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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姗姗忿忿不平的骂道:“那些贱人都欺负我,她们该死!王爷又不见我,您以前明明那么宠爱我,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您知不知道那些贱人都在嘲笑我?!我要烧死这些人,我要撕烂她们的嘴!”
她昔日在娘家时便备受娇宠,进了王府又受到王爷的宠爱,可以说生来就不曾吃过苦,这两日来遭受到的欺辱,令她难以忍受,满眼满心都充满了怨恨,只想狠狠的报复胆敢欺辱她的人。
听见她所说的话,白千量抬手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你要不要连本王都烧死?”
云姗姗被打得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捂着被打痛的腮颊,她震惊的抬起眼,彷佛不敢置信他竟会动手打她。“你打我?!”
他面色阴沉的吩咐赶来的侍卫。“把她拖下去,关进地牢。”
被两名侍卫架起来,云姗姗这才回过神来,她不甘的愤怒咆哮,“不——我不去地牢、我不要去地牢,王爷您不能这么对我……”
白千量用眼神示意侍卫快点将人拉下去,紧接着回过头看向花萝,问道:“你可有受伤?”
花萝仍有些惊魂未定,两手紧抱着装有母亲遗物的木匣子,轻摇螓首。
青儿和红衣匆匆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想起方才是他及时赶到救了她,花萝抿了抿唇,定了定心神后,轻声道:“多谢王爷相救。”
见她面无血色,白千量语气略略一缓。“让你受惊了,先去屋里歇着吧。”
她点点头,福了个身,在青儿和红衣的搀扶下,进了他的寝院。
鲍淑仪也在屋里,见到她,连忙迎上前,关心的询问:“听说王妃的院子也烧起来了,王妃可有受伤?”
“没有。”说是这么说,可是当她想起方才那惊险危急的关头,是白千量将她护在身后,她说不出心头是怎样的滋味,只觉得已死的心在那一瞬间,彷佛怦然跳动了一下。
“人没事就好,妾身的院子也被烧了,听闻那火是从集翠阁那里烧起来的,也不知是谁纵的火。”
花萝坐了下来,红衣端来杯茶水给她压压惊,她啜饮了几口,这才回道:“是云姗姗放的。”
鲍淑仪惊讶低呼,“怎么会是云姨娘?那她人呢?”
“被关进地牢了。”
“云姨娘的性子是骄纵了些,可我真不敢相信她会如此胆大包天,纵火烧屋,她这是不要命了吗?”鲍淑仪柳眉轻蹙。
花萝心忖,失去了白千量的宠爱,云姗姗便什么都不是了,她以往恃宠而骄,没少得罪人,此时落难,自然少不了有人对她落井下石,那日子绝对好过不了,就像一个过惯好日子的人,突然间一无所有,又备受欺凌,她不甘心之下,把心一横豁出去,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怕了。
接连烧毁了几座院子,闯下这般大祸,也不知白千量会如何处置她?
云姗姗蓄意纵火又想烧死她,按理是该处死的。
一直到入夜后,火势才被扑灭,那几座起火的院子,都被烧得梁榻屋毁,无法再住人。
赵总管连夜忙着安置这几处院子的人。
至于鲍淑仪和花萝,白千量让两人暂时住进他院子的厢房,待整理出空的院落再让两人搬过去。
这晚,睡在白千量的院落里,花萝辗转难眠,这些日子来平静无波的思绪,起了些许的波澜。
她无法克制的不停回想,先前她的院子着火时,他进去带她出来的那一幕,还有被云姗姗追着时,他挺身相护的那一瞬间。
她闭起眼,两手按在心口上,告诫自个儿,她的心已被狗儿给吃了,她没有心了,别再想他,当时他救她不过是出于他身为奉王的责任,她可别因为这般就傻傻的动摇了心志。
第4章(1)
翌日一早,花萝起身洗漱后,来到花厅,见到鲍淑仪正服侍白千量用早膳。
“昨晚没睡好吗?”瞥见她脸上带有倦容,白千量看似关心的问了句。
她轻轻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白千量吩咐一名婢女道:“去沏杯参茶来给王妃压压惊。”
花萝不免讶异的看向他。
闻言,连鲍淑仪也有些意外,为他布菜的手略略一顿,不过她转瞬便掩去脸上复杂的神色,温婉笑道:“昨儿个府里烧了大半,王妃怕是受惊了,要不今儿个我陪王妃去天马寺上香,也好为王爷和王府祈福。”
白千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正巧赵总管进来,打断了他——
“王爷,太子派了人来,问昨儿个咱们王府起火的事。”
白千量连忙起身去见客,不久,他便神色凝重的回来,换了身朝服匆匆进宫。
花萝进了早食后,回到原来住的院子,看见那里已烧成废墟,有几个下人正在清理断垣残木。
见她秀眉轻颦的望着已倾倒的院落,红衣劝道:“王妃无须太忧心,您房里那些贵重的首饰,昨儿个奴婢们拿了一部分出来,灭了火后,也找回一部分没烧毁的物品。”昨日除了拿走王妃母亲的遗物,她和fc儿在离开时也顺便带走部分贵重的细软首饰。
青儿接腔道:“只是衣物全都烧光了,不过奴婢已让人赶制几身衣裳出来,好让王妃替换。”
半晌后,花萝才幽幽出声,“青儿你去问问,空的院子何时才会清理出来。”
她不想再与白千量和鲍淑仪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青儿迟疑了下,欲言又止,“王妃……”
“怎么还不去?”
“难得王爷对王妃有了几分关心,奴婢认为不如趁这个机会……”
青儿话还未说完,便被花萝打断——
“这事我自有分寸,快去吧。”
见主子似是不想提这事,青儿蠕了蠕嘴,吞回想说的话,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花萝慢步走回白千量的寝屋,一进屋就见她先前为白千量找来的那四个婢女,正拿着一块东西翻看着,见她进来,四人连忙朝她行礼。
花萝瞟见其中一人拿在手上的物品,随口问道:“那是何物?”
“回王妃的话,这是奴婢适才在王爷寝房门口捡到的,似是王爷掉落之物。”
其中一名婢女说完,将手上拿着的那块白玉璧递过去给她。
花萝抬手接过,这块玉璧上头錾刻了些奇怪的黑色花纹,细看几眼,也没认出那奇怪的纹路是什么,且这玉璧颜色死白、毫无光泽,似乎并非什么上等好玉,她正想将东西递还给那名婢女,敲鲍淑仪走了进来。
“王妃,妾身已命人备好供品和马车,可要出发了?”
“要上哪儿去?”她一愣。
“王妃忘了吗?咱们不是说好要上天马寺去祈福。”
花萝这才想起此事,但那是鲍淑仪自个儿说的,她记得她并没有答应,不过见鲍淑仪都已备好供品,她也没再多说什么,便随鲍淑仪一块出去。
坐上马车,花萝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这块玉璧,遂收进衣袖里,准备晚点回去后,再交还给白千量。
来到天马寺,雨人上完香,被请到斋房奉茶。
通常达官贵人前来上香,寺里皆会准备这样的净室好供这些达官贵人和其女眷们歇息之用。
“昨儿个的大火几乎烧毁了半座王府,要再修建起来,起码也得花上个一年半载。”提及王府平白无故招来的这出事,鲍淑仪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
“昨日的大火可有伤着人?”花萝问。
“集翠阁里有两个侍妾被烧死了。听说是云姗姗昨儿个与她们两人起了口角,其中一人拿东西砸伤了云姗姗,没想到她竟就此怀恨在心,悄悄去厨房偷来菜油,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两人诱骗至集翠阁后头一处无人住的空屋里,将她们两人反锁在里头,泼油纵火,活生生烧死两人,不想那火势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波及到整个集翠阁,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去我的院子泼油纵火,连王妃的院子也没放过。”
这些事是鲍淑仪早从赵总管那里打探来的,昨晚赵总管审了云姗姗,这事的来龙去脉便被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