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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是在限定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题材,并且要求写出来,所以这不仅要考察参加者的学识,更是考察其笔锋,毕竟文墨不分家嘛。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所以场上的各位公子在接过笔墨后加紧进入冥想状态,整个庐舍安静的只有笔走龙蛇的沙沙声。
见萧陌夜时不时的往自己身上瞟,季星阑也忍不住了,低着头小声问道,“王爷总是看本相作甚?”
萧陌夜冷着个脸,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又发什么脾气!季星阑也有些气闷,故意对旁边的阿度吩咐道,“让人给王爷再添一壶热酒。”
萧陌夜刷的一下就将视线杀了过来,吓得阿度拔腿就去拿酒,而罪魁祸首的丞相大人正捂着嘴低低的笑着,眉眼弯弯,眸光戏谑,再配合着她那一身厚重的打扮,十分的俏皮可爱,萧陌夜看着看着之前的郁闷也慢慢的一扫而空。
一炷香的时间很短,很快季星阑的案桌上被铺满了作品,她细细地挑选着,旁边的萧陌夜也没闲,偏着个头加入了审评工作,画面暂时看起来还是比较和谐的。
大约也是一炷香的功夫,季星阑便选出了佳品,然而副手萧陌夜却持有反对意见,他指着杜荀题的那首道,“这首最好。”
季星阑摇摇头坚决否定道,“此诗过于阿谀奉承。”
萧陌夜闻言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选的诗:
问从来谁是英雄?一个农夫,一个渔翁,晦迹南阳,栖身东海,一举成功。八阵图名成卧龙,六韬书攻在飞熊。霸业成空,遗恨无穷,蜀道寒云,渭水秋风。
一个农夫,一个渔翁,说的是诸葛亮和姜子牙,的确他两后来成为了丞相,芳名流传后世,人家作者只是歌颂怀念这两个英雄而已,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而季星阑心中的人选则是谢勋。
萧陌夜不服气了,转过头问谢青,“你觉得哪首诗作的好?”
谢青陷入了纠结,一边是他的上司,一边是他谢家人,他该怎么选?偷瞄了一眼季星阑,他挺着腰板亮声道,“属下同意王爷的观点。”
表弟对不起了,实在丞相太刺眼,他看不惯!
季星阑抿唇冷笑,唤来阿度道,“阿度,你跟着为师学习也不下于十年了,今日为师便来考一考你,你认为这两首是哪一个更出彩?”
阿度才不像谢青那样匆匆看了两眼便了事,她接过两张纸,左右观摩了好大一会儿,开口答道,“弟子认为谢公子所作的要胜于柳公子所作,第一首词开头先用三个典故。一是秦始皇在骊山建阿房宫行乐,二是西晋富豪石崇筑金谷园行乐,三是隋炀帝沿运河南巡江都游乐。这三个典故都是穷奢极欲而不免败亡的典型。但这组仅仅典出事情的发端而不说其结局。“不堪回首”四字约略寓慨,遂结以景语:“东风还又,野花开暮春时候。”这是诗词中常用的以“兴”终篇的写法,同时,春意阑珊的凄清景象和前三句所写的繁华盛事形成鲜明对照,一热一冷,一兴一衰,一有一无,一乐一哀,真可兴发无限感慨。这与刘禹锡的七绝《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有异曲同工之妙。相比较而言,第二首更有新意。这首在手法上似乎与前首相同,也是列举三事:一是霸王别姬的故事,二是吴蜀破曹的故事,三是班超从戎的故事。看起来这些事彼此毫无逻辑联系,拼凑不伦。然而紧接两句却是“伤心秦汉,生民涂炭”,说到了世世代代做牛做马做牺牲的普通老百姓,可见前三句所写的也有共通的内容。即不管哪个封建朝代,民生疾苦更甚于末路穷途的英雄美人。而柳公子的意境不与其深远。”
阿度的一段长评不仅惊呆了萧陌夜和谢青更令所有参加者为之汗颜,未想到就连丞相身边一个小丫头便如此博识,见解深刻,可谓是让人另眼相看。
萧陌夜:这下可打脸了!
谢青:哗众取宠!
谢勋:丞相大人,您是我的偶像!
柳延如:空谷先生果然不虚传名 !
季星阑摸了摸阿度的头,满脸的骄傲,看吧,本相的弟子就是这么的牛!
“各位,本相有事便先行一步。”诗会结束后,剩下的宴席季星阑并不打算参加,推辞了一下便带着阿度离开了,像是赌气似的她临走也没跟广安王说一声。
萧陌夜看着前方那抹臃肿的身影,拍了拍谢青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阿青啊,男人嘛有时候该软就得软,不然会娶不到媳妇的。”
谢青:王爷,他需要即刻的软!
丞相离开了,剩下的宴会也没意思,萧陌夜看了一眼满场的公子哥,扭头直接离开。
昭和五年十一月二十,北弦使臣到达西越,季星阑命中书监柳临,礼部尚书廖文卿,御史中丞王亓三位大臣全权接待。
因着此次的特使人选真的只是一名左将,还是和西越有着纠葛的那位,皇帝萧衍觉得这是对他*裸的藐视,所以在接见了一面之后,直接命人带他们去官署休息,接风宴什么的和他寿宴一起办,也不搞以礼待人那套虚的了。
使臣团那些人虽有怨言,但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忍到最后全都发泄在接待他们的那三位大臣身上了。
廖文卿很是委屈,以他们三人的官位,已经足以显示西越的诚意了,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不过人家皇上可以任性,他们不能,无奈,只得匆匆赶往相府见季星阑,请她出面安抚。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季星阑却知道,使臣团里隐藏着那么大的人物,区区的二三品官员能满足人面子不,所以在听完廖文卿的抱怨后,季星阑搁下手中的笔,笑道,“廖大人先去,本相即刻就到。”
使臣被安排在离宫城不远处的官署里,往右直行几百米便是护城河,环境优美清静,官署当中常年种植的轻松树木,腊梅俏香,不输于宫中风景。
天上日头高远,阳光金脆,是个出门游玩的佳日。官府门前的小吏捧着嘴哈气,远远看见相府车辇驶来,连忙上前相迎。
官署里的使臣听闻西越新上任不久的女丞相到来,个个整装来迎。刚走到大厅,便见一人迈入门前,来人身穿广袖玄色的修身朝服,翠玉束着发簪,五官秀丽如画,眼神清冽,神情稍加一凛,不禁威严自生。
几位使臣愣到了,这西越的女丞相风姿卓越,看起来竟有一种大气之美,尚未开始交谈,先被其姿容迷住了几分。
廖文卿不由得有些自豪,他提醒道,“这是我国丞相。”
几位使臣这才回神,立即抬手行礼,季星阑扫了一眼,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廖文卿不动声色地也扫视了一圈,对使臣道,“我国丞相已到,怎么不见贵国特使?”
几位使臣正准备答话,身后传来脚步声,几日看见来人,立即垂头退到一旁,脸呈恭敬之色。
季星阑抬眼看去,来人身穿北玄武戎装,脸型偏圆,中等身材,腰持弯月大刀,而最瞩目的还是他那一圈浓密的胡须。
不用说,此人便是北玄左将孙深。
不过季星阑的视线只是稍加一瞥,真正停顿的还是他稍后方那位看起来像是侍从的人身上。
她满脸的惊异,此人居然是那晚在茶楼遇见的自称为北玄商人的子醇!
而符凡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神先是震惊继而了然,禾子六,禾子,禾子不就是季吗!他之前还好奇怎么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没想到她竟然是传闻中的女丞相,怪不得那晚他总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他居然没有看出她的女子身份。
在得知季星阑的真面目后,符凡的心里有些警惕,那晚的相遇到底的偶然还是刻意为之,她的话是别有深意还是突发感慨,不过这一切在他看到对方不像是作假的神情后,又渐渐放松下来,他比使团要提前出发,一路隐藏身份悄悄来西越,不会有人的得知他身份的,她还没那个本事。
使团呈上的名单里既然没有他的名字,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季星阑收回视线,权当自己不知。
“季丞相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孙深抱拳行礼,声如磬音。
季星阑回以一礼,“孙将军大名本相亦有所闻,有礼。”
孙深声称此行是为了缔结友好而来,要与西越商谈互通有无以及共修盟约等事项,季星阑笑着并未着急安排,推脱此事等皇上生辰过后再行商议。先请他们好好休息,第二日专门在相府设宴,招待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