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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没事,府里添了好几名护院,哪里还会有什么问题?”她想,他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说来也没法子,谁要她接二连三的出事,她能体会他的不安,但换作她是他,她也不会夸张得连入浴如厕都跟,好歹给她一点隐私权。
“要是有贼人混作护院进到府里呢?”
“你这些话让我爹听见,可就没完了。”那些护院是七王府的侍卫,全都是万中选一的高手耶。
“似锦,你不明白,朝中人为了掌握消息,会在各府各院里安插眼线,七王爷面临皇储之争,谁知道那些护院里有没有其他王爷布下的杀手?”李若凡面色凝重,一点往日的轻佻慵懒皆无。
似锦楞了下。“还有这种事?那我爹危不危险?”
“现在危险的是你!就因为你的身分不同,才会让其他人痛下杀手。”
“可问题是柳氏是要对付你,而不是对付我。”她只是刚好飞扑过去而已。
“所以你是在怪我拖累了你?”
似锦眼角抽颤了几下。“三爷,麻烦让让,我真的忍不住了。”从半个时辰前就开始拖着她不放,再这样耗下去,她待会就要准备出糗了。
“似锦……”
“我说真的,你要是再跟过来,我绝对跟你翻脸!”撂下狠话,似锦进了夹间,甩上了门。
李若凡只能守在外头,然似锦才进夹间,外头便听见了宋络高喊着,“三爷,侯爷回来了!”
李若凡忖了下,走出房外,把几个丫鬟都叫到夹间外候着,还让宋络守在房门前,才要往行正轩走去时,就见江丽瑶已经搀着宋綦走来。.
“侯爷,怎么没先回房歇着?”李若凡赶紧向前扶着他,先带他进书房歇着。
“有事跟你说。”宋綦往榻上一坐,才微微地呼了口气。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代表这案子已经审完了,六王爷一派如何?”这阵子他将重心都搁在似锦身上,压根不管朝中怎生的腥风血雨。
“去了大半,而六王爷也因为似锦画的那一幅画而被押入狱了。”
“那人真是六王爷的心腹?”
“是兵马卫的副指挥使,七王爷还查出他私调兵马,是为造反大罪,自然会波及六王爷,再加上先前江家大当家当庭出示当初六王爷伙同皇商调粮囤货的证据,才算是罪证确凿,我知道这其中你斡旋不少。”宋綦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还是江丽瑶在旁不住地替他顺着气。
“那也不过是顺手罢了,当初皇上送紫檀屏的用意就是要你和七王爷追查此事,可你的伤在刚回府时被施毒伤得更重,元气都大伤了,哪还有法子追查?我只好多使一点力。”李若凡压根不居功,顿了一会才问:“宋洁呢?”
“处斩了。”
“……老夫人呢?”
宋綦怅然笑着。“疯了。”
李若凡皱着眉,忖着要怎么跟他说他的身世,就见他从怀里取出一只木牌,而牌上写的是宋繁,字若凡,武平侯府嫡二子。
“这是怎么回事?”
“宋绰将柳氏的事跟我说了,身为族长的他,以柳氏不事婆母为由休了,扶正你我的亲母,所以你和我自然都是嫡子。”当然,其余的内宅丑事宋绰刻意避开,给武平侯府留下了颜面。.
“宋绰都说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过,我一直知道生母是谁。”
“可你并不亲近母亲。”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宋綦叹了口气。“也许我跟父亲真的很像,太过害怕失去,所以装作冷漠,不想引发柳氏的妒心而痛下杀手,结果还是没能救下母亲,所以我才会在爹死后,主动请缨前往边境戍守,可也因为如此苦了你……我不是不愿帮你,而是在那当头,帮反倒是害……可如今,我总算完成了父亲临死前的交代,让你恢复宋姓,回到宋府。”
李若凡紧握着木牌,久久不能言语。
宋綦拍拍他的肩。“七王爷交代了,待似锦伤好些,带她去一趟七王爷府吧,我倒没想到似锦竟会是七王爷的义女,这桩巧合姻缘真是你的福气。”
李若凡轻轻地点着头。
“往后,哪里也不准去,宋府是你的家,而我永远都是你的大哥。”
李若凡垂着眼,直到江丽瑶扶着宋綦离开,他还是保持着不变的坐姿,直到有人轻轻地从他身后将他环抱住。
“莫道不依然……三爷的初衷从未更改,对不。”似锦轻声说着。
李若凡轻握着她的手,依旧无法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六王爷既已下狱,三爷终于可以放心了吧,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她俯身吻去他的泪。“三爷,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李若凡哑声笑着,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终于,他想要的,全都还给他了,他的家他的妻,他终于不再飘零。
番外:翁婿大战
烈日当头,宋繁却像是浑然不在意地站在七王爷府外等候着,直到一个时辰后,王府大管事才将他迎了进去。
这是他第二次进七王爷府。头一次踏进时是在两个月前,从头到尾,秦文略都视他为空气,于是当他带着似锦回家后,他严禁她再踏进七王爷府,派着醍醐和梅兰亦步亦趋地跟着,监视着她。
而这一次,他是不得不来。
因为,他的妻子就在里头。
恢宏大厅里,秦文略坐在主位上,懒懒地睨了他一眼。
宋繁来到他面前,恭敬施礼,喊道,“老爸。”虽然这称谓极古怪,但他是跟着似锦的礼,出口也就没那么难。
“你哪位?”秦文略冷声问着。
“你的女婿。”
“唯安是迫于无奈嫁与你,本王可不承认你这个女婿。”
“就算王爷不承认,似锦嫁与我已是事实,而且说不准她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孩子,王爷正等着当祖父呢。”宋繁笑容可掬地道。
秦文略缓缓眯起眼,笑得又邪又冷。“你有所不知,在那个世界,哪怕她有了孩子还是能离缘,她是县主,有庄税可收,不用倚靠任何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老爸,坏人姻缘会自断姻缘的。”宋繁很好心地提醒着。
“不劳你操心。”
“但是有一点,老爸应该比我清楚,王府里人多嘴杂,人心难测,似锦这般率直性子的人根本不适合在这儿久住,要是待久了,引发有心人妒嫉,后果可是不堪设想。”他说得中肯,也是他另一桩烦忧。
后来,他得知七王爷为了让皇上能封似锦为县主,推说是当年他受伤逢人相救,为了报答恩人之女,所以才收为义女。
但他第一次进七王爷府时,皇上也在场,脱口道,要不是似锦已嫁人,就算是要收为妾室也不是不可,这话一出,天晓得在王府里的侧妃妾室会是怎生的揣度?要知道,七王爷府里有正妃一位,侧妃两位,至于妾室通房有多少,他是不得而知,但这阵仗就可以衍生许多可怕的谋议了。
“本王会立于不败之地,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唯安。”话一出,噙着天生的帝王威仪。
“王爷必须承认,现在的宋府远比王爷府要单纯得太多了。”罗氏一个月前离世了,柳氏疯了死在牢中,宋洁也被斩于午门,府里只剩一房,人口简单,奴仆也都忠心向主,是王府所不能比拟的。
“要真是单纯,唯安怎会主动投靠本王?”秦文略笑得讥刺。
宋繁心里扎痛了下。“那是误解。”
“什么误解?”
“原来似锦没跟王爷说呀。”他讶道,嘴里满是讥讽,像是在笑他不如他在似锦心里重要,凡事都会与他说。
“呀,原来你不知道,当唯安最难过时,她就会找些东西洗一洗,那时的她是不说话的。”秦文略反将一军,再拔一筹。
“我当然知道她这可爱的习惯,我还陪她一道洗过呢。”宋繁笑意不减,再下一城。
“原来她和你在一起这般不快乐,才那么短暂的一段时日,就让你知道了这习性。”秦文略嗤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