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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学校的生活单调而又忙碌、紧张,不知不觉间,两周过去了。这期间,陈卫红领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每月基础工资三十三块五角,副食补贴五元,一共每月三十八块五角。同时还领到了补发的八月份半个月的工资。
陈卫红对自己的工资开支列出了一个基本的分配方案,交给父母十元,学校食堂每月生活费约需十元,早餐自己用煤油炉煮面吃一个月约需三四元。这样,每月还有十余元钱零用,可以买些衣物,以及日常用品等。
第二周星期六中午,陈卫红到一地乡街上,给妈妈买了一块衣料,给爸爸买了一瓶酒,再给弟弟、妹妹分别买了一双鞋,一共花了近十五块钱,算来,与补发的半月工资基本相当。
陈卫红老家在潭定乡,虽然处在潭定乡的管辖范围,但距离大石乡却要近些。从一地乡出发,还要到潭定转乘往大石的车。
一地乡每天只有早、中、晚三趟班车经潭定乡开往县城。上完下午第一节课后,陈卫红将给父母和弟妹购买的东西装到背包里,离开学校。这时,中午的班车已经开走,乘晚班车到潭定街上的话,已经没有转乘的车了。陈卫红决定先步行到潭定乡,再乘车回家。于是,带着归家的喜悦,轻快地踏上回家之路。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陈卫红到达潭定乡车站,等了十来分钟,乘上到大石乡的班车。在一个名叫黑竹林的地方下了车,步行两分钟便到了家里。
在路上,陈卫红碰到本社的一个远房亲戚,因其与陈卫红母亲同姓,陈卫红一直称为二舅。陈卫红热情地与其打了招呼,二舅笑着调侃道:“教书老师回来了啊!教书安逸不?你妈妈正在地里干活呢!”
回到家里,陈卫红见家门紧锁着。估计弟弟妹妹还没有放学,父亲也还没有回来。陈卫红身上带有老家房门的钥匙,开门进屋放好东西后,洗了把脸,便去地里寻找母亲。
离自家的承包地老远,母亲就大声而喜悦招呼陈卫红:“是卫红回来了吗?刚才听你二舅说你回来了,我正准备回来呢。你不要过来,我马上就回来!”
陈卫红紧走几步:“妈妈,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做吧。”
“不用,你快回家歇着,没有多少活,我们做得过来。一会儿你爸爸和弟弟、妹妹就回来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自豪又有几份安慰。
“他们回来还早,我先帮着做一会儿活吧!”陈卫红说着,快步走到地里,脱下鞋袜,拿起锄头,熟练地忙碌起来。
母亲在陈卫红锄好的地里栽种着菜秧,不时抬起头来,注视着陈卫红劳作的身影,心疼而又欣慰:“卫红,慢点做,不要累着了。在学校吃得饱吗?上班累不?学生好管不?给校长和老师些的关系相处得好吗?”
陈卫红一边卖力地干活,一边与妈妈聊着:“妈妈,你放心,学校的工作不累,比做农活轻松多了。我与同事们关系相处得很好。反正我又不去惹别人,只是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是了。”接着,有些自豪地说:“妈妈,我发工资了,给你和爸爸,还有弟弟妹妹都买了些东西,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母亲说:“你看你,才挣到几个钱就开始乱花。以后可不许这样,我们穿的用的都有,不需要你买什么。”
陈卫红停下活,盯着母亲看了一会儿:“妈妈,现在我可以挣钱了。不但能够解决自己的生活,还可以给家里补贴一些。以后,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们的生活还过得去,你不用拿钱给我们。现在你参加了工作,我们不再拿生活费给你,这本身就轻松了许多。现在你刚参加工作,什么都需要买,特别是你现在是老师了,应该添制一些好一点的衣服,老师要有老师的样子。” 母亲话语里带着轻松。
周边劳作的人们也都纷纷给陈卫红母亲打招呼,并与陈卫红开起了些小玩笑:“教书先生都回来了啊,现在当老师了,还干得来农活不?小心手打起泡哦!”
母亲高兴地回应着,自豪而又带着嗔怪:“喊他不要做,他偏要做。不过,卫红一直都是干着活儿长大的,没事。”
陈卫红与母亲一边干活,一边轻松地闲聊着。
陈卫红的弟弟妹妹放学回来,听邻居说他们的大哥回来了,也都来到地里。不一会儿,陈卫红的爸爸也担着农家肥来到地里,看到陈卫红正在地里用力地忙碌着,高兴地招呼道:“卫红,几时回来的,累不?你看,回家都不休息一下就忙碌起来,慢点,别累着了!”
陈卫红看到爸爸来了,热情地喊了一声“爸爸”,接着说:“我不累,这点活儿累不到我。到是爸爸你别太累着。”
人多力量大,一家人分工合作,弟弟妹妹也加入了栽菜秧的行列,不一会儿,把地里的菜秧栽完,并施浇了清水农家肥。
一家人笑谈着往家里走,路上,陈卫红的母亲一边走,一边开心地与遇见的路人打招呼,并高兴地说:“我家卫红回来耍星期,刚拢屋就到地里干活,劝都劝不住。”路人也都开心地回应着。
回到家里,陈卫红将礼物拿出,一一交给新主人。弟弟妹妹赶忙去把脚洗干净后,穿上新鞋,在屋子里跑开了,母亲把衣料打开看了看:“你都没有什么钱,给我买这么好的布料干什么,我还有衣服穿。”
父亲拿起酒仔细看了看商标,非常高兴:“这是我家卫红给我买的泸州老窖,好!”
陈卫红拿出十元钱递给母亲:“妈妈,我现在有工资了,每月三十八块五,虽然不是很多,但我觉得基本够用。从现在开始,我每月交给家里十元钱,用于补贴家用。你们也不要太劳累了,以后我的工资涨了,就多给家里一些。”
父亲看着陈卫红手里的钱,心想:“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卫红虽然才十七岁,有些家庭的孩子在这个年龄,还在撒娇。可是,他却能够替父母考虑,为全家操心,真难为他了。不过,他现在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们可不能要他的”。
想到这里,父亲陈忠民充满爱怜地看着陈卫红:“你现在是老师了,需要结交一些同事朋友,需要添置一些衣物,购买一些生活用品、书籍文具等,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们家里的经济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也还能凑合。我每月的工资有五十多块钱,地里的菜也能卖些钱,基本够用了。钱,我们就不要你的了。你有节释储蓄的意识,这是好事。这样吧,你的钱,我们帮你存着,你需要的时候我们取给你。不过,你平时也不要太节约,不要给别人留下吝啬的不好印象。”
母亲接过陈卫红手里的钱后,转身对陈卫红的弟弟陈卫东、妹妹陈文惠说:“你们要好好读书,像你哥哥一样,凭自己的本事考上学校,找到工作,挣钱养活自己,还要照顾家人。”卫东、文惠穿着的新鞋,围在哥哥身边,高兴地回应:“要得!”
“你弟弟妹妹都不怎么喜欢读书,作业不够认真,成绩也不太好。我说起是老师,但因为教的是初中政治,对小学的教材,特别是拼音不熟悉。同时,因为少有在家,也没有怎么管理他们,你抽空给他们辅导辅导。” 父亲看了看陈卫红的弟弟陈卫东、妹妹陈文惠,对陈卫红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陈忠民当年中学毕业后,留在离家几十里地的龙城县三中工作。开始当工人,后来由于“特殊时期”期间提倡工农兵上讲台,加上学校缺教师,陈忠民接受学校安排,先是代课,后来就成了教师。不过,由于没有接受过专门的师范教育等原因,教学成绩一直不突出。这两年,越来越觉得教学工作压力大,正在向学校提出申请,要求调整到后勤岗位。由于他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为人老实本分,虽然没有什么显着的成绩,不过也没有人给他过不去,同事关系倒也还和谐。
龙城县三中是县级中学,管理相对来说比较规范,只有每周六下午才能回家,星期天晚上又必须返回学校参加教职工大会,所以,陈忠民平时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听到父亲的安排,陈卫红立即应承:“好啊,那我一会儿看看他们的作业。”
父母亲开始为准备晚饭而忙碌起来。母亲从土灶上方取下一块熏得焦黄的腊肉,洗净后煮上。父亲很快从地里采摘回许多新鲜的瓜豆。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农家食品。
一家人上桌后,陈卫红的父亲高兴地打开了陈卫红买回的泸州二曲酒,给自己和陈卫红、陈卫红的母亲分别倒上一杯,高兴地说:“我家卫红能够挣钱了,能够给我买酒喝了。今天真高兴,来,我们大家都喝一杯。卫东、文惠你们两个还小,不能喝酒,就多吃菜。你们要努力读书,以后也像卫红哥哥一样有出息!”
听到这话,陈卫红心想“我这哪里算有出息哦,一个穷教书的,一个月挣三四十块钱,还不如打工的泥水匠收入高。不要说改变家庭现状,就连维持自己的温饱都困难,想对父母尽点孝心,对弟妹献点爱心,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在这种诚,这些泄气的话似乎又不宜说出来,只好顺着父母亲的话题,鼓励弟弟妹妹:“卫东、文惠,你们一定要努力,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有出息。哥哥相信你们,一定会比哥哥有出息得多!”
虽然只是简单的农家家常菜,但家庭的氛围充满了温馨。一家人边吃边聊,陈卫红说起了学校工作以及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趣事。几杯酒下肚后,还发出一些感慨,说出一些宏大的理想:“以后,我要调出一地乡,到潭定来工作,离家近些,便于照顾些家里。再以后,争取调到城里去工作,到时,把我们一家人都接到城里去住!”
父亲积极鼓励并善意地提醒:“有理想有目标是好事,但没有行动也是枉然。一步一步踏实地走好,把手边的每一件小事情做好,量变积累起来,就会发生质变,到时,水到渠自成!”因为怕父母亲担心,陈卫红没有说起与人冲突、差点打架的事情。
陈卫红的弟弟陈卫东十一岁,妹妹文惠九岁,分别在邻近的大石乡中心小学校读五年级和二年级。晚饭后,陈卫红询问了弟弟妹妹的情况,翻看了他们的作业,发现错误比较多。通过交流和查询作业,陈卫红感觉弟弟妹妹学校的老师对工作不够认真负责,弟弟妹妹对学习的兴趣也不高。
陈卫红想,自己这两年在外读书,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没有文化而且每天非常的劳累,使得对弟弟妹妹教育引导和训练管教不够。目前来看,弟弟妹妹学习的现状不容乐观,这样发展下去可不行,必须得采取一些办法才行。采取什么办法呢?是不是带到自己所在的一地乡去就读呢?不过,如果带过去了,平时就妈妈一人在家,就很孤单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