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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数日后,无慕等人到达洛邑,寻了无氏的一所宅子落脚,各自休息几个时辰,准备应对细作被杀之事。
一路离夙虽考虑的周全,但无慕的身体禁不住连日颠簸,起来时就有些不好,离夙忙又诊了脉配药熬着。
明目张胆觐见周王是不可能的,但天子所到之处都是宫人拥簇,根本无从下手。而且此时他们也没摸清周王的心思,所以也想不出见了周王该怎么说、怎么做。
天子脾气阴晴不定,杀细作若只是警告无慕效忠那么也好办,但若是想以此法引她出现,那事情就难办了。轻则,天子略施小惩,重则……可能她性命不保!因为一个不忠心的细作首领,主上是不会喜欢的。
离夙带无慕来到一间书房,宽敞的房间布置简单朴素,除了几张长案就只有几排书架,连个装饰都没有。无氏虽是商贾世家,但训练细作需要大量钱财,所以无氏的宅子都是以简朴为主,不似离夙的处所,细微之处都要精致。
整齐的书架上面堆的竹简有新有旧,离夙取了几卷普通的竹简坐到无慕的案前。
案几宽长,离夙将竹简一一展开,无慕看的清楚,上面都是刻的一些画,杂乱无章,看不出什么端倪。无慕正要疑问,就见离夙从中抽了一二十竹片,然后将残简堆放到一边,拼凑起竹片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离夙将最后一支竹片放好,无慕瞠目,这是宫殿布防图!难道是周王室的?!
“刚刚问过洛邑的细作,说接连几日周天子都会去流华殿陪孙女嬉戏,虽然有宫人随侍左右,但这是防卫、侍从最薄弱的时间与地点,你只有这个机会觐见。”离夙指着拼好的布防图的一处道。
无慕咽了下口水:“这还真是周王宫布防图!”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离夙,“叔父是怎么弄到的?还有啊,”她苦闷道,“这是无氏的宅子,怎么叔父你好像比我还熟?而且这东西要是被发现了,叔父想让无氏灭族啊?”
离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嘿嘿笑道:“无氏嘛,岂会让人发现这玩意儿?再说了,这二十几支竹片都是要从各个竹简中抽取拼凑出来,一般人发现不了的。”
无慕挑了挑眉:“宫廷布防图可关系着天子安危,我想叔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料到今日的局面吧?”连他们无氏都不敢弄在手里的东西,曾是鲁国国君的叔父却藏的心安理得,总让她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离夙在她面前摆了摆手:“丫头,你能将心思放在当下么?”
“那叔父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让我将心思全放在当下啊?”无慕打趣笑道,眸中带着丝丝认真。要知道,这事若是传到周王耳中,无氏是难免其祸的,她虽然病魔缠身不能长久,但也不想背上个谋逆的罪名被处死。
离夙知道不说个所以然出来,无慕是不会罢休的,抵不住她略微阴沉的眼神,他最终找了个很好的、却让无慕震惊不已的说辞:“为死而复生的卫蒹葭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