫依依。一朝失势,自然不会有人再来巴结她,除了母妃是真心来看她外,其余偶有来看她的,有姐妹,也有被她欺负过的娘娘,她们的到来,无非是炫耀,或者来见见她宫依依的惨象。
对这些,宫依依也无所谓了,她再也不是当初任性胡为的傻丫头了。现在唯一觉得亏欠的人,就是皇贵妃。是她给了自己荣耀和恩宠,她却最终还是辜负了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如果当初选择的是位皇子,例如二哥、三哥他们,或许,她现在还有机会追逐皇太后的尊荣。
那是个喜好权利的女人,却也是个痛失女儿的可怜女人。
宫依依也曾嫉妒过她心底的那个人,就是她已夭折的女儿,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这长秋宫,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过。只有那陆子衿,从那日殿审后,就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或许他也在恨她,所有的人都当她是蛇蝎,他也不例外吧。所以,当如心陪了她小半个下午,她都不敢问半点关于陆子衿的事。
那个男人,已成了她心底的痛。她曾盛气凌人的说,一定要做陆府的少夫人,如今,也不过是笑话一场。
他们之间其实是有赐婚圣旨的,只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颁布。
“我大哥......”如心说,“已经在一年前就离开了盛京。”
宫依依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走了,走了?
僵硬的身体突然疲软下来,当她惊慌失措的以为陆子衿就在宫墙外的时候,他其实早已走远。她害怕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和落魄,一切竟都是多心,他走了,没有一丝留念的弃她而去。
她早该明白,她在他的心底,从不曾留下痕迹。
这样也好!他们从此不相见,更不会相思。
听如心说“一年前”,宫依依才恍然,这不知不觉中,已在长秋宫一年,岁月真是太无情了。她都来不及适应,它却已经走远。
一年,又该是怎样的物是人非。
“嗯。”宫依依只是事不关己的应了一声,反倒惹得如心揪心不已。
不知道陆子衿知道宫依依沦落到这副田地,会不会也为她忧心难过?如果知道事情会这样,当初,他还舍得走吗?
直到外面礼花齐放,在天空绚烂的绽放,如心才惊觉已经一下午了。此刻燃放烟火,定时镇边将军入宫了。
如心不敢再逗留了,只是让宫依依有什么需要跟她说,下次进宫帮她办到。
宫依依只是摇头,她什么都不需要,包括陆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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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秋宫出来,如心心底一直很沉重,想着风光不再的宫依依,想着不知所踪的陆子衿,还有已为人母的江渔,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惆怅和无奈。
除了长秋宫,其余之地,都是热闹非凡。
路上就有传闻,说将军此番带女入京,皇上亲自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