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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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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爷!”赵世东快步走来,“莫羽翠来了。.”

“噢。”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旋身而去。

莫羽翠来了。不知为何,当求安听到这句话时,心口莫名的揪紧,她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她确定的是,她非常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唉……”身旁的骆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真羡慕十二爷。”

她微顿,疑惑的看着他,“羡慕?”

“可不是吗?”他说:“莫羽翠是个何等高傲的女人,可却还是臣服在他脚下,这世上恐怕没有十二爷征服不了的女人吧?”

听着他这些话,她突然窜起了火气。

“贪欢恋色,有什么好羡慕的?”她语气里带着连她都不明白的愤怒,“还有……”她转头直视着骆骏,“这世上一定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说罢,她拨开他还搁在她肩膀上的手,提着水桶,忿忿然的走开。

骆骏楞住,呆呆的看着求安离去的身影,须臾,他搔搔头,困惑地说:“我说错什么了?

莫羽翠在静湖苑留宿一夜,隔天便又走了。

她留宿静湖苑时,求安一直心神不宁。她不想跟莫羽翠打照面,不想看见他们,更不想听见他们。

她对莫羽翠有着一种奇怪的排斥,却说不上来为什么,因为莫羽翠是青楼女子吗?

不,她爹常教诲她不能以职业、身分、富贵去论定一个人的高低贵贱。她爹的话,她可是都听进去了,所以她不会因为莫羽翠是青楼女子而看轻她。

那么,这种打从心里浮现的排斥是什么呢?

还来不及厘清自己的感觉,莫羽翠已经离开了腾云山庄,而且是跟着陆震涛一起离开的——因为陆震涛到临河去了。.

临河是长河最重要的重镇,也是南来北往的航运中心,所有买卖都在这儿进行,而京城也离此不远。

陆震涛的永业航运就开设在此,他甚至在临河还有一处行馆。

他一离开静湖苑,求安便在苑里大肆翻找搜寻一番——尤其是堆满他娘亲物品的那一间。

她想,也许他将见不得光的东西藏在他娘亲的物品之中鱼目混珠,可她翻箱倒柜的搜查了之后,依然什么都没发现。但她发现,那房间里的东西全是女人的东西,而且全是些旧东西。

那些箱子里有着女人的衣物、书画、琴、头饰……而且她非常确定它们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女人。

是谁的东西呢?他将它们妥善的收藏着,想必是他非常珍视之人的物品吧?

若非有着满满的思念,她想他应不会如此珍视这些物品。

老实说,她在翻找的过程中,不时觉得感动。

因为她发现不少他写给他娘亲的信或纸条。那应是他小时写给母亲的,因为字迹还十分稚嫩。

她爹说一个孝顺爹娘的人,绝对不会是个坏人。

所以说,他不是坏人吗?她觉得好混乱,越是接近他、知道他越多的事,她就越感到迷惑。

两天后,陆震涛自临河回来。

“十二爷,你回来了。”他返回静湖苑时,求安正要去马厩。

陆震涛虽风尘仆仆,眼神却闪闪发亮。他睇着她,“我不在的时候,没什么事吧?”

她摇摇头,“什么事都没有,十二爷担心什么?”

“担心你。”他直视着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头颤了一下。.什么意思?他怎么老是说这种奇怪的话?

“我没有什么好让十二爷担心的。”

“那你担心我吗?”他笑睇着她。

她一楞,木木的看了他一会儿,“嗄?”回过神,她面露惊羞。

“行船走马三分险,不担心我出什么意外?”

“十二爷的事,轮不到我担不担心。”

“怎么这么不会说话?”他盐眉,“我可是你的主子,你不担心我?”

望着他,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总是这样,让她不知所措,无所适从。

“去哪?”他话锋一转。

“马厩。”她说。

“嗯,去吧。”他说。

“是。”她答应一声,迈开步伐,急着想离开。

“小鸡。”突然,他唤住她。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怯地说:“十二爷还有吩咐?”她猜想他刚回来,可能是想吃点什么或喝点什么。

但,他只是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红色的锦囊,然后递给了她,“给你。”

她讷讷的接过,疑惑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打开看就知道了。”他说。

她纳闷的打开锦囊,发现里面装着一块系着蚕丝蠘绳的玉坠子。玉坠是平的,上面雕刻着一只鸡,而且是只小鸡。

“这是……”

“我在临河市集上看见的,送给你。”他说完,取过坠子,不等她反应或同意便为她戴上。

她楞楞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如何回应。

他看着她,淡淡的一笑,“很衬你。”话罢,他旋身回房间。

她怔楞的看着他的背影,胸口一阵炽热。

意识到那样的炽热并不寻常,且让她感到心虚、惭愧,她想也不想的取下玉坠子塞回锦囊里。

她将锦囊拿回房里搁着,便动身前往马厩了。

是夜,求安正给陆震涛冲了睡前的一杯茶,刚要退出他房间,张健急急来报。

“十二爷!”张健神情紧张,语气急促,“不好了,云水难产!”

“什么?!”

悠悠制作

云水是马厩里的一匹母马,虽是一般的马匹,没有特别或高贵的品种及血统,但还是陆震涛的宝。这两天是它的产期,前天骆一飞来帮它检查时并无异状,且打包票保证它能顺产,没想到它却难产了。

他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拔腿便往外跑。

见状,求安也跟着他们赶往马厩。云水是一匹性情温顺的母马,因为临盆在即,最近求安也特别的注意它。

来到马厩,里面闹哄哄的,几个人在栏外无所适从,议论纷纷,见陆震涛来了,立刻让开一条路。

陆震涛冲进栏内,安抚着倒在草堆上痛苦喘气的云水。一下子想站,一下子又瘫软在地,样子令人不忍。

“十二爷,已经派人去找骆大夫了。”张健说。

“来不及了。”他看着痛苦的云水,摸摸它的腹部,眉头深锁,“幼马卡在产道,等骆大夫来,恐怕云水已一尸两命。”

“那……”张健一听,没了主意。

“我来帮忙!”突然,站在栏外的求安大声的喊着。

众人一楞,疑惑的看着求安。

她在大家怀疑的眼光中走进栏内,一脸坚定地说:“不能拖了,它跟幼马都会死的。”

“你会接生?”陆震涛问。

“会!”她虽然没亲手帮马接生过,但总是在一旁担任父亲的助手。她想,她行的。

情况危急,陆震涛没有时间考虑。再者,迎上她那坚定的眼神,他不知怎地竟觉得安心。

于是,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求安为主,陆震涛为辅,两人齐心协力的帮助云水生产。她知道自己在发抖,她其实会怕、会担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本事,但她没有时间害怕。

幼马卡在产道,而云水也已经没有力气再靠自己生产,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她跟陆震涛的帮忙。折腾了半天,两人一身血污,终于将幼马自产道中拉出。

当幼马被两人拉出时,张健等人欢呼,但剥开幼马的胎衣却发现幼马不动,已没了呼吸,陆震涛难掩落寞及难过,下意识的看着求安。

“十二爷,小马……”张健问。

“在产道卡太久,活不下来。”他说。

栏外一阵静默。

云水躺在地上无力的发出声音,仿佛在哀伤着逝去的小生命,看它眼里泛着泪光,求安的心揪得死紧,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陆震涛看着,心里突生不忍及怜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云水活下来了。”

“是啊,小鸡。”栏外的张健也说:“若不是你,云水恐怕要死了。”

她知道他们在安慰她,但她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这条小生命能够活过来。突然,她想起她爹是如何抢救没有生命迹象的小马,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但正所谓死马当活马医,她不能犹豫了,于是她扑到幼马前面,开始帮它按摩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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