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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院守拎着药箱忙不迭的连声告退,寸寸搜索秦元敏所接触过的一应事物去了。
“红风!带我去看看你家公子。”
红风一直跟在院守的身边盯着他检查秦元敏用过的东西,结果查来查去竟然查出这么个不算结果的结果,秦元敏还是救不回来。
不过红风并不傻,这件事情不管是谁干的,都绝对不会是拓跋致做的,这么将把柄明摆着送上门给人捉的事情,红风觉得,一定不是拓跋致做的出来的事。
红风能想到的事情,胡惟亦自然也想的到,只是,胡惟亦来之前就知道,这毒,是皇后胡灵玉所为。
“嗯?”
胡惟亦顿时停住了脚步。
“红风,你去照顾你家公子去吧,老夫临时有些急事,晚些过来。”
急匆匆的交代完,胡惟亦便走了。
“老夫真是笨,明知道是谁所为,还费尽心思找到毒药做什么,直接找下毒的人拿到解药不是更直接,白白耽误了功夫。”
可怜了几位轿夫,好不容易歇过了气,又被胡惟亦叫住急匆匆的朝正宁宫赶,微凉的晚间竟然热出了一身大汗。
正宁宫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走进来,正帮着胡灵玉拆卸珠翠的碧喜走了出去。
“娘娘,丞相大人在外求见。”
碧喜打发走宫女,走进来一边轻轻梳理胡灵玉的头发,一边淡淡的说道。
胡灵玉顿了顿,毫不在意的继续看着铜镜中碧喜得动作,还不忘顺手将发顶的金钗拿掉,这才混不在意的开了口:
“哦?这么晚了,你们没有告诉丞相大人,这宫门快要落钥了吗!他一个外臣,还打算在这后宫,过夜不成。”
说到“外臣”两个字的时候,胡灵玉毫不掩饰自己话中的讽刺,“呵——”
他的好父亲,刚刚不也一样用这两个字回绝了她嘛。
“是,娘娘,那奴婢现在去回禀丞相大人,免得在外面站了太久,染上风寒。”
胡灵玉嗤笑了一声,不答一字。碧喜跟在胡灵玉身边多年,早已熟知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如此,碧喜告了退,这才往殿外去了。
“丞相大人,娘娘说了,宫门将要落钥,希望大人赶快回去吧。”
碧喜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侍立的太监,抬高了声音:
“奴婢送丞相大人出门吧。”
胡惟亦看了一眼碧喜,不发一词,碧喜几不可见的冲胡惟亦点了点头,从旁边的宫女手中接过一盏宫灯,迅速的跟上了已经走出去的胡惟亦。
行到正宁宫转角处,胡惟亦这才对着碧喜开了口:
“说吧。”
“大人,奴婢不知道这件事,娘娘这件事没有吩咐奴婢做,近来娘娘对奴婢似乎有些不信任。”
碧喜跪伏在胡惟亦的脚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少给老夫打马虎眼!”
胡惟亦一脚踢在了碧喜得肩上,碧喜不敢发出声音,捂着被踢中的肩膀动也不敢动,胡惟亦半蹲下去,贴在碧喜得耳边,语气阴沉: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给老夫说清楚,你的爹娘,弟弟,可都是丞相府的家生子!”
“大人,求您,不要对奴婢的爹娘怎么样啊!”碧喜跪着爬了两步,红着眼眶,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显得艰涩而诡异:
“从头到尾,娘娘只交代奴婢帮她把一把刀送到御膳房,其他的什么也没跟奴婢说。”
“什么刀?”
胡惟亦下意识的问道,碧喜有些支支吾吾。
“别对老夫说你不知道,你在老夫手底下这么多年了,老夫焉能不了解你!”
胡惟亦瞪着碧喜,恨不得一脚将这个拖拖拉拉的丫头踢飞了去。
“奴婢说,奴婢看到,看到娘娘将那把刀泡在了七星叶的汁液里,泡了三天三夜,刀刃上装有细细的暗槽。”
胡惟亦瞬间便想通了,他生的好女儿!真是好毒的心思。
碳烤羊手呈上去的时候,御膳房的人都会先用小刀细细的割成仅与骨头相连一小部分的肉条,这也是为什么铁书能撕的这么快的原因。
刀在切肉的时候,不停的动作,暗槽里面的毒药自然一点一点的渗透了进去,七星叶只在高温的时候能问到一点点辛辣的气味,但是北胡的这道菜,本身便要在表面撒上各种味道浓重的调料,其中,自然包括辣椒。
等到毒发,太医检查的时候,菜已经凉透了,七星叶的味道自然也消散不见了!
胡惟亦怒不可支,只不过他明明记得院守说过,秦元敏中的不是一种毒!
“你看到的只有七星叶?”
碧喜冷不丁没有明白胡惟亦在问什么,不是都已经交代了吗,莫非,还有别人也对那个秦公子下了手?那个秦公子莫非真是......
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绝对不能带出来,碧喜跪在地上,阴晴不定的面容掩盖在丛丛黑雾里,看不真切。
“大人开恩,奴婢说的全都是实话,奴婢不敢妄言!”
胡惟亦厌恶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碧喜,转身便走。
“娘娘?丞相大人已经走了。”
胡灵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碧喜,斜靠在软塌上。
“哦?传个话需要这么久,本宫刚刚是交代了长篇大论不成!”
“娘娘饶命!”
碧喜额上得冷汗刷的落了下来,跪在地上,哆嗦着不知如何辩解。
“饶命?”胡灵玉若无其事的翻着手中的书页。“你倒是说说,本宫为何要杀了你,啊?”
“碧蕊!”
随着胡灵玉的声音,一名宫女从内室外迅速的走了进来,显然是待在内室外许久了,一直候着的,碧喜瞪大了眼看着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脸上喜气的碧蕊,一脸的不可置信。
“碧蕊!怎么是你!”
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看着甚是人畜无害的碧蕊冲碧喜笑的一脸得意。
“碧喜姐姐没有想到吧,奴婢也没有想到呢!只是碧喜姐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联合别人出卖咱们的娘娘。”
“行了行了。”
胡灵玉扔下手中的书本,趿着鞋子一步步慢慢的走到碧喜得面前,碧喜只觉得胡灵玉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尖上,缓慢而沉重。
“来人啊,拖出去!”
胡灵玉用手指勾起碧喜的下巴,笑的肆意而张扬,只是嘴里,吐出的却是再残忍不过的话。
“交给你们,随意处置,别玩得太过。”
碧喜看着拽着他的两个太监笑的一脸放荡,忍不住惊恐的放声尖叫了起来:
“娘娘救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救命,不!娘娘您直接杀了奴婢吧,奴婢求求您了!娘娘!”
碧喜双腿蹬在地上,不断的挣扎,衣衫挣扎的散乱了开来,两个太监更是眼睛都红了,胡灵玉悠悠的吹了吹手指。
“聒噪!带下去!”
“娘娘,娘娘——”
碧蕊看着被拖下去的碧喜,不知为何,背后突然升起一阵寒意,从小就贴身伺候娘娘的碧喜,竟然说处理就处理了,还用这种对一个女子来说最残忍的方式。
“怎么?害怕了?”
胡灵玉看着面色不断变化的碧蕊,用轻柔的蜜死人的声音说道。
几乎是立刻,碧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哆嗦着不自然的笑道:
“没有,那是碧喜姐姐罪有应得!”
“呵呵——”
胡灵玉重新拾起了地上了书本,躺在软塌上,看了一眼犹自惊魂未定的碧蕊:
“铺床,本宫要就寝了!”
“蠢是蠢了点,至少藏不住心思!”
胡灵玉低声笑了笑,像是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觉得用一个蠢笨的宫女是件好事。
只是她却忘了,人都是贪婪的,为了自己心中的欲望,谁不会隐藏起自己内心深处那点小小的肮脏,否则,为何碧蕊,明明早就知道了碧喜是胡惟亦的人,还能在视她为亲妹妹的碧喜面前,表现的一切如初,直到今天偷听了一切,才将事情摆上台面。
一个欲望满足了,衍生的,是无穷无尽的欲望,有的人,是永远都学不会知足的!
南苑 山间居
“铁书,咳咳——秦公子状况不好吗?”
拓跋致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一脸的昏昏欲睡,却还是强撑着精神打听着刚被他打发去清风阁探问情况回来的铁书。
“我的好世子,您先操心您自个儿成吗!秦公子还在昏迷着,太医院守都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铁书一边帮拓跋致仔细的掖好被子,一边叙述着刚刚清风阁的状况,临了,铁书忍不住哭着道:
“世子,这里太可怕了,您才刚来,就被利用了!就算别人知道不是咱们做的,今后秦公子醒了,见到您难保心里不会有疙瘩,保不齐他下次中毒,还会以为又是借了您的手呢!”
铁书不过只比拓跋致大一些些而已,自从住到了皇宫,短短几天,接二连三的发生状况,此时看着拓跋致还能好生的与他说话,秦元敏却还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一想到,铁书就怕的不行。
如果世子自己吃了那盘碳烤羊手呢!如果世子吃不完赏了他,到时候双双出了事,连去求救的人都没有,世子和他,岂不是要腐烂在这深宫里头。
拓跋致本就病着,被铁书这么一吵嚷,顿时觉得耳边像是有无数只苍蝇在不停的叫着,烦不胜烦。
“闭嘴,你忘了我是如何生病的了!窗户被人撬开,怕被怀疑,还换了新的窗栓,我竟然没有发现?我们早就被人暗算了!你还在这里吵什么!对方肯定不会至我们于死地,那盘菜,我想,我们就算用了,也不会就这么去了!只是秦公子如此昏迷不醒,恐怕还有些别的原因。”
铁书早已听楞了,睁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