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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日,天气并不怎么好,乌云蔽日,大雨无歇,除去每日的早朝,剩下的时间里季星阑干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在家里喝喝茶,吃吃鸡,顺便监督一下阿度管家。
送走十月的最后一天,终于在寒冬伊始之时看见了太阳,吃过早饭又和阿度厮杀了一盘,季星阑算了算时辰,换上男装,一个人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都城内的空气里还弥漫着被雨水浸湿的烟陌气息,寒风侵蚀,虽称不上刺骨,但那冷冷瑟瑟的感觉还是令人够呛,即使是这样也抵挡不住人们对繁华的热情。
福华楼,季星阑报上了名号,跟着店小二的脚步,拐进了楼上的包厢。
“如今想见你一面,也变得不容易了,你瘦了。”
包厢内只有一名男子,长身而立,观看年岁似乎还不到三十,他身披海青色的缎子衣袍,袖口处绣着银色竹叶花纹的镶边,头发以竹簪束起,手持象牙的折扇,一身出尘公子的打扮。
而他的长相细看之下竟与季星阑有着几分的相似,同是杏子形状的眼眸里交织着思念与责怪。
季星阑闻言摸了摸脸蛋,肉嘟嘟的明显是肥了好不,她走近了几步露出一抹笑容,“三哥,怎么是你?二哥没有来吗?”
原来这位陌生男子正是家排老三,与季星阑一母所出的哥哥,季子寒。
听着自家妹妹那略带嫌弃的语气,季子寒眉毛一沉,一记扇光落在对方的头上,“几年不见,三哥还没你二哥受待见了是吧?你忘了是谁小时候帮你上树掏鸟蛋的,是谁每次都替你背黑锅的……”
“三哥,我错了,您喝茶消消气,消消气哈。”捂着脑袋,季星阑立马起身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哥哥的手中,嘿嘿地赔笑道。
她最怕的就是三哥那张与长相不符的嘴,叨叨起来没完没了跟个女人似的。
季子寒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抿了口茶道,“你二哥泌阳那边生意有些事来不了,所以让我来了。”说到此处他放下茶杯,板着脸道,“你不在西山好好待着,扰进这庙堂做什么?你忘记我们季家的祖训了吗?”
季家祖训,凡季家子弟皆不可入朝为官,更不可牵涉朝廷之事。她如何能忘记?她脱离家族孜然一身,四海为家还不是因此吗?
季星阑苦笑道,“三哥,世事无常,在我离开季家的那天起,一切便已经注定了,我不想让祖父失望,更何况季家的祖训已与我无关。”
想起祖父,季子寒叹息道,“小六,从小你就很有主意,三哥无法左右你的思想,但三哥想说的是,好好照顾自己,扛不住了就回家吧,还有哥哥们呐,你永远是我们家最疼爱的小六,爹也一直在念叨着你。”
季星阑眼眶微微发红,“爹他怎么样?”
季子寒没好气道,“护在手心里的小女儿离开了家,你说他能怎么样?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倔。”
“谢谢你,三哥,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啊。”见妹妹还是那副不服软的样子,季子寒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对了,三哥,这次来都城暂时不走了吧?”
季子寒摇摇头打破了自家妹妹话中的希翼,“我这次是偷偷出来的,不能待太久,等有机会再去参观你的丞相府。”
季星阑耷拉着脑袋闷闷道,“那好吧。”
与兄长分别后,季星阑心情有些低沉,一个人孤独地走在都城的街道上,没有方向,待她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广安王府门口。
正巧,萧陌夜身边的近卫乌颜出门办事,看见在门口犹豫不定的季星阑,他开口道,“丞相是来找我家王爷的吗?王爷正在书房,丞相请随属下来。”
被人看见了就这么走不太好,想了想,季星阑抬腿跟了上去。
跟广安王府一比,她那座丞相府简直不要太丢人,别看人家广安王是一介武将,可人家的品味高了去了,无论是物件摆设还是建筑设计,样样别致无不透露出尊贵的气息。
然而季星阑却没心情观赏,呆呆地跟着乌颜走到了书房。
看到来人,萧陌夜愣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调侃道,“今日丞相大人怎么有兴致光临本王府邸?”说完话他发现季星阑脸色不对,闷闷的有些不开心,于是他问道,“丞相这是怎么了?不开心?”
“你说,有些事不知对错,它还值得坚持吗?”
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萧陌夜还是回答道,“既是不知对错,又何关坚持一说。”
“你说的对。”季星阑眸子一亮,方还愁云惨淡的脸上立马变得明亮起来,“结果未定,若我努力让它成为对的,它又何来是错,是我狭隘了。”
她作了一揖,冲萧陌夜道,“为报王爷开解之恩,本相决定今日午膳由王爷做主。”
萧陌夜总算知道哪里不同了,今日的季星阑居然是一身男子扮相,虽说平日里她的行为举止完全跟女子扯不上边,可换上男装的她竟看起来更为合眼些,再配上她那标志性的贱笑,活脱脱的轻挑公子范。
他失笑道,“本王帮了丞相,居然还得赔上一顿午膳,这笔买卖不划算啊。”
“王爷此话差矣,多少人想请本相吃饭,都被本相拒之门外。”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赚了。”
“可不。”
萧陌夜笑着摇了摇头,对门外吩咐道,“叫厨房准备一桌好菜,今日本王要宴请丞相。”他顿了一下,斜睨着对面正埋头喝茶的人,“对了,务必让厨房烤一只野鸡来。”
季星阑一口茶差点没喷了出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烤鸡,特别还是野鸡?难道那件事他知道了?镇定了一下神情,她抖着眼皮子试问道,“王爷怎么知道本相喜欢吃烤鸡?”
“哦?丞相也喜欢吃烤鸡?真巧,和本王的喜好一样。”萧陌夜仿佛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一副找到同僚的表情。
妈的,她好像自作多情了。
萧陌夜举着茶杯,透着缝看着对面那张憋闷的脸,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午饭时,季星阑再一次受到了打击,广安王家的饭好吃到想哭,对比起来她家厨子做得更像猪食,虽然她没吃过猪食。
饱餐了一顿,季星阑揉着发胀的肚子道,“多谢王爷款待。”
萧陌夜让人撤下饭菜,“不用,礼尚往来嘛,下次本王去丞相家尝尝味道。”
季星阑:“………”
“北玄那边的事可有何进展?”
说到这个,萧陌夜那双阴冷的眸子里射出一丝玩味,“你猜本王发现了什么?”
季星阑被勾起了兴趣,“愿闻其详。”
“北玄似乎要挑选一位公主前去南灵和亲。”
“北玄这是要插手南灵夺嫡之争了。”
萧陌夜不置一否,“如此一来,北玄来访便可解释的通了。”
“没那么简单。”季星阑否定道。
这便是季星阑所吸引他的地方,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会思虑很多,并且事情越复杂,她越自信,似乎她总能给你一种万事胸有丘壑的感觉,在那张淡淡的面容之下,她所隐藏的惊艳是你意想不到的。
“看来丞相已有对策。”
想起上午三哥带给她的消息,季星阑略略沉吟道,“本相也只是猜测而已。”
萧陌夜但笑不语。
这一待便是大半个下午,直到阿度来府提人,季星阑才知道离去。
回府路上季星阑一直疑惑不解,她明明是偷偷溜出府的,阿度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广安王府的?
阿度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家师父的打扮,欲哭无泪道,“师父,您说您有必要这样吗?在自己家出门还得偷溜出去,若不是广安王派人来报说您在他那儿,弟子差点去京兆尹报案了。”
她这不是怕引人注意嘛,季星阑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做错了,表情讪讪的,没敢顶嘴。
“你刚说有人求见,谁啊?”阿度找她的时候说是府里来人要求见她,很急的样子,她这才匆匆地与广安王告别。
“来人说是柳家的二小姐,柳温夏。”
柳温夏,那不是已故淑妃的妹妹,中书监柳临的小女儿吗?她来找自己做什么?还是这个时辰?
带着诸多疑问季星阑赶回了府,远远的,季星阑便看见了一抹身影,石青缂丝斗篷是一身杏色对襟的襦裙,束腰的腰带上垂挂着一串璎珞,发间也别着一对玉簪,细看其容貌,当真人比玉灵。
对方也发现了季星阑,见她是男子打扮愣了一下,不确定的看了好几眼才走上前去盈盈拜道,“参见丞相,突然打扰还请丞相见谅。”
婉转悠扬,似水如歌,这才是人们眼中女子该有的娇俏,哪像她,活成了假男人。
季星阑抬手虚扶道,“柳小姐请起,不知柳小姐此时求见本相所谓何事?”
此言一出,柳温夏顺势“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抹泪道,“还请丞相帮帮小女子,小女子不想被送入那北玄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