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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选择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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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不信,“你真是为了这孽种,什么谎都敢编啊!”

“是真的,我没骗你,哥,你相信我,如心可以作证。.”江渔无计可施,央求如心。

如心道,“是,这是我大哥的儿子,你们不是要好的朋友吗,你怎么能杀他的儿子?就算你认为我们在骗你,定要说是宫玄濯的儿子,又能怎样?你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就真能泄愤?江逸然,别让女人低看了,杀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去和他的父亲打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英雄好汉?”门被一脚踹开,祁钰将孩子扔给江渔,又迫近如心道,“你会找他们算账的,你就等着瞧好了。”

说话间,如心出其不意的将他的面具掀掉,露出来的脸,修眉星目,不是江逸然又是谁?他额前的刺字,那日看不清,今日才明明白白的瞧见,是个“囚”字。

见如心和江渔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的刺字,祁钰脸色难堪,抚着刺中,咬牙切齿道,“这都是拜他们所赐,你说,我该如何才能平息怒火?”

如心不语,祁钰说,“我说过我会回来,我会娶你为正妻,我决不食言。此番,杀了宫玄宸和宫玄濯后,你和渔儿就跟我一起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过会等你回来?”如心恼,当昔日愧疚的好友变成乱臣贼子时,她心底的美好再也不复存在,她说,“别以为你成了什么五皇子,我就媳你。在我眼里,你还不如相府的江逸然。当初我不嫁你,今日更不会。你识相,就快点放我们回去,皇上或许还会饶你一命。若不然,你就是牵累整个相府,下了阴曹地府,你也愧对江家列祖列宗。”

一席话,让祁钰有些动容,随即又羞恼,“我姓月,岂会在意江家人的死活?”

“哥,娘整日盼着你回来,你别做傻事了,你跟我回家吧。你不是什么五皇子,你被人家利用了。”江渔哀求道。

祁钰表情甚是倨傲,“我背上有大月图腾——龙栖明月,怎么会有错?我只是被江秉收养的,和你根本就不是亲兄妹。不过,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配合,我就放你和这孩子去和陆子衿团聚。”

一想到可以和陆子衿在一起,江渔有些蒙,“怎么配合?”

如心打断,“你别相信他的,他是利用你,想杀皇上王爷他们。”

祁钰恼怒,不客气的捏着如心的下巴,“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向着他们?你只要跟着我,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宫玄宸给你的,我也不会少。他不能给的,我也能给。等我复国了,我可以让你做皇后。你不是一直想做正妻吗,让你母仪天下可好?”

“复国?”如心冷哧一声,“哪朝哪代没有复国之人?可是,成功的一个都没有。你说你要复国,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复国,就是外面那几个小兵?你别天真了,再这样下去,你只会是死路一条,难道你要我做你的鬼皇后吗?”

“你就不能相信我吗?你看见的,只是区区几个小兵,你看不见的呢,那可是成千上万对夏不满的黎民百姓。天子,就要做到四海归心,你确信宫长华做到呢?”

如心讨厌这样和他直视的压迫感,别开头,“他做不到,你同样也做不到!”

“谁能?宫玄宸吗?”祁钰恨不能捏碎这处处和他作对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她不仅一点都不感动,还这样气他。

“江逸然,收手吧,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我们以后也......”

“闭嘴,谁媳当你的朋友!”祁钰起身,命人将她们关上,严加看守。

江渔抱着孩子,对祁钰有些惧意,“哥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会真要杀了我们吧?”

如心搂着江渔坐在床脚,看着再次熟睡的孩子,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云,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以前的江逸然虽是纨绔子弟,却并没有害人之心,也丝毫没有野心。今日的祁钰,或许称帝的野心并不大,他要报的,只是黥面之仇,流放之苦,至于君临天下,如心总觉得,那个国师城府更深,野心更大。

她和江渔靠在一起,无助的,只有靠孩子的恬静来缓解心中的紧张。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也无法确信,他们的丈夫是否会来。

虽然明知来了就是中计,可是,不知为何,如心还是渴望他的出现。至少,那样能证明他心底有她。她一直清楚,自己在他的宏图大业、江山面前是那样的渺小,她也从未跟江山比重,她只是想知道,除却江山,他心底是否会有她的位置。.还是,他的心底,至始至终,只有那个香消玉殒的小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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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复月党,人人都是惊弓之鸟。

事情没有查清楚,为了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宫玄宸并未告知任何人有关可能遭遇复月党埋伏一事。只是说自己伤病未愈,希望早日回京就医。皇上似乎明白,却也不动声色,言狩猎已经尽兴,让大家各自收拾行礼,准备归京。

帐篷里,特制的暖炉旁边,宫玄宸正悠闲的烤着火。宫玄凌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就没有安生片刻。

宫玄宸瞥了眼他,也没有说什么,喝了口酒,又撕了块烤好的鸡腿递给他。

宫玄凌甩开他的手,气恼的瞪着他,“三嫂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思吃吃喝喝?”

“要不然怎样?像你这样走来走去就有用?”宫玄宸依旧是那悠闲之态,“你快坐下吧,我都眼晕了。”

“我可没你那好的定性,我现在急得要死,干嘛不派兵去找?还打道回府,你真打算不管她呢?那可是你的侧妃,不是什么侍妾、姬妾,你不能这么草菅人命。”宫玄凌急了,口不择言。

宫玄宸喝了一口烧酒,慵懒的抬眸道,“你注意用词啊,什么草菅人命?我又没杀人。还有啊,你都说是我的侧妃了,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我......”宫玄凌语塞,“怎么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关心也是正常的。”

“关心正常,可是关心过头就不正常,你要晃就出去晃,我还要睡觉呢!”宫玄宸说着,竟还真起身铺床。

宫玄凌又急又气,拽着宫玄宸的手说,“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三哥,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是想说我没有良心吧?”宫玄宸回眸,“如果担心有用的话,我宁可自己寝食难安,只盼她平安无事。可是,没用!与其干着急,你还不如吃饱喝足,想着怎么确保大伙的安全。”

“如果连她的生死都不能确保,其余人,我们又怎么保护?”此刻的宫玄凌就像只无头苍蝇,着急得乱转,偏偏宫玄宸不许发兵寻找,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更是让他恼火。

“她不是生死未卜,现在安全得很。”

“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难道,你想得到撕票的消息?”宫玄宸说着,宫玄凌脸色一白,吓得不轻。

宫玄宸就见不得宫玄凌这方寸大乱的样子,所为之人还是他的老婆。要让他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比登天还难。更何况,那死女人除了气他,一次都没有解释过。

不过,他深知现在不是吃醋赌气的时候,所以看见宫玄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得劝,“对方就是想让我们急,方寸大乱,那么他们就有机可趁。我们偏偏不急,跟没事人一样,他们必定诧异。这一怀疑,乱的,不就是他们自己吗?以不变应万变,尤其在这个时候,要让自己静下来。你想想,绑匪绑人,无非是要钱,可是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显然不是要钱那么简单。但,不管他们要什么,至少可以肯定人质还活着,不然,他们就没有筹码了。我也不想瞒你了,我们这次恐怕遇上大麻烦了......”

宫玄宸眉头一凛,宫玄凌急,“怎么呢?”

“他们不是一般的绑匪,能让人毫不知情,且轻松逃脱士兵的追捕,我想,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还有就是,我们这里有人给他们放行。”

“你是说,队伍里混进了奸细?”

“是,复月党的人混进来了。昨天我们搜山的时候,发现了如心遗留的手绢,上面写着月祁钰......”

“月祁钰?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什么人,所以我让安旭回京了,看阿......”宫玄宸差点脱口说出“阿瑟”,如此岂不是暴露了锦瑟的身份。他忙改口,“看有没有人知道,我们也好对症下药。现在,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父皇,却又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那三嫂她们呢?”

宫玄宸叹了叹气,有些惆怅,“我也不知道,只能等他们来找我们了。估计我们这样不管不顾的回京,已经让他们沉不住气了。现在,我们只有比定力了,看谁能撑到最后。我想,不等我们离开玉林围场,对方就有信过来。”

“那如果没有呢?”

“那他们就赢了,我们只得走。离开玉林围场,父皇也安全些,我们必须马上回京。”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管三嫂她们?”

“不是不管,是事情到了那一步,我们根本管不了。我们此番离京,所带兵力不足,而且还有大量家眷,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又要顾及他们的安全,又要营救如心,你以为我真有分身术?”

“这么说,你决定舍弃她们呢?”

“不到最厚一刻,我不想舍弃。”

“现在就是最后一刻。”宫玄凌大怒,“明天就要启程回去了,你就打算这么走呢?”

“是,我要保护父皇回京。”宫玄宸的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决心。

在如心和父皇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我就知道,你哪里是保护父皇啊,你是保护你的皇位。既然你不肯救三嫂,那我救。你们明天回京,给我一队人马,我上山。”

“我们这么多人都唯恐抗争不过,你区区 一队人马,又能怎样?”

“就算不能怎样,我也要问心无愧。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走,我留下!”宫玄凌气冲冲的走出帐篷,里面却传来宫玄宸慵懒却不容置喙的声音,“庆王对兄长不尊,将他给本王拿下,押回京后,交由皇上定夺。”

“是。”士兵一拥而上,将宫玄凌制服。

宫玄凌气急,“你凭什么扣我?”

“就凭我是晋王,父皇命我为副统领,协助管理整个队伍。”宫玄宸掀开门帘,命令道,“将他押回帐篷,严加看管。如果他跑了,你们都得以死谢罪。”

“是。”事关生死,士兵们更不敢马虎。

宫玄凌气得想骂宫玄宸,可是,他们心知肚明有奸细,很多话只能生生咽下。

只是奸细是谁?宫玄凌不知道,至于宫玄宸,他又知几分?

昨夜还是满天星辰,今天就乌云压顶,似要下雨了,宫玄宸心间凉凉的,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看开了,还是假镇定。

拥兵上山,就是中计,可是,如果不找,真的护送父皇回京,如心怎么办?他们会不会一怒之下,撕票?

宫玄宸越想心越乱,只盼安旭能早日归来,或许,他们还有绝地反击的机会。否则别说如心了,恐怕连父皇都在被困在京都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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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还算有点良心,晚饭的时候,让如心和江渔出去吃,那样子,哪里像是绑架,分明是招待客人。

或许真如祁钰所言,他们要做的只是杀宫家人,而她们,只是诱饵,并不会伤其性命。

江渔带着孩子,始终心有余悸。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她的兄长了,她生怕他一个失控,又要杀她的儿子。

整顿饭,她都吃得战战兢兢。看如心,吃得还挺自在。

祁钰没有带面具,额头的刺字用一方红巾蒙住,系在脑后,很像蒙古汉子摔跤时用的装束。

看着如心和江渔都在身边,祁钰心底也有丝丝开心,毕竟好久没有和亲人一起吃饭了。如果她们愿意跟他一起反夏,该有多好。

只可惜,他现在看见的江渔怕他,而如心,则是无视他。

很快,如心便吃饱了,望着祁钰道,“被关了这么久,有些喘不过气,你带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祁钰冷眉,“天都黑了,有什么好看的?”

“赏月啊,你以前不是觉得这样挺浪漫的吗?”如心继续鼓动着,只有出去,她们才能想办法逃啊。

“要下雨了,黑蒙蒙的,你赏哪门子月?别想逃,否则,他们的刀可不是吃素的。”祁钰指了指外面的黑衣人,各个持刀,亮晃晃的。

如心不敢多语,又听外面喊,“国师回了。”

如心等人还没来得及退下,那人就进来了,只是脸上蒙了块黑巾,让如心再一次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是,他越是这么遮遮掩掩,如心越是觉得可能是熟悉的人。她打量着他的身形和模样,怎么看都觉得熟悉特别是那浓眉,少有如此杂乱和粗犷的。

见如心审视自己,国师气岔的回了她一个狠决的目光。

正是这眼神,让如心脑中灵光一闪......薛虎!

他也是这样乱糟糟的眉毛,同样犀利阴狠的目光。

她本来是不敢确定的,然而此刻,越看越心慌。

如果奸细是薛虎的话,那么,薛琳也是复月党?那......宫玄宸岂不是有危险。她一慌,捧碗的手一哆嗦,摔在屋里,震耳的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如心身上,她惶恐的缩了缩脖子,满屋子的人,或许只有祁钰还可以依靠。

她惊魂未定的拉着他的手,怯生生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难得向他示弱,且还主动拉他的手,祁钰浅笑,“没事......”

话还未说完,国师就大步走近,质问他身后的如心,“你认出我呢?”

如心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不信,“如果没认出来,你怕什么?嗯?”

不给如心继续佯装的机会,国师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常年习武,让他的掌力惊人,如心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被他掐得脸色发白,吓得江渔尖声大叫。国师反手,一巴掌甩到江渔脸上,登时就将她打倒在地,孩子摔倒地上,哇哇大哭。

趁着空虚,如心忙喘了口气,可是,国师的手又一次袭来,直击脑门,若不是祁钰挡下,她真有可能一命呜呼。

“国师,你干什么?”祁钰惊呼。

“干什么?”国师大怒,“都是你干的好事,现在皇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赶紧杀了她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反正他们明早就要回京,也不打算管她们死活。”

“什么,他们要回京?”祁钰大惊之后,又是大怒,他们一个个竟还真是绝情。

“她们已经知道你我身份,活着始终是个祸害。”国师说着,又动杀机。

如心躲在祁钰身后连连摇头,“我没看见、没看见,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让你死得其所!”国师一把拽下自己的面巾,果然......果然是那粗狂的边塞汉子薛虎。

“我不看、不看......”如心捂着眼,却被薛虎一把拽了出来,摔到江渔身边,“不看也得死!”

祁钰心慈手软,可是,薛虎却是心狠手辣。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如心有种被凌迟的痛苦。孩子一直在嘶声啼哭,在心底,更添几抹凄惨。

“你可是镇边将军啊,皇上一向带你不薄,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你是复月党的,那薛琳呢?她也是?”如心不甘的问。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话!”薛虎轻蔑的看着她,“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入复月党?陆芙,哼,她不过是我打入皇室的一颗棋。她还真以为我会将她推上后位,呸,国丈算什么,我想要远远不止这些!”

“你杀了我们也没用,你狼子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你还沾沾自喜以为没人知道。真是可笑,皇上什么出身,你不会忘了吧,他又岂会容忍一个镇边将军登堂入室,让他步桓仁帝的后尘?”如心放肆的笑着,“百密也有一疏,薛将军,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你都知道些什么?”薛虎一慌,“你说皇上早就知道?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你说啊!”

如心只是笑,什么都不说。她就是要让薛虎惶恐,就是要胡言乱语,让他不敢回军营。只要他不回去,薛琳又不是复月党,或许,宫玄宸的危险就会少一分。

“哼,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胡言乱语,我就会相信?皇上对我的信任早就超出了你的想象,同样的出身,英雄惜英雄你岂会懂?”

“那你还和我废话什么?你有本事杀了我,看你回去皇上是信任你,还是瓮中捉鳖!你三番五次的私出围场,你以为皇上不知道?”

一席话,让薛虎听出了漏洞,冷笑道,“每次出来,我都有正当理由,哼,你的满嘴胡言,还是留到阴曹地府慢慢说吧!”

薛虎毫不客气的一掌打在如心胸口,看着她吐血,有种看宫玄宸受死的快感。他嗜血笑道,“你不是挺能编的吗?继续编啊!”

如心只觉得五脏都要碎了,没想到他看似轻轻松松的一掌,居然这么痛。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如心艰难的咳嗽起来,血涌到嘴边,吓得江渔花容失色。

薛虎的目光又扫向江渔,她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往后挪。明知道哀求没用,却依旧傻乎乎的求他放过孩子。

“放了你们,我们就得死,你说,我会这么傻吗?”薛虎杀红了眼,又一掌打向江渔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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