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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次宫宴宴请人多,尽管如心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来的时候,殿内还是处于混乱局面。.
如心趁乱找到了宫玄宸,坐在他身侧,抱着孩子,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过了好一会儿,百官也都归坐,四下安静许多,乐手们都在殿外鼓乐,隐隐约约,并不打扰屋内众人的交流。
大殿之上,或许因出身相同,皇上和镇边将军有很多共同话题,聊得不亦乐乎,旁人倒都成了听众。
这样的宴会参加多了,如心也完全不敢兴趣,私下逗着永奕玩,比听男人们讲什么边疆战事要有趣得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殿上方男人朗笑的声音渐无,倒是一女子的声音颇为清脆熟悉,只听她说,“薛琳自幼长于边塞荒芜之地,早就听闻盛京繁花似锦,今日一见,果然是一派盛世祥和之景。获悉这儿人杰地灵,姑娘们也各个能歌善舞,且精通琴棋书画,想必在座的夫人小姐,王宫贵胄更是才气逼人,民女不才,殿前献舞为皇上及诸位大人助助兴,想邀一人伴奏,不知可否?”
靴琳,那不是镇边将军薛虎的独生爱女吗?
如心抬眸,这才留意起殿上的女子。只见她穿戴素雅,一袭白衣清丽脱俗,脸上还罩着白丝巾,看不清容貌,但有此般谈吐的女子,想来也是位清雅秀丽的女子。
不知怎地,如心看着她的身形和侧脸,就觉得一阵阵的熟悉,特别是她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皇上龙颜大悦,“薛千金献舞,大家真是有眼福了,请乐师,为薛千金伴奏。”
薛琳伏地道,“皇上,民女心中已经有人选了,请皇上恩准。”
“哦,是谁?”
“民女唐突,想邀晋王府如侧妃一同给诸位助兴。”
一听“如侧妃”,如心心底“咯噔”一下。抬头时,那薛琳正好在看她,目光温和,却让如心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她为什么要指她?她才入京,又是怎么知道如侧妃的?
将如心没有回话,薛琳道,“如侧妃不回答,莫不是不愿意?也是,晋王爷文武全才,能配得上他的女子必定容貌过人,技压群芳,向来如侧妃是嫌弃民女舞姿拙劣,恐污了你的仙乐琴音......”
薛琳说着说着,竟觉委屈,声音也变得低沉。
殿上气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晋王正妃之位虚空,这薛琳不请别人,偏偏指名他身边的如侧妃,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大有一争高下的势头。
这样的挑衅,也燃起好胜的心态。她撇头看了眼宫玄宸,他的神态有些担忧,甚至有要帮她谢绝的意图。
这让如心心底更不是滋味,他也不相信她?也对,所有人,包括他和陆府之人,都以为她只是个会爬墙打架的小姐,却不知,她的娘亲才是真正的技惊四座。
只是娘亲身子差,又不喜争宠,空有一生技艺,除了陆远章,旁人皆不知。
如心虽贪玩,没认真学过什么,但弹弹小曲还不成问题。.
面对薛琳的挑衅,她将永奕交给身后的宫女,起身冲皇上道,“如心荣幸之至,能为皇上抚琴添雅。”
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更没有提及薛琳。皇上自是高兴,命人取来上号古琴。
如心离席,坐到琴案后,浅吸了一口气,纤手轻抬,玉指拨弄琴弦,声音悠扬悦耳,好似小桥流水般的欢愉引人入胜,转瞬之间,恍若进入梦境,让人如痴如醉。
仅仅只是个开头,就让薛琳吃了一惊,她不动声色,随即轻盈的摆动身子,随着轻柔的乐声缓缓地摇曳着纤臂,娇躯摆动,一袭雪白,如清池里的白莲迎风羞涩,身姿绰约。
忽而,素白的五指飞快的拨弄琴弦,泉水般圆润的琴音飞泻而出,琴音较之前的刚劲了不少,仿若一夜百花齐放,争相斗艳,又如白玉落珠盘,狂雁翔青空,快乐自由的气息在空中游荡,柔韧的琴弦在尚算熟稔的拨弄下,幻化出一阵阵美妙的音符,让听着,如春风拂面,带着淡淡的花香,心旷神怡......
再瞧那抚琴的女子,长发全部挽起,在脑后偏右的地方结髻,配上紫水晶雀形金步摇,伴随着手指身体的微动,金步摇也摇曳出紫色浪漫光彩。与额前的三颗淡紫玛瑙华盛交相辉映,好一派秀雅灵动之态。
与如心此刻的端雅想必,舞动着的薛琳就犹如仙女之态,白衣胜雪,广袖在风中舞动,本欲是让如心的乐声跟着她的舞姿来动,却不想,完全被她反客为主。不过没关系,薛琳舞技出众,不管她弹出怎样的乐声,她都配合得上。
舞步轻盈,腰身轻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伴随着乐声骤急,她伸出双臂,秀足轻点几下,一阵旋转的急舞呼之欲出。腰肢袅娜似弱柳,回眸举步,眉目含笑,似花开脸颊,让人心悦。
她抬眸与如心对视,示意收尾。
如心配合她的旋舞,猛地将琴音拉到最高,孰料,在那灵动欢快的舞步中,她忽而揭去面纱,如心来不及反应,脑袋顿时就猛地,一个失手,将琴音拨弄。
“铮”的一声,刺得她耳膜都疼了,可是,都不及她手指疼。
弹琴时力度过大,以至于弦断狠狠的在指头上拉开了一个口子。
见她蹙眉,宫玄宸心里猛地一惊,如心将手指藏于衣袖,俯身道,“如心琴技拙劣,扰了皇上雅兴,望皇上开恩。”
此时薛琳也已跳完,替如心开解道,“虽说弦断是凶兆,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但我想如侧妃也不是故意的,还请皇上见谅。”
皇上本没觉得什么,但一听薛琳说是“凶兆”,脸上有些不高兴了,却也并未发作,只是说,“虽出了一点小纰漏,但瑕不掩瑜,如侧妃回做吧,琴艺尚可,却不精,要勤加练习才是。”
“是。”如心起身,连看薛琳的勇气都没有,脑子里全是她面纱掉落时的笑容,妩媚中,却透着杀气,她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
“你没事吧!”宫玄宸见她脸色煞白,不安的问。
如心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殿上的皇上言笑道,“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薛千金舞姬卓绝,朕大为赏心,你说,想要什么赏赐?”
“能让皇上展颜开怀,是做臣子的义务,哪敢居功要赏?”薛琳一直垂着头,态度恭谦。
听这一席话,皇上更是高兴,冲薛虎,“薛将军啊,你这姑娘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来人,赏锦绣玉如意一对......”
薛琳说,“皇上若真要赏赐,还不如赏民女和父亲一个住处。”
皇上不解,“朕特许你们这几日住在皇宫,难道不好吗?”
“皇宫虽好,可是民女来自边塞,粗野惯了,恐在皇宫做错了什么事,让人贻笑大方。”薛琳说,“民女在家的时候,就常听人说盛京的晋王年少就为将封王,文武双全,薛琳仰慕其才情,想一睹风采,请皇上恩准,我与父亲这趟盛京之行,可以暂住晋王府。”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伏地的薛琳,又看了看笑意满满的薛虎,忽而明白其中深意,爽朗的答应了,并冲宫玄宸说,“晋王,此番将军和千金入住王府,你可要替朕好生招待。”
宫玄宸起身领命,“臣领旨。”
听见宫玄宸的声音,薛琳站起身,回头大大方方的望着他,须臾欠身行礼,“薛琳见过晋王爷!”
望着她笑语嫣然的样子,宫玄宸终于明白为什么如心会神色大变,刚刚她面朝皇上,宫玄宸当然看不清她的容貌,此刻,当她落落大方的于他平时的时候,宫玄宸心底除了震惊,再无其他。
但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和惊奇,他还是懂得如何把握自己的情绪,言语还算温和道,“小姐免礼!”
说罢,再次落座,不动声色的紧握如心的手。湿漉漉的,似乎流了很多汗,宫玄宸明白她的震惊,他又何尝不是。
薛琳回过头的时候,大臣已然看清她的容貌,起初只是私心议论,直到陆远章惊呼一声“芙儿”,大家才止住议论声。
薛琳诧异的看着跑向她的老大臣,只见那人欲抱她,她惶恐的连退几步,“你干什么?”
“芙儿,我是爹啊!”陆远章几乎快喜极而泣了,他的女儿没死,没死......
可是,显然,薛琳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喊了一声“爹”,惶恐的躲在薛虎的身后,“爹啊,这是什么人?什么芙儿?”
坐在下方的陆婉也是吃惊不小,那个女子简直和陆芙一模一样,可是,唯一的就是感觉不同。以前陆芙总是盛气凌人的,可是现在这薛琳,多了分柔弱之气。
虽说是将门虎女,可是,躲在薛虎身后,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还真让人怜惜。
“这是我的女儿,陆大人,你认错人了。”薛虎避开陆远章的触碰,搂着宝贝女儿往后退。
“这怎么会是你的女儿呢,她明明就是我的儿女陆芙啊。”陆远章不死心,转到薛虎身后,冲薛琳说,“芙儿,你怎么能不认识爹呢?你看,那是婉儿,你妹妹呢......”
陆婉走了过去,看着惊魂未定的薛琳,轻声道,“二姐......”
“什么二姐、芙儿啊,我是薛琳,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薛琳只望薛虎的怀里躲,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薛虎护女心切,皱眉道,“本将命中无子,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今朝带入盛京,莫非还要抢人不成?陆大人为何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女儿,你可以去边塞问问,谁人不知我女儿薛琳?”
言毕,又冲皇上说,“薛某一生征战,是个大老粗,也不懂说什么漂亮话,但琳儿却为末将独生女,怎么能......”
皇上也被他们这样拉扯糊涂了,不悦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远章跪地道,“请皇上为臣做主,这薛琳就是我的二女儿陆芙啊!”
“陆芙?”皇上惊愕,“陆大人,朕懂你思女的心情,可是,陆芙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陆远章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亲眼看她下葬,岂还有错?
薛琳道,“民女自幼长在边塞,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还请皇上让他们不要纠缠我。”
陆婉说,“薛小姐和家姐相貌极像,我爹也是一时心急,才误以为薛小姐就是她,并无意冒犯将军和小姐,请皇上宽恕。”
“罢了罢了,一场误会而已,将军携女远道而来,也都累了,待宫宴结束后,就随晋王回府,由他安排各位日后的行程。”说着,皇上又冲宫玄宸嘱咐道,“薛千金初次来盛京,晋王要带她四处转转,多多了解我帝都的风土人情!”
“是!”宫玄宸依旧恭敬,这起身作揖,才惊觉手上都是血。
他落座掀开如心的宽袖,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刚才她还以为是她流的汗,却不想是血。
“如心!”宫玄宸一慌,“你怎么不说呢,快请太医看看。”
“宫宴还没结束,不能私下离席,这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如心身子无力,靠在宫玄宸身上,脸色煞白,“那个女人......薛琳,是不是我二姐陆芙?”
宫玄宸脸色一变,看了看前方和薛虎其乐融融的模样,摇头道,“父皇已经问了,不是!”
“那你呢,你觉得是不是?”
“我不知道。”宫玄宸为她包扎着手指的伤口。
手指的痛已经麻木了,如心没有感觉,只是望着殿中的薛琳,低声说,“我看她就是。”
真的是陆芙吗?她回来了,要求入住晋王府,是一时,还是一世?
如心突然害怕起来,她的头顶上,终于要有了正妃吗?不是说宫玄宸娶十个八个都与她无关的吗,她在怕什么?
陆芙、薛琳......薛琳、陆芙......
不管她们是不是一个人,都将成为她日后生活中的劲敌。被宫玄宸拥在怀里,如心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危机四伏,好像下一刻,她就要彻底离开这个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