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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撅起嘴,“没有,我只记得爷说别害怕。.”
一句话,她取悦了他。
他叫她别害怕,她就真的不害怕了?她相信他在,危险就威胁不到她?
这样子有点笨,但他喜欢她这种笨法,喜欢自己是她的天、她的防护罩、她的安全感来源。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防护罩?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的脑袋会浮现这三个字,有人告诉过他吗?
余敏渴得更厉害了,她拚命舔嘴巴,却不敢再喝茶。
璟睿回神,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放在她嘴边,说:“咬破,吞进去。”
她含进药丸,咬破吞下,听话得像个好宝宝,也不问问那是什么东西,也不问问自己中了什么毒,就是专心信任着,她的爷在,万事皆安。
果然药丸咬破,像是咬了青箭口香糖似的,一股凉意从喉头渗入食道,很像失血过多的晕眩感瞬间消失。
看她这样子,璟睿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这么傻啊,怎么办?如果不维护周密,肯定要被人给欺负。
“爷,人带来了。”窗外出现男声。
“进来。”璟睿喊道。
外头一个高壮男人像抓小鸡似的,把钱盈盈给抓进来。
余敏认识这个男人,他叫凌建方,是府里新来的侍卫,她受伤后,府里添了十个侍卫,都是武功高手,而凌建方是领头的。
钱盈盈进到屋子,发现璟睿时吓得魂飞魄散,她看看余敏,样子无异,心知东窗事发了,急忙跪地求饶。
“爷饶命,不关我的事,是老夫人的主意。”
钱盈盈极力撇清,但璟睿不相信,他更相信是狼狈为奸,一窝子坏鬼。.
“既然是老夫人的主意,说说,老夫人想怎么做?”
“为了办寿辰,府里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能典当的也几乎典当光了,本想让夫人拿嫁妆出来贴补,可夫人不晓得把嫁妆送到哪里,国公爷用尽办法都撬不开夫人的嘴,老夫人才想另辟蹊径。
“余姑娘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在外头卖得相当好,老夫人想,若是能把她给留在靖国公府,往后就不怕没银子使。”
祖母知道小鱼能弄出挣银子的好东西?
襄译做事有分寸,消息肯定不是从他那里走漏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睿园!
刚遣走那么多人,还敢明目张胆把消息往外递的,也只有西院,所以他的小鱼才会被惦记上。
“说清楚,怎么个留法?”璟睿凝声问。
“让余姑娘成为二爷的妾。”
确实是个不差的主意,二弟长得人模人样,斯文风流,是女人都很难拒绝,更何况他还没娶妻,倘若明年拿到功名,更是女人心中的良婿。
偷偷朝两人望去一眼,见璟睿没生气,余敏也没有太大反应,钱盈盈松口气,略略放心,成功把矛头引向老夫人身上了吧?
但她不知道璟睿不生气是在打坏主意,且胸有成竹,而余敏本来就习惯克制情绪起伏,她很懂得保护心脏的。
璟睿问余敏,“怎样,想不想留下?”
余敏连忙摇头。
“可……总得有人留下才行……”他说着,目光绕到钱盈盈身上,大步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对她说:“爷是个文雅人,不喜欢强灌,你自己决定,是要喝茶呢,还是我直接把你给打晕,放倒在床上?”
钱盈盈目光一闪,紧咬下唇,不让笑容逸出来。.
她很清楚,毒是放在点心里的,不是茶水中,因此很干脆地拿起茶壶,咕噜咕噜,把一整壶茶都给喝了。
“妾身喝完了,可以离开吗?”钱盈盈问。
此地不宜久留,再过不久,璟华就会进来,万万不能被人发现自己待在这里,如果让老国公夫人发现她又坏事……现在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了,再失去老国公夫人和国公爷的支持,下场不知道会怎样。
“可以。”
钱盈盈合作,璟睿也干脆。
他这样说,钱盈盈立即转身,往大门跑去,只听见璟睿数着——
“一、二、三、四、五。”
数到第五声,钱盈盈应声倒下。
余敏摇头叹气,害人害己,钱盈盈以为毒下在点心里,却不晓得早在璟睿喂自己解毒丹时,就往茶壶里头撒进一包白粉,钱盈盈这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
璟睿眼神示意,凌建方将钱盈盈往床上一摆,还贴心地帮个手,把她的衣服给撕了,方便璟华行事。
紧接着把一枝长香插进壶嘴,点燃,那味道很甜,却甜到让人不舒服,余敏还来不及蒙起口鼻,就让璟睿拦腰一抱,从窗子飞出去。
第十一章害人反害己(1)
徐嬷嬷闯进花厅里,她张开嘴,连喘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话来,一张皱纹满布的脸上满是惊恐。
“到底怎么回事?”老国公夫人不耐烦了,怒斥道。
“老、老、老夫人……皇、皇上来了!”
皇上?天呐,果然传言无虚,皇帝如此看重韩璟睿,竟连老国公夫人的寿辰都纡尊降贵,过来讨杯寿酒喝。
老国公夫人骄傲地抬起下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呐,她笑着训斥徐嬷嬷一句,“没见过世面的狗奴才,这也值得你抖成这样。”
有夫人立刻讨好道:“这可不能怪嬷嬷,咱们也没见过天颜,一听到皇上来给老夫人祝寿,心里头可也吓得慌。”
“可不是吗?老夫人好大的面子。”
“这就是世子爷的功劳啊,老夫人好福气,有个光耀门楣的好孙子。”
一时间阿谀献媚之词四起,捧得老国公夫人眉弯眼笑,乐得说不出话。
“花厅小,不能让皇上到这里来,大家一起到大厅拜见皇上吧。”
话才刚落下,霍秋桦从外头进了花厅,她也听见消息,急忙过来领人。
却见众夫人纷纷起身,拢头发、正珠钗,抚平裙子上的细纹,就要随老国公夫人到前头见皇帝。
霍秋桦正想着要怎么解释呢,幸而徐嬷嬷顺过气后,把话给补齐,“皇上发话了,说是不劳动老夫人和众位夫人,他只想见见余敏丫头。”
余敏?皇帝竟要见余敏?此话一出,老国公夫人一阵天旋地转。
皇帝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要见一个丫鬟?这会儿……这会儿正是紧要关头啊……
老国公夫人吓得两腿发软,居然一个没坐稳,滑下椅子,回来复命的翠珊也吓得全身抖不停。
霍秋桦看见两人神情,心知事情不对劲,转头望望周遭,发现钱盈盈不在、余敏也不在。
她深吸气,缓声问道:“老夫人可知余敏去了哪里?得尽快把人给找出来,皇上等着见她。”
“是啊,皇命可怠慢不得。”众夫人当中有人看出不对之处,催促起老国公夫人。
老国公夫人再加上皇帝,都对那丫头青睐有加,她肯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翠珊姑娘,方才不是你带余姑娘去逛园子的吗?人去了哪儿你最清楚的不是?”一名年轻妇人道。
被点名了,翠珊心头一惊,左右望望,最后求救地看向老国公夫人。
这会儿老国公夫人哪有力气顾得上翠珊,她全身颤栗,在丫头的扶持下,连试过两、三次才重新坐回椅子,但整个人已经吓得瘫在丫头身上。
见到这对主仆的模样,霍秋桦心知定是出事了,她们对余敏做了什么?
霍秋桦顿时心急火燎,指着翠珊道:“你过来!”
眼见老国公夫人不济事,翠珊一张小脸惊惧不已,她颤着双脚走到国公夫人身边,二话不说就双膝跪地。
霍秋桦也不问她事情经过,只道:“带我去找余敏。”
带?这一带岂不出大事儿,她犹豫地朝老国公夫人望去,但老夫人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秋桦冷笑,“你还指望谁为你作主?倘若余敏出事,皇帝震怒,看在世子爷面子上,当主子的或许没事,但你一个小丫头肯定会被推出去抵罪,只怕死一个你不够,还得摊上你爹娘父兄,诛满九族。”
诛九族?!翠珊吓得连连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能不能饶,得看你的命,余敏没事便罢,倘若她有事……”霍秋桦深吸气,抑下满腹狂怒。“人在哪里?还不快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