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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珊抖着身子,强迫自己站起,她怎么都没想到只是领命行事,竟会连命都赔上。.“禀夫人,余敏在芳霏园。”
霍秋桦对身旁丫头道:“素心,领几个嬷嬷一起到芳霏园去。”
“是。”素心领命下去。
霍秋桦瞪翠珊一眼,她乖乖走在前头领路。
几个好事的见状,心知有戏,虽然靖国公府的笑话年年有,不过多个谈资也不坏,更何况女主角还是皇上指名要见的,不晓得今儿个靖国公府能不能过得了关,会否……生辰、祭日同一天?
众人互使个眼色,不必言语就心领神会,大伙儿主动跟在霍秋桦身后。
霍秋桦没心思与她们打交道,只担心着会不会来不及?余敏那孩子很好,最重要的是这是睿儿第一次为女人动心。
霍秋桦走得飞快,众人跟得气喘吁吁,才刚走到芳霏园前头,就听见屋里头的动静,气喘娇吟声、激情高喊声,叫得守在屋外的两个丫头面红耳赤。
都听见声音了,还能不知道里头正上演着什么?
霍秋桦恨得咬牙,眉头打结,她对睿儿深感惭愧。
站在后面的夫人们窃窃私语,而守在屋前的丫头见到霍秋桦吓得都快站立不稳。
“开门。”霍秋桦强忍满腔愤怒。
“不可以!”丫头直觉回话。
闻言,夫人们心头惊诧,连小丫头都敢跟夫人回嘴,可见得传言无差,靖国公府被老国公夫人把持,国公夫人地位比奴婢还不如。
让一个昏昧的老太太掌事,难怪靖国公府怪事年年出。.
“我说,打开!”霍秋桦咬牙。
“老夫人吩咐……”
丫头们话没说完,看见翠珊频频摇头,她们这才发现事态严重,急忙闭嘴,转身把门打开。
女人脑子转得快,尤其这种后宅的阴私事儿,丫头只说出“老夫人吩咐”五个字,众人脑中便自己补出不少情节。
难怪老国公夫人把孙媳妇晾一旁、对媳妇臭脸相向,却对小丫头亲热异常,原来是有后招在等着呢。
只不过弄出这等事,那丫头是怎么得罪她啦?
不通啊,如果是丫头做错事,几十棍子下去就能要她的命,何必设局坏人名节?何况名节这种东西,对姑娘、小姐有用,对下贱奴婢差别在哪里?
众人想不透当中原由,只见丫头将门打开,这时候素心领着嬷嬷们也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屋。
屋子里,衣服散放,床上的男人无视外边动静,继续在女人身上使劲儿,而这男人大家看清楚了,竟是大伙儿争相称赞“人才如玉、气质翩翩,将来必成朝廷栋梁”的韩璟华?
屋子里有着浓浓的靡靡气息,素月、素心连忙将门窗打开,让味道透出去。
霍秋桦走近,翠珊惊疑不定,二爷怎么还不停?难道他也吃了甜点?她下意识看一眼桌上的点心,还来不及反应,就有眼尖的夫人失声喊道——
“小叔子和嫂嫂……”
“什么?”一句疑问,数人往前挤。
璟华仿佛看不见旁人似的,抱着身下的女人,持续大力冲刺,而他身下的女人也紧紧扣着他的脖子回应着。.
看到这景况,还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这叫害人不成反害己。
霍秋桦蹙眉不解,是余敏聪慧,发现情况不对先行逃开?
不对,她逃开后,顶多是奸计不成,不至于让众人看到这个场面,所以是……脑子一转,她明白了,是睿儿出的手,他对那丫头果真护得紧呐。
这是好事,终于有能让他全心维护的女子。
她不在意余敏出身,家世好未必人好,非要选择,她宁愿选择心性好、与儿子气性相投的。
她是过来人,当年爹看着靖国公府这块金字招牌,让她嫁进来,一进门方知错了,若当年她嫁给铭哥哥,或许名声不响,或许生活清贫些,但日子不至于过得如此委屈。
“来人,把这对奸夫淫妇给绑了!”
像是一吐胸中怨气似的,霍秋桦扬声道。
正当后院闹得一团乱时,余敏已经跪在皇帝跟前请安。
皇帝望着眉目清朗、说话清晰,聪明却心思单纯的丫头,心里有几分欢喜。
漂亮的女人看太多,聪明的女人也见过不少,但既聪明又单纯的女子,只此一人。
并非皇帝偏袒,能摆弄出那么多好东西的女子,绝对不是蠢货。
但她也单纯,望着至尊崇高的皇帝,态度并不巴结,也不惊惶,就像对待邻家大叔那样,有问必答,没有弯弯绕绕,实心实意地回话。
和余敏说话,轻松、惬意,不必去寻思她的言下之意,这种交谈法对一个随时随地都在揣测人心,行制衡之术的皇帝而言,是个很新鲜的经验。
“怎会想到用禽类的羽毛做衣服?”
皇帝已经收到她的羽绒衣、手套、围巾、毛袜、皮靴,并且让“正在用功奋发”的吕襄译去处理这件事,大量制作这些保暖衣物。
其他几州还好,但屠虎关和衮州,这两个最靠北的地方,士兵的保暖非常重要,万一仗还没开打就冻死一大半,真是个大笑话了。
这年头还没有人想到用羊毛织线,更甭说用羽毛保暖,至于靴子仍是以布靴为大宗,皮靴只有少数北方豪族才会穿。
“您想想看,为什么冬天那么冷只有人需要穿衣服,鸡鸭羊却不必就能度过寒冬?那只有一个解释,它们身上的毛是可以御寒的,这也是为什么富贵人家要用皮子做衣服的道理。穷人家买不起兽皮,只好想别的办法,用羽毛和羊毛是我能想到的法子。”
叫皇上想想看?韩蔷的心脏都快跳不过来了,这丫头的胆子是什么做的?他想喝斥几声,却看见皇帝满脸的兴致勃勃,哪还敢多话。
皇帝点点头,确实是个聪明孩子,难怪襄译和璟睿对她另眼相看。“听说你算帐比襄译还厉害?他同你打赌赌输了。”
余敏吐吐舌头、缩缩脖子,朝璟睿望去,璟睿给她一个安心笑容,她方才回话。
“皇上……其实我……取巧了。”
“取巧?怎么个取巧法?”
“我会乘法,我给平王世子的题目中同一个数字加很多次,世子爷一次一次慢慢加,速度当然会慢点儿,尤其又要拨动算盘珠子,我用乘法就省事得多。”
“乘法?那是什么?”
“是一种规律,比方一个五是五,两个五是十,三个五是十五……九个五是四十五……小时候,我发现这个有趣的规律,就把它背下来,后来发现拿来计算同样的数字加很多次时,好方便。”
她试着用最简单的话把乘法描述一遍,只是穿越这种事不能随便泄漏,她只好把自己当成九九乘法的发源人。
可她越说皇帝越吃惊,这孩子不是一般的聪明,谁都想不出来的事在她脑子里转过几圈就能形成某种道理?
解释到后来,皇帝玩心大起,找来靖国公府的帐房先生,与余敏再赛一场。
要比拨算盘,襄译敢自承第二,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名,连襄译对她都要甘拜下风,何况是帐房先生?
比到后来,皇帝突发奇想——如果让小丫头进户部,朝堂会不会掀起风浪?
赞叹之余,皇帝说道:“小丫头,这次你立了大功,告诉朕,想要朕赏你什么?”
赏?皇帝的话让余敏发傻。
赏什么呢?食衣住行,她样样不缺,有爷在,连人身安全都有人保护着。
银子吗?不是她嫌弃,这里的钱这么重,想腰缠万贯的话还需要好体能,何况他们家的爷已经替她争取到不少铺子的“两成股份”,这辈子吃穿是不会愁了,所以……赏什么?
她歪着头想半天,真想不出来该让皇帝赏啥?
“想这么久?是不知道要赏什么,还是不敢狮子大开口?”皇上看着挤眉弄眼、一脸娇憨的她,被逗乐了。
“我什么都不缺啊……”
突然,她想起璟睿说过,皇帝刚上位六年,已有几名成年皇子,那些皇子成日对皇帝的宝座虎视眈眈,因此皇帝性子多疑,生怕被人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