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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阑所料不假,符凡的确是在宫中耽搁了,最近五皇子那边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宗家事一出,连带着皇上对他都冷淡了几分,数次提议被驳回,再这样下去一旦五皇子得势,他这个丞相就危险了。
符凡捏了捏眉心,看着眼前的汉白玉砖与巍峨的宫城,只觉得那些厮杀声,马鸣声更加的明晰起来。
“丞相今日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符凡转身看去,“五殿下。”
“最近府里苍蝇滋生,嗡嗡扰眠,故而休息不佳,让五殿下担忧了。”
这句话听起来没有半分不妥,但其中的暗指五皇子怎能听不懂,苍蝇?真是个不错的形容,五皇子脸色变了变,每次看见符凡这种笑意温润的样子他真想把那张皮撕掉,不过是他们皇家的一条狗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五皇子看着符凡的表情道,“本殿还以为丞相是因为刘康的事情而心烦忧虑呢。”
符凡反问道,“刘康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愧对百姓愧对皇上的信任,有此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难道五殿下认为刘康罪不该死?”
五皇子一噎,本想讽刺他的话没想却被对方拿住了,勉强的笑了笑,“丞相怎么会这么说,这种蛀虫当然死不足惜。”
符凡一副我担忧你的样子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五殿下有什么想法呢。”
五皇子暗骂了一句虚伪,原本想说的话又换了个话题,“听闻萧陌夜前几天又胜了一回,果然是战神,这下孙将军得有压力了,想我四哥,年纪轻轻,战死沙场,父皇昨天提及还伤心不已,想那南灵实在可恨,忘恩负义。”说罢还哀叹了一声。
“四殿下年轻魂逝,乃北玄之痛,百姓之殇,然其为国而死,忠义可嘉,即便年岁更迭,想来臣下和百姓也会记住的。”他顿了顿,扬起眸子,眸光明亮,“孙将军年少成名骁勇好战,比起萧陌夜也不输一筹,微臣相信孙将军,更相信北玄会胜的。”
符凡的一席话说的是肺腑之极,忠心恳恳,这样一比倒显得五皇子心思不诚,身为皇子居然夸赞敌国猛将,未战先屈,委实丢人。
五皇子反应过后,恨不得自扇耳光,同时又觉得符凡是故意的,故意说出这样的话,脸色铁青,看向符凡的眸光更加的可恨了。
符凡没有理会五皇子那快要喷火的眸子,微微躬身,行礼告退,徒留对方一人在远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回到府时已是辰时三刻,听管家说季星阑有事要找她,来不及换下官服,符凡脚步匆匆赶至后院。
“你找我。”看向那倚榻翻书的女子,符凡不禁将声音放软了些。
季星阑抬头看着他还未换下的官服,指了指对面的位子,“你刚从宫里回来?”
符凡弯了弯嘴角,在她对面坐下,“嗯,朝中议事,回来的晚了些。”
“这几天你很忙?”
季星阑也不知道她和符凡相处的气氛怎么就变了,明明身为敌人相处起来却又没有箭弩拔张,说是朋友又缺了份亲切,以至于成了现在这样不冷不淡的。
符凡苦笑道,“丞相嘛,你应该懂得,朝中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不下心便是深陷泥沼。”
也只有面对她,他才能卸下盔甲,说出心中的苦涩、
思及他现在的处境,季星阑深有同感,“树大招风,更何况你符凡身居高位,符家乃开国肱骨,三代为相,根基颇深,恐怕招人记恨的不止寻常吧。”
符凡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去,“皇上如今是越发令人看不懂了,年少的英明决断与现在相比像是一场笑话。”
关于北玄的皇帝,季星阑未被符凡掳来之前,对他的事有所耳闻,“色令昏君,他身为帝王,面对的诱惑更多,那个位置坐长了,谁还能保证始终如一,惜当年汉武,千古英名丧于晚年。”
她盯着他并不明显的愁容道,“看来你遇到了困境。”
符凡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只是看着她,“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你我本身居同位,可面对的却大有不同,每天面对着这些阴暗与昏沉,时间久了也烦了,还不如庙堂之下,泛舟游湖,来的身轻无事,惬意。”
季星阑轻轻地笑了笑,“一个人的性格形成与他的成长环境密切相关,若真让你江湖肆意,你怕还不适应呢,真的,符凡,若我换做是你,我不会有你做的这么好。”
她的眸光认真,符凡看着便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听你夸我,阿阑,我很高兴。”
听到他甚是开怀的声音,季星阑心中莫名有些心疼,但又听到那声阿阑,她心里一酸,不由得想起那个男人,他唤她阿阑时,总带着尾音,密密麻麻的吹拂在心尖上,有种特殊的悸动。
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女子的笑容依在,可眸子里却染了些哀伤,灰暗空洞,没有了颜色,符凡心里一惊,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大掌下意识地覆上那抹柔荑,“阿阑,你怎么了?啊?别吓我,阿阑?”
紧张而害怕的呼喊拉回了季星阑的思绪,她抽回自己的手,双手交叠在一起,不自然地道,“我没事。”
手里的凉意像是心里也少了什么似的,符凡收回手,想起她方才那个样子,他真是害怕,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悲伤的眼神,如同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这个样子的她让他心中一阵刺痛,好想将她搂在怀里,抹掉她的悲伤,她本该就是肆意阳光的。
既然她不想说,符凡也不追问,换个话题道,“阿阑……”
声音刚唤出便被人打断。
“符凡。”她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他,“你以后不要再唤我‘阿阑’了,唤我名字或者像之前那样唤我‘季丞相’也好。”
她的语气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明确告诉你,以后你还是不要唤我星阑了,我们没有那么亲切,如此残忍,丝毫余地不留。
明明刚才他们之间的气氛很融洽,她还在安慰他,对他笑,可怎么就这么一会,一切就变了?他以前唤她阿阑时,她也不是没意见吗,这是怎么了?
眸光一点一点的黯淡,方才的柔情与笑意如同被击碎的冰,破碎惨烈,符凡低低地笑了起来,伤心的让人落泪,“阿阑,不,季星阑,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的心就这么硬吗?哪怕是你哄我,骗我,也比现在要好。”
自从确定了符凡对她的心意,季星阑无时无刻的都在提醒他,她不爱他,他们不可能,现在连略显亲近称呼的资格也要剥夺。
“对不起。符凡,这是我唯一能对你说的话,我不希望因为自己若有若无的态度给你造成假象,这样对你不公平,虽然很残忍,但我还是不得不说,我们之间不可能,除了所谓的身份以外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有了萧陌夜,而你值得更好的。”
符凡神情颇为激动,“那你告诉我,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萧陌夜,就是因为我与你的相识要比他短?”
“符凡,你有你的好,他有他的好,没有什么相比的,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他,时间的长与短只能证明我们必定相遇,与他在一起的日子我过的很快乐,听到他的名字我会激动会雀跃也会害羞,这是我喜欢他的状态,而对于你我真的没有。符凡,我是西越的丞相,这一生我只会奉献给西越,而你是北玄的丞相,同样的,我们不会为了彼此放弃信仰,你的国家不允许我的存在,而我的国家不会放我离开,我们注定了是敌非友。”季星阑略显无奈道。
她说的很清楚很明确,而符凡却是听不进去,他陷入了自己的偏执,“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
“符凡,我……”
符凡打断了她,“你说你喜欢他,我不否认,可他呢,你确定他能对你一心一意,永不变心?他是西越的王爷,他的身份注定不可能一生只有你一个女人,而萧衍更不可能让你成为他的妻子,成为宗亲皇家的一份子,你难道愿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阿阑,你看到现在他还在兴县关注他所谓的战神荣光,而你的死活呢?时间能证明一切,一年两年,他能保持对你的忠心,那要是三年五年,甚是他永远都找不到你呢,阿阑,你拿什么保证?”
季星阑的声音平淡的很怕,她只说了一句“符凡,你不会懂我和他的感情,那是隔了生死也不会变。”
符凡以为她不过是在以我安慰,直到后来,某一天真相被揭开时,他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是那事他才明白她为何坚信如此。
气氛太过僵持,符凡不想与她争执这些,于是换个话题问道,“墨燕说你有事找我。”
“是,我想出去走走。”季星阑说出自己的想法。
符凡本想说不,但就刚才两人的相处的情形,他觉得让她出去走走也好,“稍晚些时候我安排好一切,陪你一起。”
季星阑本就没指望他能放她单独出去,听他这么说当下同意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