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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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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虽然羽铃颜是将要在午时便被赐自尽,我与若魅在寅时便悄悄去往冷宫,免得被人议论,在未央殿时我悄悄拿了一小根细绳藏在身上,心中掠过羽铃颜先前在茗萧被冤枉时对我的冷嘲热讽,在宴会上缳裳向她求助时她露出的丑恶嘴脸,心中恨道:“羽铃颜,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记着呢,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冷宫原名紫霄殿,本是锦妃所居的宫殿,自从锦妃被废去位分后,里面便居住着锦妃和其他被废的宫嫔。紫霄殿,一个华贵而不涉凡尘的名字,却是关押废妃多年的宫殿,承载着多少女子的噩梦!

宫殿的装饰与寻常妃子所居的无意,却满是灰尘,里面透着空气的潮湿与尸体腐朽的味道,时而传来女子疯疯癫癫的笑声,总有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听闻宫人说,这冷宫每日都可能有宫嫔受不了,自缢而死,在大门外,身旁的若魅看到这一切,浑身一抖,怯怯地对我说:“小主,咱们……回宫吧,这里实在太可怕的,听说不祥呢,要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小主刚刚晋封,实在不能踏入这种场所啊。”

我不屑一笑:“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况且我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呀?”说完便踏入冷宫门中,我自己都不由得愣住了:冷宫院子内,有几个衣着破烂不堪,头发蓬乱,脸上却扑满白粉,嘴唇鲜红的女子嬉闹着,追着,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还有两三个女人睡在地上的干草堆上,在那里唧唧咕咕的说着模糊话,见我来了,她们嘴中都发出咒骂声,若魅欲上前教训她们,我拦住,轻声道:“人已经疯了,很可怜了,就别追究了。”

我本就不想与她们多争执,我径直走到侍卫所说的羽铃颜所呆着的房间,让若魅在门口候着,在门外便听到羽铃颜的尖叫:“放本小主出去!你们知道本小主是谁吗?若等我出去,我定饶不了你们!”。打看门,室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片供人休息铺着破布的草堆,羽铃颜站在草堆旁,着一身掉了色的粗布衣,杂乱的头发仅仅用一根木簪固定住,原本白玉般的脸上已经满是灰尘,她对着门口叫道,见我进来了,狠狠等着我,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是你害我进来的!以我的家室,不可能被皇上关到这里,一点是你害的!是你挑唆!我父亲会在前朝为我报仇的。”

我对她投向鄙夷的眼神:“哦,原来是我害你的,那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况且皇上已经下旨赐你自尽,你是选择白绫,毒酒还是匕首呢?”我对她莞尔一笑,“如果是白绫啊,那可是死得很难看的,都难留全尸呢,你可能会连眼珠子都突出来,脖子会勒断,舌头会伸出来,地狱里的黑白无常一来,就知道你是不得好死的恶鬼。如果选择毒酒呢,那可真是对你来说太体面了,你顶多只会印堂发黑,五脏六腑都被侵蚀掉而已。”见她露出惊恐的神色,我满意地笑了笑,“啊,如果你选择匕首的话,那可好多了,两眼一翻,一命呜呼就没事了。”

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父亲是朝中重臣,是辅国将军J上不可能杀了我的!”

我轻蔑一笑:“辅国将军?有什么可得瑟的?你在娉婳夫人面前连提鞋都不够格呀!”

“不!不!我只是让缳裳给你下泻药而已!谁知道那是有剧毒的红蛙唾液!”她尖叫道,“我也怕你死自己心里不安,只下了泻药想教训教训你而已啊!”

我有一丝疑惑,难不成不是她?不可能,除了她,皇后和媚贵人都不是敢轻举妄动的人,只不过那毒蛙唾液倒是有点奇怪……不行,我不可以怀疑,即使不是她,她对我的羞辱和居心,我也要以十倍偿还!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什么苦衷,只不过……既然皇上要赐死你,有谁会在意你是自杀还是被人所害呢?”

她惊恐地望着我:“你,你要干什么?”

我冷笑一声,言语中透着狠毒:“你说呢?”不等她反应,我便立刻将藏于身上的绳子套在她脖子上,双手狠狠拉住,她瞪大双眼看着我:“贱人……我母家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要害死……”

未等她说完,声音便止住,她没了气息,脖子上带着鲜红的血印,眼睛瞪得几乎突出,我将绳子放下,掸了掸手上的灰尘,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嗤笑,我心中涌现出一丝害怕,回头一看,便见一着青色宫装的女人,梳着垂髻,未施粉黛,长得也十分清秀,亭亭玉立,应该比我大五六岁左右,她望着我的背影,笑道:“皇上后宫中竟然出现如此狠毒的人啊,呵呵,有意思……”

我望着房间内的墙壁,刚才实在太不谨慎,未曾注意到墙壁上那一个人正好可以通过的洞,洞那边就是这女子的房间,从洞中看去,那房间看起来也十分清爽,似乎是她自己整理的。我又仔细看了看她,入了冷宫还如此注重形象,可见此人不一般。

我与她对视了许久,天也渐渐亮了,右侧窗户上透进来一丝曙光,照在我脸上,当那女子看到我的容貌时,脸上浮现出惊愕与恐惧的表情,慌忙跪下道:“茉娘给皇后娘娘请安,方才那些话请恕罪!”

茉娘?苏茉娘?看来那女子就是锦妃!我见她那副样子,扶着她说道:“我不是恪敏皇后啊,我是这次选秀进宫的雅嫔。如何受得起娘娘这般行礼呢。”

“雅……雅嫔?”她颤抖着嘀咕着,“是……恪敏皇后的转世吗?”

随后,她渐渐平复了情绪,对我淡漠道:“我的位分已经被废了,哪里还是什么娘娘?”

我道:“娘娘资历比晚辈深,晚辈自然要对娘娘尊重。”

她细细看了我一眼,道:“这后宫之中,已经很久没有你这样狠辣果决的女子,哈哈,就和当初的恪敏皇后一般啊。”说完,她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内,不再与我多说。

恪敏皇后狠辣果决?可笑,从前只听孟予卿等人说过恪敏皇后温婉柔顺,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我都不知这个如天界舞仙般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他们都说我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我漫步踏过羽铃颜的尸体,走出房间,若魅问我为什么进去了这么久,我也不语,静静地回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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