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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提脸色阴翳不定,蓦然将刀口一转,电闪般扫向还未解了绳索的燕喃。
燕喃一怔,急向后退,被身后的阑珊挡了一下,速度阻隔得一缓,眼看着刀就要划过脖颈。
李祹未加思想,手掌一伸一握,繤住了刀刃,血水殷红了刀刃,流下了一条殷红的血流。
李提眼内厉色一闪,伸脚将李祹踹向一边,刀峰继续划向燕喃。
燕喃疾向身后翻过,跃过栏杆,李提闪现一抹狠戾的笑,不再追逐荡在空中的小女孩儿,刀刃直接向绳子砍来。
燕喃慌乱中用一只手抓住了栏杆底座的边缘,手因被捆吃不上多少力气,手指一个接一个的松开。
高高的棚顶,一阵破裂之声,屋顶的瓦片似被同时掀起,纷纷向四周散落,外面的天光照射进来,整个客栈照得分明。
朱瞻基若谪仙般的站在己是空旷的屋梁上,焦急的看着缓缓松开手指、向下坠落的女孩儿,飞身就要落下,被身旁的任千行紧紧抱住身子,喊道:“殿下,危险!”
朱瞻基是皇孙之躯,难保敌人不狗急跳墙,用乱箭相射。
只这一瞬的停留,便失了先机,朱瞻基气急的将任千行推开,身子趴在房梁上,右手长伸,眼看着女孩儿的身形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模糊的脸,竟露出了似解脱般的笑容。
少年只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重重的一击,钝钝的一痛,然后便麻木的失去了痛觉,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大片大片的泪水如冬之初雪、夏之汪洋,涌流不断。
我要死了吗?没有得到我孜孜以求的自由,没有找到我执念相寻的陈淮,也许,这样死,并不可怕吧,总好过熬上七天七夜,与爱人的生离死别。
燕喃欣慰的闭上了眼睛,等着那最后的一痛。
想象中的痛没有来临,只感觉腰间被一条带子一拢,整个人如同纸鸢般在空中飞快的荡了几圈,紧接着被拥入了一个怀抱,随着怀抱旋转,一股熟悉的清竹味道传入了鼻翼。
闭着眼睛,燕喃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男子的心脏,跳得那样快,男子的手臂,抱得那样紧。
燕喃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与安全,竟这样沉沉的睡去了,无梦,只余,静谧,安祥。
第二日日上三竿,燕喃才缓缓醒来,虽经昨日几场恶战,竟也是她入宫以来睡得最为香甜的一夜,甚解乏累。
伸了伸懒腰,睁目观瞧,竟不是娇燕阁西二所自己的居室,入目的是满室的纸鹤,让自己有一种进入胡家别院,帮胡潼追陈伽笙的即视感。、
打开纸鹤,里面竟写有四个字:“等我六年。”其余尽皆如此。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只是,这么幼稚的、自己教胡潼泡妞用的俗套东西,他竟也信了。
只是,为什么让自己等他六年,六年,等自己及笄吗?让自己给他做妾吗?
情不知自何而始。
燕喃不知道,自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已经一寸一寸的被侵略,慢慢的失了疆土,贺子期的影子,竟越来越淡了;
情却知从何而终。
不用猜也知道,自己险些丧命,援兵姗姗来迟,定是与张璃若有关。而她无个乎是因为沐斌对自己的情意,成为了一个歇斯底里的闺中怨妇。
自己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一缕孤影,只有狠命的掐掉绻恋情怀。
院中传来了可可咯咯的清脆笑声,一抹暖意划上心间,如果没有张璃若,和木头一起的生活,或许,也充满了惬意,没有算计,没有尘嚣。
燕喃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秋天也是个发春的季节?
似小偷似的东张西望,左面的厢房,木头不在;院子的桂花树旁,木头不在……
“小姐……”丫鬟在身后突然的一声叫唤,吓得燕喃心脏似漏了拍子,被空气噎得气息不匀。
丫鬟惶恐道:“小姐,你是在找少爷吗?少爷一早就出去了,让您醒来就用膳,有您最爱吃的煮鲜笋,吃过饭可以散步消消食,也可以到竹林找沐心、可可玩,二狼神也在竹林里。”
嗷,燕喃哪里顾得上吃饭,如狼般的冲进了竹林,决定和“二狼神”合体,一起欺负小白兔可可了。
夕阳西下,一抹残阳尽染,燕喃脸上如同这残阳,忧色渐重。
而沐斌迟迟没有回来,更加重了燕喃的疑虑。
拖得不能再拖之时,沐斌终于进了院子,一见燕喃,登时换上一幅欢喜的模样,将可可抱在了怀里,可可亲昵的叫了声:“嗲!”
好嘛,将爹叫成嗲 ,也只有沐可可这天下第一人了。
沐斌一直教可可叫他叔叔,小妮子却是越大越狡猾,偶尔叫了声爹爹,沐斌喜笑颜开的模样刺激了小丫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改也不肯改过来了。
见沐斌眉宇间的一抹忧色,燕喃将可可抱给了奶娘,遣退了众人,才忧心道:“怎么了,是不是王世子的事情不好解决?”
沐斌则叹口气,愧疚的看向燕喃道:“王世子、孝宁大君和忠宁大君,朝鲜的三个王室都牵扯入了这场谋算之中,皇圣孙今天召开了幕僚会,差点儿刀兵相见,呼声最高的是要将三人全部问斩,彰显国威。”
“你的想法呢?”燕喃眼睛不敢与沐斌深遂的眼睛对视,躲闪着目光、侧着身子问道。
“于公,最佳的处理方法就是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于私,将他们千刀万剐也不足惜。”沐斌神色冷凛道,一想起燕喃险些命丧黄泉,少年就想当场杀了李提。
不过,此时被关的李提也好不了多少,因为,沐斌不慎身受“重伤”,封闭枯血蛉的手腕“不小心”划破了,血液又“敲”滴在了他所喝的膳食中,估计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利用自己一身的武功嚣张跋扈了。
看着沐斌狠戾的神情,与平时温文尔雅的形象大相径庭,燕喃扑哧一声笑了,见少年瞪向自己,才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国与国交往,不能等同儿戏。因为当权者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很可以会害死成千上万的人。你也不要考虑到我的感受,这点大局意识,我是懂的。”
“好,听你的,顾大局,舍小利。可是,即使我方同意了,王世子却是非将韩艺林带回去不可,而皇帝陛下,对权妃念念不忘,岂会放了她。这个局,不好破啊。”少年感叹道。
燕喃笑道:“你听没听过,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系铃的人,就是韩艺林。如果我没猜错,韩艺林是个多情之人,一方面,与李祜两情相悦、山盟海誓,另一方面却又与李提藕断丝连、欲迎还拒。到了大明朝,又对沐小将军暗送秋波、在水一方。”
少年一听,登时红胀了脸,燕喃不再逗弄于他,接着说道:“有一个比你更不不愿意韩艺林回到朝鲜,就是李祹。韩艺林回去,虽然能引起王世子和孝宁大君的罅隙,坐收渔翁之力,但却同样,李芳远会嗔责于他办事不力,明皇也会降罪于他出尔返耳,甚至刀兵相见。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不会让韩艺林回去的,哪怕将她变成死尸,也会留给明皇。这是李祹的死穴,弄好了,他还能被太子系所用。”
少年登时茅塞顿开,李祹的死穴最是好解,因为,像他一样苦心经营想要上位的人比比皆是,只要答应扶持他上位,他便会奔走相助,竭尽全力。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帮朱瞻基,这次就权当是给他的甜头吧,也好提出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见燕喃与沐心依依不舍的道别,沐斌似打定了心中的主意。
在方不正小神医的“帮助”下,第五日,朱棣如期见到了他魂迁梦绕的美人,连跳三级 ,直接晋升为韩美人,当晚就验明了正身,宠幸了去。
王世子和孝宁大君偷偷返回了朝鲜,忠宁大君李祹在皇太孙的陪同下,游览了附近的山山水水,彼此的感情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升温。
向明皇辞行之时,李祹更是对皇太孙赞誉有嘉,并表示朝鲜定会永世臣服于皇帝陛下,孝忠于圣孙殿下。
至此,朱棣对李祹印象颇嘉,为他以后登上王世子并最终成为朝鲜王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朱棣对皇太孙的爱重也加重了两分,大理寺的事务处理也划给了朱瞻基。
沉迷于韩美人温柔乡的朱棣从未想过,他的枕边人,己经成功被收入了皇太孙的麾下,成了一只听耳犬,亲手奉上这只听耳犬的,是他准备扶持上位的朝鲜忠宁大君李祹。
朝鲜使团一行,最终获利的竟是朱瞻基和李祹。
风头更胜从前的朱瞻基,大手把持着大理寺,在他的始作俑下,成功找齐了陈瑛贪污、构陷、杀人等罪名,一代酷吏陈瑛,汉王系的强力支持者,至此走到了人生尽头。
陈府,财产被充公,男丁被充军,女眷被打入奴籍发卖。
户部奴籍司是负责将官眷载入奴籍并负责发卖的地方。
天还未亮,奴籍司就开始了一天的经营,女子们按姿色和等级,成批的摆上台子,等着人叫号买卖。
这种官家家眷被发卖之时,前来买人的,大多是商贾之人和青楼之人。
商贾之人地位低下,但从不缺少银钱。平时被官员压制的敢怒不敢言,现在买了官家女儿回去当妾室,充分满足自己的反抗心理。也愿意买曾经的官家婢女当丫头,大家出来的婢子,懂规矩,能充门面。
青楼来买人,无外乎是打着都察御史家眷的噱头,吸引恩客去一亲芳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