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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宫玄宸怒骂一声。.
“再卑鄙也比不上你,和陆芙联手设计我!”祁钰已是杀红了眼,对宫玄宸已是积怨颇深,步步紧逼,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宫玄宸受伤,加之还是顾及身后的如心,招招都接得吃力。可是,哪怕是这样,如心都没有个安分的,一直在动,似乎巴望着树断摔死她似的。
宫玄宸急了,生怕她再这样动下去,真会粉身碎骨,一个回身,摆开祁钰的纠缠,让两个小兵暂时缠住他。
祁钰分身乏术,宫玄宸趁机抓住系着如心的绳子往上拉,可是,她却一直摇头,宫玄宸不知何意,只得先拉她上来。
祁钰已经将小兵解决,如心是心焦如焚,摇头让宫玄宸快走,可是,他却看不明白,快速解开她的绳索。
正要询问她要没有事,却别如心一把推开,她拿掉赛嘴的布,大声道,“你快走,我身上有炸弹!”
雨水声和兵力相抵的厮杀声,混在一起,整个山腰都乱哄哄的,可是,如心的声音却格外透彻。众人一听有炸药,猛地退开来。
宫玄宸也是愣了半晌,不敢确信的重复道,“你说什么?”
雨水模糊了如心的视线,他看不见宫玄宸脸上那是害怕还是担心,她拉开外衣,里面围腰赫然绑了一圈炸药,这是薛虎命令祁钰给她绑的,没用的,不仅防水,而且根本就撕扯不断。
这个东西已经绑了好久,最初的恐惧到现在只剩麻木了,她突然不那么害怕了。至少死前,让她看见了他,尽管,她曾经那般的讨厌他。
可是,她仍要感激上苍,听见了她的祈求,让她在生命的尽头还能看见他。她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心底其实还是有他的。可是,现在,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希望他能活。
他来救她了,她真的好高兴。至少,至少,在他心底,是不是还是有她的?比不上那个女孩,但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是不是?
雷声轰隆隆的在这山涧里格外嘹亮,好似天怒人怨一般,电闪雷鸣。
“是炸药!”如心被雨水冻得直哆嗦,竟有些说不出话,前方的祁钰替她回答了,并点燃了手中的导火线。
引线比一般的都长,以至于可以不用那么快爆炸,复月党也可以尽快逃离。可是,众人虽已四处逃窜,祁钰却没走。他站在雨水中,看着宫玄宸疯狂的扑着飞快燃着的引线,笑道,“没用的,你扑不灭,也斩不断,这是特制的,你就等着被炸成肉泥吧!”
“我不信,不信会命绝于此!”那些引线无论宫玄宸怎么弄,就是斩不断也扑不灭,他将视线投在如心身上,手忙脚乱的解着炸药包。
因为绑得太紧,而且线头有多,宫玄宸撕扯中,指甲都划伤了,胳膊上的伤口更是一直在淌血,如心推开他,“你快走,这个解不开的,缠了很多道,来不及的。你这样下去,只会白白送死,你快走,薛虎已经带兵围攻皇上去了,你快走,去救他,听见没有......求你,不要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救你。不要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不要放弃,如心!”宫玄宸额头脸上都是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着急的汗水。
都快这个时候了,祁钰却不肯放过他,提剑刺来,宫玄宸抱着如心在地上翻了个滚,勉强避开。所有的人,都逃命去了,唯有祁钰,真恨他到这个地步?不怕死呢?
“你真想她死吗?”宫玄宸咆哮一声,拉着如心艰难的躲闪着,可是引线烧得太快,他不得不赶紧替她解开。
祁钰扬剑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一定得死!”
说着,连刺宫玄宸几下,他都躲开了,竟还回旋踢了祁钰一脚。
悬崖就在身后,如心突然想,只要她掉下去,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没有炸药,没有她,宫玄宸就不用受制于人了。
她不是个轻身的人,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活着。可是,这一次,她脑子里就只有这个念头。这也是唯一能为宫玄宸做的事情,哪怕他不媳,她也只能强加给他。
她费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好像知道她的意图,死拽着不松。一个拼杀中,回身将她拉入怀中,他的脸因愤怒而通红,“你这个蠢女人,是在逼我一起跳吗?”
他几乎是在咆哮她,如心完全被吼蒙了。可是,明白过来的时候,心底酸酸的,只想哭。
他们的手纠缠在一起,胡乱的解着炸药包,可是,眼睁睁的看着线都烧到了眼前,还是没解开。
祁钰还在死缠烂打,如心和宫玄宸看着火线烧过来,纷纷慌了神,一个不留意,宫玄宸被祁钰刺中后肩,连带几脚踹到地上。
“玄宸!”如心趴在宫玄宸的身上,祁钰用力过猛,险些一剑刺到她的身上,运力收剑的时候,他竟没缓过劲,震伤了自己。
可是如心,眼底永远看不到他。她紧张兮兮抱着宫玄宸的模样,更是激怒了他。
如心抱着宫玄宸,好险,再往前一点,就是个斜坡。深不见底,掉下去,就算不摔伤,也得被坡面的树枝刮掉一层皮。
被祁钰几脚踹得胸口发疼,宫玄宸刚站起来,脚下一滑,下半身就已经挂在坡面上了。如心下意识的拉住他,可是,手上都是水,太滑了。而宫玄宸蹬着泥土也是上不来,那股黏黏的湿滑,让他只往下落。
雨水几乎淹没了如心的声音,她用力的拽着宫玄宸,大吼,“把另一只手伸给我!”
宫玄宸的另一个胳膊受伤,使不上半点力气,却还是努力往上伸。
如心咬着要,用力去抓他手的时候,忽而听见了“嗤嗤”的声音,她低头,身子猛地僵住,眼睛,就看着那火光一点点从脚边烧了上来。
祁钰一副定要杀了宫玄宸的模样,又冲了过来,如心看了宫玄宸一眼,他还在努力想拉她的手。
他知不知道,她的手是死亡之手,而绝非希望?!
她可不可以幻想,在这最后一刻,他希望是明白的,他想和她同死?
不管是实是虚,她都不能在握他的手,当机立断的收手,她甚至连看他摔下去的勇气和时间都没有,猛地转身往回跑。
祁钰还起心要追下去杀宫玄宸,如心来不及多想,在导火线即将烧到腰身的时候,抱着祁钰,死死不松手。
“如心!”
祁钰震惊的看着,在生死一刻,扑到自己怀里的如心。他一直想亲近她,哪怕从小到大,她都嫌他不务正业,对他熟视无睹,他还是痴心的希望,她能看到他的不同。至少,他也同她一眼,厌倦官场的尔虞我诈,渴望隐居的世外桃源。
只可惜,到今天他才明白,就算和她心愿一致,他也只是她门前的过客,永远走不进她的心底。世外桃源,那是有爱,才能到达的地方。
紧抱他的那一刻,他听见如心说,“对不起......”
他这一生,听她说了太多这句话。却唯独,不给他最想要的三个字。罢了罢了,她将生留给了宫玄宸,选择与他同死,他还能说什么?
生不同寝,死同穴。也很好,是不是?
可惜可惜,他和她,终究落得个无缘无份的下场。
早知道,她会选择自己,祁钰后悔,后悔为什么会心生恻隐,在薛虎让他绑炸药的时候,偷偷将引线和炸药包分离,他怎知,他掐断的,是和她死同穴的“佳话”。
他从未想过要伤害她,将生的希望留给她,她却将死的绝望还给了他。
真是讽刺,莫大的讽刺!
“哈哈......哈哈哈......”
山里响起了祁钰猖狂的笑声,伴着震耳的雷声,格外恐怕而绝望。.
他大笑,“如心啊如心,在你心底,到底是怎样想我的?”
抱着必死信念的如心,在药引燃尽,紧闭双眸的那一刻,并没有听到“轰”的爆炸声。她原本绝望的心,忽而悬了起来,祁钰的笑,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后退,仓惶的想要道歉,可是,蠕动着嘴唇,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瓢泼大雨,彻骨心寒,都不及祁钰的笑,让人痛彻心扉。
如心想要解释,可是,她还能解释什么,难道那一刻,她不是想和他同归于尽?
“你就这么恨我吗?哪怕是死,也要杀了我?”祁钰痛心的问着,握着剑的手在滴血,那些,都是宫玄宸和士兵们的血。
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整个人笼罩的寒气,比这雨天秋风还要冰冷。他质问着,迫近着,如心本能的后退,她想说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可是,她连自己都骗不了。
“如心,只要你和我走,我可以不当五皇子的,你明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祁钰突然发怒,如心吓得连退几步,却不小心一脚踏空。她惊叫一声,却并没有去拉祁钰伸来的手,而是同宫玄宸一样,无声无息的滚下山坡。
地上满是泥泞,处处都是树桩、石子,如心被磕得浑身难受,就这样跌跌撞撞,滚下山去,撞到草地上的石墩,彻底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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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心、如心......醒醒,如心......”
有人在耳旁喊她,着急的推着她,如心只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痛得睁开眼睛。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看不清上方的人是谁,可是,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她莫名的心里一动,起身抱着他,“玄宸、玄宸、玄宸......”
她一次次喊他的名字,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惶恐,只觉得喊一辈子都不够。刚刚还像是噩梦一场,梦醒了,她依旧在宫玄宸怀里。
宫玄宸抱着如心,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她的嘴中竟也能如此缠绵悱恻,让他身上再多的伤,也忽而觉得值了。
“你有没事?”如心抽离开身,紧张的看着宫玄宸,可是夜色中,也什么都看不清楚,这样乱摸,倒是碰到了他的伤口。
宫玄宸闷吭一声,握着她的手,笑着摇头,“没事,我没事,倒是你昏迷了这么久,真的好了吗?你身上的炸药呢,你怎么会......?”
“没有炸药,江逸然并不想炸死我......”
如心的话还没说完,就又一次被宫玄宸抱入怀中。
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真的要失去她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现在只要想想,心还是疼的,明知道她有伤,明知道不能用力,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她会再次从眼皮底下消失。
如心疼得龇牙咧嘴,可是,她还是想笑,想要庆幸他们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任由他抱着,她听见他的叹息,一次又一次,“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痛恨生命中有了一个你,从此牵肠挂肚,自己再也不是自己。”
天空还在下雨,冲掉他们身上的狼狈和泥泞。
劫后余生的感动和激动,让如心完全不能自已,她唯一能做得,就是抱着宫玄宸,再也、再也不要放手。
她听他说,“可是,我又如此的欢喜,有了你,生命不再孤独,哪怕......你从来都不喜欢我......”
心底那根柔软的弦轻易被他触碰,如心想要说话,却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脑中都是锦瑟的话,爱上宫玄宸是件幸福的事。
宫玄宸,这个在她眼底完全跟幸福不搭边的名字,却在此时此刻,让她身处寒风凉雨中,依旧觉得温暖。
她多想告诉他,哪怕成不了他生命里的唯一,她也决定风雨相随。不为这一刻他的出现,只因这两年的点点滴滴,她再也无法彻底抹去。那些岁月已经刻进了她的心里,溶入了她的血液里,她永远会记得,自己嫁给了一个叫宫玄宸的男人,而他,也曾为了她,不顾一切。哪怕只是一次,他忘却了江山前程,选择了她。也够她一生去感怀和告慰。
她从来就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她渴望的小幸福,也不过是相夫教子,有个温暖的家。
“仔细找找,他们受了伤,跑不远,就在附近!”
耳旁忽而响起祁钰的声音,如心猛地一慌,宫玄宸搂着她说,“我们走。”
两人相互搀扶着,在雨夜中前行。如心不怕黑,有宫玄宸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竟让他住进心里。
祁钰并没有伤她,倒是薛虎那两掌,让如心在这大雨中,忍不住咳嗽。她捂着嘴,不怕自己咳出声来。宫玄宸搂着她,想要给她温暖,可是,如心靠在他怀里,闻到的都是血腥味儿。
他受伤了,还在流血,如心一慌,“玄宸,你......”
“别说话,快走!”宫玄宸面不改色,搂着如心一个劲的往前走。
如心也不敢说话了,只觉得那些追兵越来越近,她扶着宫玄宸,只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她真的好冷好冷。
夜色太浓,加之雨水声哗啦啦的,给祁钰等人的搜捕工作带来极大困扰。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沿着坡下的路一直往前找。
如心和宫玄宸摇椅晃的走着,一个失神,两人不小心跌倒了下面的一个沟里。正要努力上前的时候,猛地发现祁钰的人马跑了过来。
宫玄宸猛地将如心抱在怀里,俯身蹲在深沟里。
那些人的步子越来越近,如心屏气敛息,将头埋在宫玄宸怀里,简直都无法呼吸。可是,她不敢动。
有危险的时候,宫玄宸总能把她保护在身下,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如心鼻子酸酸的。手不由得轻轻抱着他,在他耳旁低语,“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就回来。”
宫玄宸抱着她不松,哪怕浑身是伤,虚弱到了极点,语气还是那么霸道,“你不能擅自行动,就连死,没有我的批准,也不行。”
“你真霸道!”如心娇嗔,心底却有着丝丝甜蜜,“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被他们搜到,岂不是都要死?或许,我出去还有一线生机,或许......”
“别怕,有相士帮我算过命,我可以活到很老很老。”
如心已是战战兢兢,却还是忍不住笑,“你不是说算命都是胡言乱语吗?”
“可是,这次我信。无法反抗的时候,还不如妥协的享受一切,你不觉得今夜的雨很美吗?”
宫玄宸的话莫名其妙,如心诧异的抬头,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宫玄宸的唇。他一直低着头,好像就在等她的一不小心。
如心脸一红,尽管黑夜谁都看不见,可是,还是羞涩的不能自已。她匆忙垂头,宫玄宸却捧着她的脸,在这种情况下,吻了她......
祁钰的人还在上方走来走去,如心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原本还想让宫玄宸想想办法,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了,还有心情......有心情在雨里接吻。
可是,挣扎、惶恐又有什么用了,无非是徒增压力罢了。放抗不了的时候,就只能享受。如心笑,说的不就是这个时候吗?
该死的宫玄宸抱着她,两人都是伤,动一下,疼了他,也疼了自己。上头还有人盯着,如心哪里敢动,也动不了啊,宫玄宸如此霸道,捧着她的脸,哪里给她躲闪的机会。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心底会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抵触,今天却一点也没有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黑夜,没人看得见她的窘迫、羞涩,也或许......她也一直渴望,渴望在一起。
怜取眼前人,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却总是不敢付出。怕和娘一样的下场,怕身心俱付,还是沦为弃妇。
可是,她忘了,生命的尽头,娘也从未悔过。
雨水在脸上冲过,如心不觉得浪漫,只是好冷。她抱着宫玄宸,不管是回应也好,取暖也好,她就是想抱着他。
他松开她的脸,反而一手搂着她的身,一手托着她的手。不似方才让人窒息的霸道,他渐渐温柔下来,那轻柔的触碰,让如心放下紧张,也生涩的回应。
她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做,只觉得每次宫玄宸咬她唇的时候,总能让她心慌乱跳。她也这么做了,果然,宫玄宸一愣,可是却没有惩罚的咬她,而是反复吮吸她的唇。让如心脸颊一阵阵发烫,而且身子软绵绵的,心也跟着慌乱起来,砰砰乱跳。
在那么一刻,她突然渴望和他身心相拥,似乎只有那样才完整。
她诧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更担心宫玄宸会发现,惶恐的推开他。而外面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去。
被他吻得呼吸都变得急促,如心说,“他们走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嗯。”宫玄宸牵着她爬出了沟渠。
可是,与刚才宫玄宸搀扶着如心想比,这次,显然是他整个人倒在如心身上。
“你怎么呢?”如心一慌,他的身体冰凉,现在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摇摇头,突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没有包扎,还这样赶路,撕裂了几处。
如心惶恐不已,用力的撑着他,“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吧,一时半会也出不了这山林。”
“前面......前面有......”宫玄宸的话断断续续,如心将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每一步都极其艰难,“玄宸,你再撑撑,很快就到了。”
是,真的很快就到了,若不是宫玄宸指路,如心压根就不知道。玉林围彻有一个这样的地方,远远的看着,像是个祭祀的小庙。
“到了、到了,玄宸......”如心惊喜的喊道,可是,身边的人彻底失去意识,一头载到地上。
雨水无情的冲刷,他就这么倒在满是积水的草地里,如心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将他的头托起,哀求道,“玄宸,你再撑一下,就在眼前了,求你,玄宸、玄宸......”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宫玄宸都没有半点反应。如心拍着他的脸,煞白煞白的,连在夜里,也格外刺眼。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若不是鼻息微弱的气息,如心定当以为他是死了。她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知道它们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玄宸,宫玄宸.......”
如心一次次的喊着他,可惜没用。小庙近在眼前,他却没有气力走到终点。躺在水里,雨还冰冷的侵袭着他,如心无计可施,咬牙想要将他拖进去。
可是,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她吃奶的劲头使出来了,半天也就挪动了一点。虽然,能挪动就是好的。可是,太慢太慢。
如心跑到小庙里,那也不能是个小庙,更像是一处供狩猎落单着搭建的一个小屋。里面空间不大,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很多,灰尘也超级多。如心清醒,还让她找到了一根绳子。
她不敢让宫玄宸在外面多呆一刻,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把绳子从一处的腋窝穿到另一边,架起他的胳膊,也是托起后背。现在没办法了,就只有先委屈宫玄宸的后背,自己做顺滑的垫子。
或许,也该庆幸下雨,地面湿滑,这样拖宫玄宸还不算难事。虽然如心还是被累得够呛,终于将他弄进小庙。
如心将没用的东西都扔了出去,这次腾出地儿来。将宫玄宸抱上床是不可能的,那简陋的木床太高。如心只能将被子都扯下来,尽管上面布满灰尘,也比没有好,她抖了抖,铺在地上,这才将宫玄宸连推带拽了弄了上去。
如心粗鲁的对待,宫玄宸从昏迷中疼醒,他嘴里一直嗫嚅着什么,如心听不真切。
而此时的她,忙着找东西瑞,也没有心情去听。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个地方以前似乎有人住过,如心找到了火折子和蜡烛。
不过这蜡烛更像是供菩萨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菩萨真要怪罪,就冲她吧!
点上蜡烛,屋内这才亮了起来,虽然很是昏暗,比黑灯瞎火是好多了。身上湿漉漉的,如心真觉得自己要冻死了,瞥见那木床,似乎也都枯烂得不行了。
如心一不做二不休,把床拆了,顺道把屋里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又占地儿的东西,统统仍了出去。
一切,把她累得够呛,早就忘了身上的痛。
大伙的衣服都还是湿漉漉的,如心还不急管自己的,忙将宫玄宸的衣服脱下来,他虽是昏昏沉沉的,但总算还是有知觉,知道如何配合。
好不容易脱掉他的衣服,触目惊心的都是伤。有今天祁钰添的新伤,也有以往的旧伤。
他的过去,如心是了解的,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时,他就带兵打仗,这样一个浴血杀敌的男人,身上怎能没有伤?
只是,当这一道道伤疤触目惊心的摆在眼前时,她竟觉得眼睛酸胀胀的,不忍心看。特别是他的心口,那道伤,依旧还在。很多很多年了,她嫁给他两年,这个就一直在。
看着看着,如心的脑袋又疼了起来,感觉这幅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她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是突然很想亲近他,当指腹轻轻划过他的身体时,那份彻骨冰冷,让他心忧。这么多火放在附近,已经很温和了,为什么他还这么冷?
“玄宸......”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脑中觉得他是这么的熟悉,不是这两年的相处的熟悉,而是感觉,认识很久很久。久到,只要这个感觉,就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宸哥哥......
脑海中,一直有个小女孩在这样叫。如心不安,那是她听别人叫唤的,还是自己?
宸哥哥、宸哥哥......
“玄宸......”如心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丁点血色。她喊,“宸哥哥......”
像梦里的小女孩一样喊,为什么眼睛如此酸痛,让她忍不住只想哭。那些深埋心底的记忆,怎么也冲不开闸门,只一句“宸哥哥”,就让她心酸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敏感。这个称呼,又为什么会让她一度情绪失控?
“好冷......好冷......”迷糊中,他抓着如心的手,梦呓道,“我好冷,如心,如心......”
“很快就没事了,玄宸,一会儿就会暖和了。”如心安抚着宫玄宸,被子已经被垫在身下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盖。看着他紧蹙眉头,痛苦的呢喃,她也跟着心如刀绞。
他说好冷,他一个劲的喊着她的名字,她除了将他抱在怀里,什么事多做不了。
“好难受、好难受,如心......你在哪里,好冷,好冷......”
“我在这里,玄宸,玄宸......”如心紧握着他的手,可是,昏迷中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次次喊着她的名字。
他在她怀里冻得瑟瑟发抖,如心彷徨无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才是刚刚入夜,火势渐渐要熄了,能烧了已经都烧了,就只差宫玄宸垫着的被子了。如心担忧不已,剩下了的后半夜,该怎么熬?
随着火势的熄灭,宫玄宸只觉得血液都要凝固了,他整个人都要冻僵了,意识完全模糊。屋内虽然还有微弱的烛光,可是,他微睁着眼,连如心的脸都看不清楚。
冷......是他唯一的感觉。
宫玄宸渐渐不动了,也喊冷的声音都没有,如心心头大喊,将他平放在床上。他胳膊上的伤,已经没流血了,可是,之前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呈现苍白色,一点点血色都没有,怎么能不冷?
如心跪坐在旁边,屋内烛光摇曳,火堆已经没有光亮了,门虽然关着,可是,如心明显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在下降。而她身前的宫玄宸,周身的寒气,也让她如坐针毡。
再这样下去,宫玄宸就算不是流血而亡,也会被冻死。
如心静静地望着他,他虚弱的蠕动着嘴,淡淡的喊着“如心”,她不是没听见。只是,她该如何救他,她能那样做吗?
即使在昏迷中,他的手也是紧紧拉着她的。此时此刻,如心脑子乱成了一团麻,看到他的虚弱,想到的,却都是他为她编织同心结时的认真和温柔。
他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只是她,一直不肯面对。
悬崖边,他说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他既然来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那么她呢,要放弃吗?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冻死在这风雨中?
一想到这些,如心的心就一阵阵抽痛,她想,他心绞疼的时候,也是这个滋味吧。想哭却哭不出来,痛得只想找个东西来填补一下。
你每次都是躲在房间里,一个人痛。这一次,我想陪你!
解开已经被火烤得半干的衣裳,哪怕他昏迷着看不见,如心还是羞涩又窘迫。只着着亵衣,她覆在他的身上,用体温驱逐他的寒意。
他真的好冷,像冰块一般,可是,她不能放弃。她紧紧地抱着他,见外袍搭在两个人的身上。就这样相依相偎,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宫玄宸总算有了意识,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如心。虽然依旧是蹙眉闭眼,如心还是害怕的想要避开。
他却渴望温暖,下意识的抱紧她。
几乎是贴身相拥,宫玄宸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桃花,让他想起了三月那温暖的季节。
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体温,甚至逐渐滚烫起来。如心惶恐不已,可是,在他的怀抱中,她无路可退。
她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怕,这是玄宸......她的丈夫!
可是,两年了,她都没有尽过做妻子的义务。他包容了她的一切,她不该感激吗?
男性的本能被激发出来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宫玄宸,只觉得自己是梦一场。他终于抱着心心念念的人,那属于他们的气息,萦绕在身侧,让他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他的身子燥热起来,甚至有些难以忍受。他拥着娇躯,视线模糊的亲吻着她的红唇。她是那样美,他不舍得伤害她,连动作都是那样的轻柔。
如心的心一直处于慌乱的猛跳之中,她以为会是狂风暴雨,她甚至做好了咬紧牙关挺着的决心。
可是,他温柔得让她心疼。
他轻吻着她的唇,反复吮吸着,那般轻柔,好似她是易碎的陶瓷娃娃一般。如心原本的惧意彻底没有了,他的温柔,让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甚至,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迎合他,也生涩的回吻他。
然而,一切都只是表象。
他这个人霸道惯了,连昏迷了,也还是一样。
缠绵无骨之后,是让人窒息的深吻,他灵巧的舌头扫过她的每一寸芳甜。她只觉得好似被掏空了一般,任他予取予求。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他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堂而皇之的想要占有她。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在她的唇齿间纠缠,如心只觉得不能呼吸,不安的开始乱动。他轻咬了她一下,以示惩罚,她的身子却更不安了。好似有股火在小腹燃烧,让她身体一阵阵发烫。
他的吻终于离开她的唇,却并未放开她,而是一路向下问,在她细滑白嫩的香颈,留下一个个霸道的吻痕。
他的吻,带着轻咬的酥麻感,让如心整个身子都开始战抖。那种咬,不痛,却是那么的......那么的,让人无力和兴奋。
如心完全输掉所有防线,这是他们迟来的洞房花烛。阔别两年,她还是要成了他的女人!心中无悔,只是更多是感慨,和对未知的不安。
他的手,已经不知在何时穿到她身后,将她抱住,搂入怀里。她是那样的娇小,即使抱在怀里,都让他感觉不到存在感。
只有,只有揉进身体里,她,才是自己的。
他的大手掌,带着习武的薄茧,轻抚着她。如心躲在他怀里,既害怕,又好似娇羞的希望着什么。
他猛地将她按在胸口,她轻呼一声,任由对方将她吻得娇喘吁吁,毫无招架之力。
他喜欢看她无能为力的样子,特别是这个时候,让他成为主导。而她,只需要跟着他就好。
他的吻向来霸道,如心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低头,一下子吻到她的耳际下,如心心头一阵悸动,彷徨无措竟连手都不知道如何归置才好,到处乱抓。
他说,“搂着我的脖子!”
如心一愣,在不知不觉中,宫玄宸居然越来越清醒。如心完全不能自处,只得听他的,将手抱在他的脖子后。
却不想,刚一放上去,本是侧躺着的宫玄宸,忽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啊......”
如心的惊呼声还没喊完,他的吻就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她的唇上、额前、眼角、颈侧......最后,吻着她的锁骨,一路向下。
如心下意识的躲闪,奈何双手搂在他脖子上,一时来不及抽出,只得情急之下,用力搂住他的脖子更加贴近他,如此才不让他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体上。
她的主动迎合让他欢喜,可是,她想抢他男人的主导权这一点,很不乖。
他用力的将她压在被褥上,她的目光只能看到他的后背,那样的结实,让她无处安放的手,慢慢的抚上去。
她的抚摸那样的轻柔,让宫玄宸愈加渴望,可她就像条泥里的小泥鳅一样,滑滑的,想要抓坠真难。
他怕压坏她,微微支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如心不敢看他的目光,娇羞躲闪着,她不知道,她脸红害羞的样子有多迷人!
他亲吻她的唇角,低哑的嗓音充满了安抚和蛊惑,他说,“别怕,如心,抱紧我……”
她顺从地抱紧他,身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颤抖不已。
他却也并没有着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缓解着她的紧张。他再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放手了,这一次,他要她做他的新娘,迟来两年的洞房,她要如何偿还?
吻再次落下,伴着雷声阵阵,屋内却是一片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