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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你在开什么玩笑？！”无慕茫然惊呼，她什么时候说要造反了？！就算周王室再怎么衰败无能，也不是她可以去推翻的，王室的存在是礼乐的最后维系，一旦王室不复存在，天下必将大乱。周平王建朝以来，诸侯国不断强大，可纵使这样，也没有哪个诸侯要灭了王室，她报仇归报仇，可从未想过要做那逆天之事。
离夙温柔的用手按住无慕的手臂，让她镇定一下，清淡笑着徐徐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曾居国君之位都是不咸不淡无甚野心的离夙，若说要谋反，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所以这还真是为她准备的？无慕在心中思忖，叔父的身份从鲁君变成良民后，鲜少为自己打算过什么事，一直以来都是为她谋事奔波，难不成关于周王，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见她百思不得其解，离夙神色严肃的解释道：“上次你说，依你的了解，郑公是不会对你们卫氏一族不利的，那谋害卫氏的人，只有一个了。”
“谁？”无慕有点紧张的问。
“周王，姬林。”
无慕心下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离夙，离夙表情认真，全无开玩笑的意思，她怔怔的看了半响，强笑着挤出几个字：“开、开什么玩笑！”
离夙似乎料定了无慕不会信，不怒不恼耐心道：“你父亲的死，我只怀疑过两个人，一个是郑公，一个是周王，所以郑宫与王宫的布防图我都有。曾经我以为郑公参与谋害卫氏的可能性更大，因为相比较而言，卫氏的存在对郑公的威胁更大。可前段时间你很确定的说郑公绝对不会害卫氏，那么只有周王了。”
无慕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一片混乱，母亲曾说他们一家本该隐居山林的，卫氏权势过大被人谋害，就连她一个八岁孩童都不放过……
放在桌面上的双手紧握，直到骨节发白，她才缓缓松开。
无氏每一任宗主都是王室中人，姑姑是，父亲也是。小时候她听母亲说过，无氏不能太过张扬，父亲便恢复了身份，迎娶母亲。无氏，就教给了身为王姬的姑姑。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就算是亲姑姑，她也没必要舍生为她试药。而姑姑那样无悔的原因，只是她曾为了一己私欲害死了父亲。到底是什么私欲，姑姑没说，无氏宗卷上也没记载，就连叔父也不知道。
“姑姑的一己私欲，到底是什么？”无慕沙哑着嗓子问，“无氏宗卷记载过，姑姑曾不忠王室而受罚。但我记得，无氏细作族规，不忠王室者，死。”她说“死”字时，眸光微变，神情沉重了几分，因为她自己正在做的，就是不忠王室！
离夙沉默了半响，道：“无衣……曾违反族规动用无氏力量帮我强大鲁国。”
细眉遽然蹙起，无慕道：“叔父怀疑周王的理由是什么？”
“周王害怕你父亲投靠郑公，郑公称霸中原，危及到王室的地位。”
无慕笑容惨淡，眼眸闪过狠戾：“说不到，是周王害怕父亲危及他的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