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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住脚步,四下看了一眼,小亮他们正在车场,大白天的,她真是鬼,也应该有所顾忌。..
我慢慢的转过身子,挪动脚步,走到了窗子边,深吸了一口气,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柳絮,别闹了,咱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如果真念旧情,放过我,不要玩我了好吗?”
我紧接着说:“我会给你烧很多纸钱,别墅,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求你别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柳絮花容大悦,掩嘴笑出了声,呆子,是王玲告诉你,我是鬼,对吗?
我摸了根烟,因为恐惧,我的手指有些僵硬,打了几次火才点着。
我低头抽烟,不知如何回答。
柳絮站起身走到我的身边,温柔的捧着我的脸,一字一句说:“你看外面的阳光多灿烂,我若是鬼,能站在阳光下吗?我若是鬼,我的手会有温度吗?张枫,你站起身看看,咱们到底谁是鬼?”
柳絮的笑容很有力量,看着她温柔、平静的眸子,我心中也没那么恐惧了,毕竟在一起多年,她曾是我最信任,最爱的恋人。
我回头一看,柳絮在阳光下,青春的影子依然是那么的窈窕动人。而我……
我的影子呢?我头皮一麻,我居然没有影子,这,这怎么回事,我大惊失色,嘴角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我,我怎么会没有影子,我是鬼吗?我吞了口唾沫,颤声问道。
张枫,我知道真相对你很残忍,你现在要做的唯有克服恐惧,面对现实,明白吗?柳絮凑在我耳边温柔说道。
接下来,柳絮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她说王玲有问题,她跟李仙姑还有孙瞎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的魂魄被李仙姑剥夺,那天晚上她去义村讨要,但是被他们给挡住了,现在我三魂七魄不全,一旦五感全部丧失,精气耗尽,就彻底没命。
说到这,柳絮剥开一块巧克力放入我的口中,张枫,你尝尝,甜吗?
我试着咬了咬,巧克力如同无味的泥巴。.
我突然意识到,我喝甲鱼汤如同白开水,不是因为我心情不好,而是我丧失了味觉。
柳絮,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一股恐慌寒潮席卷了我的身心,难道那日李仙姑不是为我定魂魄,而是将我魂魄剥离,封存在石狮下,为她所用?
柳絮微微叹了口气:我本不想参和进来,王玲这伙人不好惹,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说完,她从桌上拿起打火机,抓着我的手,烤了烤,疼的我立刻缩回了手,柳絮欣然说,还好,你现在只是丧失了味觉,只要能找回魂魄,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坐了下来,平静的看着我,等我冷静下来。
我六神无主,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王玲和李仙姑一口咬定柳絮是鬼,然而柳絮真真实实的坐在我面前,告诉我王玲有问题。
我现在身体出了问题,丢魂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到底是柳絮勾走了,还是被李仙姑扣了,这事谁也说不好。她们之中,肯定有人在害我。
我想了想,摇头说:不可能,我跟王玲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若是要害我,干嘛要等结婚以后才下手?
柳絮苦笑说,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
不说这个了,你我难得坐在一起聊天,这三年你去哪了?我揉着太阳穴,岔开这烦人的问题。
柳絮望着窗外,迷茫说:张枫,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当初不辞而别,但我有难言之隐,我去了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现在我回来了,依然会在你身边。
我哂笑说,是啊,你是回来了,但不觉得太晚了吗?
柳絮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呆子,只要你信我,那就不晚。”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些,我现在连她是人是鬼还没确定,说这些并没有意义。
公交车上的人,是怎么回事?我岔开话题说。
柳絮说,那趟车的人在中途就死了,其实你已经见过了他们,不是吗?
我见过他们?我微微有些惊讶,柳絮也没解释。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沉默了片刻,柳絮站起身向我告别,说:“张枫,我也不指望你能接受我的话,我知道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但真相只有一个,如果你想知道答案,按照我上次说的方法,给自己一个交待,好吗?”
然后,她踮起脚尖,像以前那样在我面颊上轻吻了一下,转身而去。
柳絮刚走,阿亮拿着一本厚厚的文案走了进来,满脸醋酸说,张枫,这女的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阿亮是个大嘴巴,我怕他八卦,就说柳絮是我表妹。
阿亮一听有戏,赶紧问我,枫哥,你表妹有男朋友吗?给我介绍介绍,咋样,我今晚请你烫头、洗脚。
我挥了挥手,你就拉倒吧,有什么事吗?
阿亮拍拍手上的文案,递给我说,你看看吧,这是报赔的名单,公交公司跟保险公司的人在这边备的底,哎,十九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
我打开文案一看,里面是这次事故乘客的资料,还有两寸的蓝底照片,初翻时,我倒还没觉的,但翻到后面,我越看越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仔细一想,可不正是在义村吗?
我进村时,光线很暗,但其中一些面孔,我确实见过。
而且那村子里的人,绝不仅仅只是这十九个人,还有更多的人。
难道,整个村子里都是死人?如果我那晚看到的都是鬼,那这些人为什么会扎堆出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不敢再看,连忙合上文案,还给阿亮。快步到隔壁科长办公室找老姚要车钥匙,老姚问我干嘛?
我说,去去就回来,拿了钥匙,我径直开车,到了郊区的一个农家乐,摘了一些桃树枝,回到办公室,用盆子泡开,把鱼钩放了进去,在窗台阳光下曝晒。
看完那些照片我心都凉了半截,王玲带我去的地方全都是死人,这娘们到底是想干嘛?
我决定了,从现在起,对柳絮、王玲两方采取验证之法,我一定要揭开所有的秘密。
下了班,我将用桃木枝浸泡过的鱼钩小心的包好,藏在口袋中,回到了家。
王玲又在炖甲鱼汤,我真的快要吐了,进厨房一看,那只鸭子正在吃东西,它吃的是一种灰黑色的粉末黏球,看到我它嘎嘎的叫了起来,作势就要扑咬。
汹乖,王玲拍拍它的脑袋,鸭子顿时就老实了。
我有些不耐烦说,不是让你杀了吗,怎么还留着。
王玲笑说,你看汹多乖,我想先养一段时间。
这玩意本来就邪性,又是她那关系不清不白的舅舅送的,这让我对王玲更是有所怀疑了。但我现在还不能跟她明着闹,柳絮说王玲这伙人很厉害,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得先稳住她。
如果她真有问题,想要我的命,到时候我就先下手为强,先灭了她,人都是逼出来的,你不仁就休怪我无义。
其实我早就该下定决心,但生活不是小说,可以随心所欲,当无数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当局者,往往难以看清局势,陷入纠结、挣扎之中。
若非我现在丧失了五觉之一的味觉,又没了影子,小命快要玩完,我也不会变的如此心狠。既然要演戏,那大家看谁的演技更好吧。
到了晚上,我陪王玲聊了会天,没露出任何不安情绪。
趁王玲看书的时候,我悄悄拿出桃木枝泡过的鱼钩,鱼钩锋利,我咬咬牙,照着中指就扎了下去,因为担心效力不够,我刺的有点狠,顿时指尖血珠现了出来,疼的我差点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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