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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冷月裳冷冷打量起澄雪来。
见他一身浅色长袍,深色绣花带子束着细细的腰枝,身材虽不高大,但却飘逸中带着十足的飒爽英姿,再看他的面容,肤色细腻红润,泛着少年特有的健康光泽,精致的五官如精雕细刻般恰到好处,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闪动着熠熠的神彩,她不由微微震惊,这傲慢无礼的小公子,竟有着令女人都嫉妒的美貌。
不对!怎么这人看起来如此眼熟?天下怎会有生得如此冰雪美玉般的男人?冷月裳眨眨眼睛,大脑在飞速转动,她终于想起来,原来是她!!
虽是谋面不多,但那次在桃林之中,温小姐不期而至,见她正依偎在康王胸前,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离开,那次的谋面,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当时便在暗暗惊叹她的美貌。
只是如今成了烁王妃的她,又象是与从前有所不同,对!应是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多了几分的淡定与从容,让她看起来增加了几分灵动与高贵的魅力。
待确定了对面人的身份来,冷月裳竟生出一股莫名的恼恨与不快,脸色变得无比阴郁,不由低低道:“你是温大小姐?”
澄雪亦是有些惊诧,她竟然认出了自己。想想刚刚自己挖苦冷月裳的话来,脸上差一点就挂不住,不过,谁让她是来自未来时代的温澄雪呢?心大的自是这些古人不能想象与度量,岂是一般女子的思想可比,能来的让人意想不到地瞬息万变。
仍是带了幽然自得的笑意,她慢条斯理道:“以前是!现在……确切来讲,冷姑娘应称在下一声正妃娘娘,冷姑娘果然聪明,虽见面不多,竟能一下子就认出了本王妃来,不过,世人皆知烁王府的冷娘娘早已过世快两年了,本王妃想知道,此时站在这里的冷娘娘到底是人还是鬼?”
冷氏稍稍一怔,一股怒气浮上眸子,冷冷道:“是人是鬼,又关你何事?快些放了舒儿,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若是轩辕公子的事是不关本王妃的事,可若是冷娘娘的话,就关本王妃的事了,冷娘娘是烁王的侧妃,便是烁王府的人,对了,就算是死了也是烁王府的鬼吧,只要是属于烁王府的,就是本王妃该管的份内事了。”澄雪仍是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朗朗道。
冷月裳被彻底激怒,忍不住冷哼一声讽道:“你该知道你是如何进的烁王府?实在好笑,一个不自量力、徒有虚名的女人,却管起本姑娘来了,本姑娘与云烁一样,从未将你这个女人放在眼中过。”
澄雪含了一抹居高临下的微笑反讥道:“本王妃当然知道是如何进的烁王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皇上亲自赐婚、八抬大轿抬进烁王府的,请问冷娘娘可曾受过此等礼遇?”
“这又如何?想必云烁从未正眼瞧过温大小姐吧!”冷月裳又轻嗤一声嘲讽道。
“哎!本王妃见你在日光之下,是有影子的,那就是说你自己并非真的变成了鬼,如何心理还如见不得天日的鬼一般阴暗呢?本王妃进了王府快一年了,与烁王朝夕相处多日,你又怎知他从未正眼看过本王妃一眼呢?”仍是含了淡淡的笑意,她脸上亦是浮起一抹令人妒嫉的娇媚,反唇相讥。
“你?本姑娘不与你多讲,快放了舒儿!”冷月裳脸色变得愈加难看,强压了心头的怒火低喝道。
“裳儿姑娘,真的是你么?”一声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康王已经站在洪记酒楼门前,他一直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默默打量着对面长得与裳儿一模一样的白衣公子,这个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冷月裳不由一怔,望向康王时,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难辨,只轻道一声:“康王爷。”
“真的是你!裳儿,你能解释本王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么?”他低低吼道。脸上原本的温润之色早已不见,他深蹙了眉心,神情冷峻而复杂,有疑惑,有愤怒,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
冷月裳楞了一下,并不知如何作答,索性肃了肃神情,仰脸道:“裳儿死了,站在王爷面前的是轩辕月、轩辕公子,在下的解释就这么简单。”
说罢,抬剑指向澄雪道:“本公子再说一次,快放了舒儿,你便继续做你的正妃娘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澄雪神情终于变得冷峻,正色道:“放了她可以,冷姑娘请束手就擒吧!”
冷月裳冷冷道:“好笑,让本公子束手就擒,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康王朝身后的护卫一挥手,十几名提刀护卫立即在冷月裳与轩辕迟笠身后围成了半圆。
冷月裳微眯了眸子,眼中杀气上腾,望向康王爷道:“就凭他们,想拦住本公子!真是笑话!”说罢,手腕略一翻转,长剑一抖,发出一声划破长空的呼啸,寒光微芒,直指向澄雪站立的方向,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姿势。
康王深邃的眸子发出淡淡地光泽,低低道:“裳儿,本王虽能确定站在面前的真的是你,但现在的你,在本王心中,却再不是从前那个冰雪聪明的裳儿姑娘,若只论个人恩怨,本王仍会顾念曾经的同门情谊放你走,可你身上背了命案,本王今日必须要押你回去审问。”
“哼!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冷月裳说完长剑一晃,剑尖直指康王的面门。
“别动!”澄雪冷喝一声,将手中的剑又抵近了舒儿一些,舒儿忍不出发出一声惊恐地叫声,澄雪威胁剑下的舒儿道:“把手中的包袱给我!”
见舒儿不肯松手,澄雪不耐烦道:“你给还是不给?”她握剑的手稍稍用力,那剑锋已经将舒儿颈项的皮肤划开,舒儿惊恐地松手,澄雪便将包袱接至手中,单手顺势一抖,那包袱便松开,里面的一卷画卷落地前,澄雪迅疾地松掉手中的包袱,接住了画卷。
将画卷握在手中,澄雪再次望向冷月裳一脸凛然道:“冷姑娘,你的人与你在乎的这张画像全在本王妃手中,你快束手就擒吧!不然,本王妃就一剑杀了这个小僮,还要将这轴画卷毁了。”
“你?卑鄙无耻!”冷月裳又急又气地低吼,竟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一旁的轩辕迟笠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突然轻抬袍袖,一支带着白光的暗器直直朝澄雪飞去。
澄雪心下一凛,寒光闪烁的那一刻,她已经留意到了轩辕迟笠发出的暗器。
“王妃小心!”几乎同时,深蓝衣袍的蒙面人亦急急呼道。
那寒光迅疾万分,澄雪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躲的过,但仍是拖着舒儿迅速朝一侧偏过身子,那暗器险险的从她与舒儿面前一闪而过。
不待她站稳身子,紧接着又一道同样的寒光带着轻微的呼啸声而来,情急之下,澄雪下意识地松开了舒儿,只听“啊!”的一声,舒儿已经痛苦地倒在地上。
澄雪低头一看,舒儿的胸口已中了一把只如一颗钉子般粗细的飞镖,她痛苦的张了张口,除了刚才倒地时发出的那声惊叫,再没发出任何声音,顷刻气绝身亡。
澄雪望着地上惨死的舒儿,见从她的胸前流出的血,先是鲜红随即凝结成深暗的紫红。心头瞬间浮起丝丝慌乱,虽然这暗器不是她所发的,可舒儿却是因为她的挟制而丢了性命,她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且间接是因为她而死。
“舒儿!”冷月裳口中发出一声悲凄近乎尖厉的呼唤,她死死地咬了咬牙关,眼中升腾着怒火恨恨地望向澄雪吼道:“贱人!拿命来!”剑一挺,身子跟着腾空而起,直直朝澄雪刺来。
澄雪神情楞怔,直至那剑快要接近自己的咽喉时,才反应过来,只听到几声清脆的剑与剑碰撞的声响,康王与那位深蓝色蒙面年轻人几乎同时,齐齐拔开冷月裳迅疾而来的一剑。
一剑被挡下,冷月裳并不罢休,眼光带了一股极寒的杀气,手腕一转,再次朝澄雪刺来,澄雪终于从楞怔之中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无比凌厉,她翻转长剑,沉着地迎上冷月裳再次刺来的一剑。
十几名护卫将轩辕迟笠团团围住,只是,这轩辕迟笠并非一般的人物,他身形极快,直如鬼怪一般,移身于无形,十几个护卫竟象是同时在与好几个轩辕迟笠对战,电光火石间,便倒下了几名护卫。
而轩辕迟笠略显佝偻的身影,只如一只灵巧的猿猴,蓝衣蒙面人与康王对视一眼,便将冷月裳交给澄雪与康王,自己前去与护卫兵一同对战轩辕迟笠。
在澄雪眼中,蓝衣蒙面人的剑术已经算是出神入化,她竟没想到他迎战轩辕迟笠,对战了几十个回合,竟是一点都占不了上风。
这边的冷月裳亦是不容小觑,她与康王两人迎战一人,亦是难于取胜。好在她手里一直握着刚从舒儿手里抢来的画卷,她右手握剑,左手握了画卷,竟象是多了一支独门武器,裳儿果然忌惮那卷画轴的安危,每每凌厉的长剑刺向澄雪时,澄雪便及时将画卷当作护身符挡在自己身前,冷月裳不得不谨慎万分,剑术发挥亦是处处受到辖制。
这样一来,冷月裳虽然剑术不群,亦是被澄雪与康王逼的节节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