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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惺帝是瞒着臣下偷偷溜出宫来的,朱佑睿惊得板起脸来,义正辞严地劝诫了他一顿,勉强留他住了一晚,隔天早上便急急把人催回去,还派出从郡王府带出来的几十名护卫护送惺帝回宫。.
惺帝走得相当不情愿,临了闷闷地丢下一句。“朕将你的人都带走了,你就不怕万一遇上刺客吗?”
朱佑睿莞尔。“臣如今既不带兵又不当官,闲散郡王一名,谁会想对我不利?倒是皇上的安危才是最紧要的,以后万万不可就这样溜出宫了。”
“知道了、知道了!唉,一个个都这么啰哩啰嗦的。”惺帝挥挥手,气闷地摆驾走了。
就在他离开的这天下午,香雪终于学会了骑马,她扯着缰绳,驱马沿着湖畔奔驰,墨黑的发丝在空中肆意飞扬,笑颜如花。
一面跑着,她一面扬着嗓子炫耀。“睿!你看看我,我骑得好不好?睿,你瞧!”
朱佑睿停在原地,看着那道由近而远、又由远而近的倩影,午后的暖阳静静地洒落在她身上,晕着如诗如画的光芒。
他看着,不禁心旌动摇。
真美!
这样得意的、娇俏的、奔放的她,有种不同于寻常的美,活生生的,既鲜艳又明媚,如烈火焚烧。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这一幕画面仍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难以忘怀。
是夜,用过晚膳,香雪依然处于兴奋的状态。
“睿,原来骑马并不难呢!我今儿足足奔驰了半个多时辰,我表现得还行吧?是吧?”
她仰首问他,脸颊红滟滟的,眼眸一闪一闪亮晶晶。
就只是学会了骑马,值得她狂喜至此吗?
朱佑睿忍不住想逗她。.“你不疼?”
“啊?”她愣了愣。
“初初骑马的人的某个部位总会特别疼的,因为颠太久了。”他意有所指地笑道,视线还刻意落向她的下半身。
“啊!你……”她总算恍然,娇嗔地横睨他一眼。
“不疼吗?”他追问。
被他那火热戏谑的眼光看着,她顿觉不自在起来,原本还不怎么感觉到腿间的酸疼,如今却莫名地痛起来。
“嗯。”她飘飘地别过眼眸,语气羞涩。“是有一点点。”
“那我拿药油给你揉揉?”他坏心眼地提议。
她吓慌了,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怎么能行呢?”说话间,他已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油来。“毕竟手要往那地方揉不方便……”
“别说了!”她尖细地打断他,话语方落,她便察觉自己太过激动,困窘地低喃。“我……不是还有婢女吗?她们会帮我的。”
“可我想帮你啊!”他理所当然地接口。“我也想瞧瞧你那儿有没有擦破皮……”眼看她脸蛋越发嫣红,几乎滴出血来,他笑了。“逗你玩呢,瞧你紧张成这样!”
“你……”她瞪向笑意满满的他,从他手里抢过药油,懊恼地哼一声。“你这人真是太坏了。”
娇气的埋怨宛如一根羽毛,轻轻地搔着他的胸窝,他不觉有些心痒痒,嘴角扯开邪肆的笑。“你还没见过我更坏的时候呢。”
“什么?”她没听清。
“我说……”大手猛然一伸,将她拽入怀里,在她惊讶失神的瞬间,香软的唇瓣已陷入他深深的吻里。.
这个吻来得太狂、太野,太令她猝不及防,她懵懂发晕,只一会儿,身子便软软地瘫在他怀里。
他放肆地吻她,将她的唇瓣吸得红肿,灵巧的舌头肆意卷绕,吻得她都有些疼了。
她觉得透不过气,好不容易他才稍稍放开了她,她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温暖的气息在他耳鬓边缭绕,隐隐透着一股梅香。
他一凛,臂膀收拢,将怀中玉人搂得更紧,有股冲动想当场将她吃干抹净。
他抱她抱得如此之紧,吻她吻得如此火热,她以为他肯定会要了自己的,孰料他还是像之前每一夜与她同榻共眠时一样,让人铺了两张床被,在各自的被窝里规规矩矩地躺着,并不碰她。
明明她早已是他的人了,明明他对她也有欲望的,为何……
香雪睁大眼瞪着床顶,只觉得一颗心荒凉,许久,她才小小声地开口。“睿,我是不是……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闻言,彷佛震了震,过了半晌才低哑地回话。“你很好。”
“那你为何……”她咬了咬唇,实在难以启齿,这太羞煞人了!可不问清楚,她又不甘心。“皇上既然将我赐给你,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声如蚊蚋,隐隐含着某种委屈。
朱佑睿转过身来,透过朦胧的烛光看清佳人的眼里闪烁着泪光,他心一软,展臂将她连被带人揽过来。
“傻瓜!是我不愿将你当成普通的姬妾,我想……”他顿了顿,锐眸直视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迎你为正妻。”
“什么?!”她骇然大惊,从他怀里撑起上半身。
他也跟着起身,握住她绵软的小手。“昨日皇上已经答应我了,他愿意保这个媒,等过一段时间,朝廷的风波平息了,我定要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将你迎娶入门。”
他欲迎她为正妻!她竟能有福气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
珠泪盈于眼睫,香雪伸手掩唇,忍住感动的啜泣。
他温柔地低唇,吻了吻她湿润的眼皮。“你也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在我们洞房花烛夜那天,是吧?”
原来如此!原来他是有了这样的心思,才坚持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对她太好了!这番深浓的情意,她如何承受得起?
“睡吧,嗯?”他软语哄慰她。
她擦去眼泪,重新在他身旁躺下,他为她掖了掖被子,在她额头落下轻吻。
她闭上眼,动也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其实内心翻江倒海,脑海一幕幕回忆着与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难以成眠。
直到窗外天色蒙蒙亮,她才总算有了些微睡意,神智昏沉间,身边的男人忽地侧身翻过来,唇畔吐出呢喃的梦呓。
“曼曼,我好想你……”
她震住,全身顿时僵硬。
他不安地又动了动,又是一句沙哑的低语。“曼曼,你就是香雪,对吧?”
她用力咬唇,连呼吸也暂时中断了,竖起耳朵聆听。
他却不再说了,再次翻了个身,在梦里酣睡。
她静静地躺着,静静地流泪,泪水湿润了唇,舌尖尝到苦涩的咸味——
原来……自己终究还是被当成了替代品。
第7章(2)
隔天,朱佑睿见香雪一早起来神色恹恹的,早饭都没吃几口,眉间颇有郁色,还以为她生病了,急着唤人请大夫,她连忙阻止,说自己没事。
“那你怎么这么没精神呢?是不是昨天夜里没睡好?”他关怀地问。
她摇摇头,淡淡一笑。
“要不我们再去骑马吧?”他哄问她。
她抬眸望他,见他为自己着急,不免感到歉疚,可要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笑,又提不起劲。
“爷若有事就去忙您的吧!我自己待着就好。”
这话说得怎么就令人听了心寒呢?朱佑睿皱眉,感觉自己一腔好意被泼了凉水,有些懊恼。
这时庄园的管事娘子正好过来回事,见屋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沉闷,报告完后便机灵地笑道。
“话说今日也巧了,正好是附近几个村子赶集的日子,虽说卖的都是些乡下人的吃食玩意儿,不比城里的富贵精致,但想必爷和夫人近日在庄子里待得也闷了,就当是瞧个新鲜热闹也好?”
朱佑睿听了,没说什么,往香雪的方向望去。
香雪正暗暗后悔自己不该无端耍任性,抬眸偷觑他,两人目光相撞,他看出她眼里的悔意,释怀一笑,放柔了嗓音。
“既然如此,咱们就去瞧瞧吧!”
“嗯。”她柔顺地颔首。
两人分别换上衣裳,命人备了一辆不那么招摇的马车,带了几名随侍的家丁便出了庄园大门。
马车慢慢地走过田野,扬起一片烟尘,谁也没注意到后头似有人影远远地跟着。
不过两刻钟,一行人便来到了市集所在,朱佑睿亲自扶着香雪下车,牵了她的手逛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