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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的江阳子神采焕发,激动不已。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悄悄地侧过头去瞥了两位同门一眼。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
在他的目光投过来之时,王蘅暮眼神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似乎在说,回宗门后看我不收拾你。
而白河茗则是微微皱起了黛眉,十分不解地和江阳子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她想提醒二师兄,不要太掉价了,你忘了几位师尊的话吗?以咱们摘星剑宗弟子的身份,第一时间不要向任何势力主动示好。
但江阳子接下来的动作,却彻底让所有武宗弟子大跌眼镜。他四周环顾一圈,突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双手抱拳,行了一礼。然后就跪在地上,大声地喊道,
“臣愿为大唐竭尽股肱之力,若是陛下应允,臣愿一生戎马,开疆拓土,立下不世战功!”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好!”“好!”
江阳子继续说了一通壮志豪情的效忠之词,表情十分激动真挚。毕竟,入朝为官,建功立业一直是他在宗门内就许下的愿望。说到最后,以李太白众口相传的豪情诗句作结,他在李蛮满意的鼓掌声中缓缓站起。周围的人海纷纷效仿皇帝陛下,忙不迭地为他送出掌声。即使是身后的师兄师妹也不得不随着众人一起为他喝彩。
也就在这时候,坐席前方的杨国忠突然站起来,鼓着掌,满脸喜悦地对江阳子说道,
“江小兄弟有如此豪情壮志,实属难得!日后若是想要离开贵宗,出山完成一番伟业。随时可以前来寻找本相。本相看人相当之准,你这日后必定是一位前无古人的旷世将才啊!”
江阳子感激涕零,转过身去又是深深一鞠躬,“谢杨相褒奖!”
“来来,过来坐我旁边吧。”杨国忠身边一个三品官服的官员听了他这话后立刻乖乖起身站到后面去,而杨国忠亲自走到擂台前,将激动地无以复加的江阳子拉到了自己的座位边坐下。
李蛮表情甚是满意——嗯,这杨国忠,总算在除了给安禄山抹黑之外,能够做些实事,拉拢一些朝廷需要的人才了。
李琬心里的感受,与白河茗二人一模一样。这个江阳子给杨国忠先下手为强了。李琬愤愤地想着,无明业火冲上心头。若不是金期法及时地按住了他的左手,将一丝难以察觉的灵气灌输到他的体内,李琬肯定就控制不住情绪了。
再想到秦瞎子说好的那些个游侠,到现在还完全每个踪迹。李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平静下内心的愤怒与烦躁。
摘星剑宗三位弟子接着便退到了后面去。王蘅暮直接回到擂台后方的宗门师长身边,对江阳子的行为大骂不止。而金期法对着白河茗招了招手,让她来到他和李琬的身边。九莲宗道长的示好,她实在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合上金箱,抱着它来到了两人身边。
当无支门的年轻弟子走上前去之时,秦瞎子忽然在夏繁星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朋友们快来了。”
夏繁星问了一句,可秦瞎子就不再说话了。很快地,分散在坐席之后的那些黑巾教弟子,忽然走散开来,朝着两边走去。
夏繁星心头一紧,悄悄地松开了姬烟柳的手。她另外一只手拉着李喜君,站在桥边探出头去,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居然也没有注意到。夏繁星掩盖住自己的脸,退后一步,对秦瞎子说道,“黑巾教的弟子动了。他们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
秦瞎子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你先避一避,他们可能会对所有人开始监视。我帮你和烟柳姑娘说一下。”
“好。”夏繁星也不废话,毕竟现在自己气息完全消失,感应不到这些修士身在何处,比较危险。他悄悄地溜出了人群,微微弯了点腰,朝着擂台前方的人群中挤去。
由于皇帝陛下坐到了擂台前方,这一片的人都与前面保持着一定距离,十分拥挤混乱,几乎都是摩肩接踵的,所以夏繁星选择了挤到这里面去。
终于,有一两道灵气被他捕捉到了。虽然自己无法聚灵,但长期以来对气息的敏感使夏繁星很快地做出了反应,躲避着这两道气息,在中间的人群中慢慢穿梭着。
“请青年一段的武者上台!”
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台下观看的人兴致都还挺高,对皇室赠与的那些贵礼十分感兴趣,他这样走来走去才没有引来别人的辱骂。而在高力士这一声喊过之后,夏繁星突然感觉那两道气息变成了三道气息,而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心中大骇。由于他体内无法流转真气,无法判断对方距离自己到底有多近。自己这样戴着个面罩,在人群中走来走去,黑巾教的弟子不怀疑才怪!
只是,那几道灵气越来越近了,夏繁星不由得在人群中停住了脚步。他想了一想,赶紧摘下脸上的面罩,藏到身后,定定地站着,注视着擂台上的人。
不知道为何,对方似乎盯上了他的位置。这种情况已经很难逃掉,他只能装作正常人的样子,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随着气息的接近,心里也越来越紧张。夏繁星额头已经浸出了层层冷汗,在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慌张,不要慌张……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一晃,出现了一只手掌的影子。夏繁星使劲甩了甩头,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它攻击,掌影一下子消失不见。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脖颈之上被一只手臂揽住,鼻子边上,传来一阵阵药香。
夏繁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角余光一瞥。自己的左手边,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年轻男子,身高比他矮了一个头,面相古灵精怪,全身干瘦无比。他正揽着夏繁星的脖子,若无其事地看着擂台。而他的身上,那身道袍,是…是元寿山的道袍!
他不由得猛地低下头去。矮小的男子的目光也对上了他的目光。男子挑了挑眉,另一只手轻轻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夏繁星眨了眨眼,也学着他的模样在脸上抹了一把。男子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前方。
而此时,还没有回头看一眼的夏繁星,心中的紧张感,居然比刚才还强烈数分。
他知道,自己身后站着的那个姑娘是谁。他没有回头,她也还没有叫他。怎么会这样啊!逃跑就逃跑,怎么会逃到这两个人的身边!
还有这个男子,他要对我做什么?
“哟,黑巾教权阳道友,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怎么,不认得我了?”
元寿山男子热情地跟着前方走来的黑巾教弟子打着招呼。夏繁星不由得将脸低下,心想真是完了,元寿山的弟子,居然要坑他屠豕宗的弟子!
那个名叫权阳的弟子却似乎像没有看见夏繁星一样,跟元寿山男子笑着聊了两句,就带着身后的师弟,往更后面的人群内挤去了。
听他们两人的对话,这个元寿山的弟子,法名叫做何首乌。
在权阳二人走后,夏繁星大吃一惊,不由得十分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一下子像开窍了一样,惊喜地看向身边满脸笑容的何首乌。
“夏师兄……”而这时,一个糯糯的女孩声音,将他想说的所有话都按回了肚子里,将他的思绪,带到了似乎已经很久很久的之前。
“呃…我…”
何首乌揽着夏繁星的脖子,往后一转。现在全身没有灵气的夏繁星只能任凭他摆布,撞见了他们身后,韩宁雪,韩青黛的面容。
现在的她素面朝天,不施脂粉。画眉琼鼻,明眸皓齿。青丝盘在头上,些许垂到脸颊上。她的脸色更加白皙了,或者说,雪白。这也让夏繁星感觉她变了好多。她的头顶别着一朵好看的花儿。只有那一对妙目,始终如一地含情。
夏繁星有一些看不明白她的表情…
“啊…韩…”
“道友,别装了,青黛师妹,或者说是宁雪师妹,不认识了?”
“方才在下以宗门秘术,在刚才的紧要关头,以一种易容花粉涂在道友脸上。所以,这几个黑巾教的弟子才没有看出你来。”
在见到韩宁雪之后,夏繁星已经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了。他迷迷糊糊地握了握她的素手,口中也是迷迷糊糊地应答着。擂台上,人群中所有的喧闹声都被他抛在脑后。他的眼睛睁得却很大,似乎难以确定,眼前这个姑娘到底是谁。
直到何首乌将刚才的情况向他解释一番后,夏繁星才回过神来。韩宁雪慢慢地从道袍里摸出一只小铜镜,夏繁星侧目一看,里面的自己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面貌来。他往周围看了一圈,小声地对何首乌说道,
“何道友,多谢你仗义相助。”
夏繁星很认真地说道。现在他对于元寿山弟子的观感都非常之好。不得不说,蟠桃童子救了他的命,而这位何首乌刚才又为他解了围。屠豕宗与元寿山的友谊确实深厚。他很认真地一鞠躬,道谢。
“道友以后,作为屠豕宗的弟子,最好还是易容再出行。不要抱有侥幸心理。”何首乌说道,转过身去,往前面挤了两步,“师妹,你们二人聊聊吧。”
夏繁星刚想拉住他,有一堆问题想要问。这时人群之中再度开始了拥挤。前方的人海不知为何往后方再次挤来。当时就有两三个人往后退来。夏繁星只好跟着往后退去,快步走到了韩宁雪的身边,挤在众人之内。前方的何首乌已经与他们相隔好远了,瘦小的身材快要淹没在人群中。
“韩道友…”刚才的情况,原来是各大武宗的大师即将登台进行最后压轴的打擂比试了。大概二十位武宗大师纷纷在人群之中展现花式入场,才导致了下面短暂的混乱。这时候,人群已经快要挤到后面密密麻麻的房屋群之中了,夏繁星与韩宁雪之间的距离贴的非常近。
她就靠在夏繁星的身前,人群密集,肢体接触难以避免。何首乌一走,夏繁星居然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柔软的玉体靠在自己的身前,却让夏繁星感到无尽的局促。他只好吞吞吐吐地这样喊了一声。
而韩宁雪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些许的不自然。看来,相比于几个月前刚刚离开屠豕宗的时候,她已经懂了很多很多事情了。
“夏道友,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我与何师兄会会出现在这里吧?”两人靠的很近,夏繁星的嘴巴几乎贴着她的耳朵,韩宁雪小声地说道。
她对他的称呼,也从刚见面的夏师兄换成了夏道友。夏繁星心中微微一酸,微笑着小声说道,“是啊。”
如果不是有耳边大量的喧闹声,他们现在的对话氛围一定尴尬难掩。韩宁雪抿着嘴唇,仔细想了一下,将头又往后凑了一些,慢慢说道,“我们元寿山一直和皇室交好,在如此盛会之时也会赠送给皇室一些奇药灵丹。前几天何师兄带着我入宫拜见了太子殿下、荣王还有一些大官。送出了几份元寿山的赠礼。今天正好没事,所以就来看看热闹。”
“唔…”韩宁雪柔软的青丝贴在他的额头上,身边挤得几乎没有活动空间。夏繁星听了她的话后,心里各种滋味。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在元寿山,过得还好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夏繁星感到全身一阵阵不自在。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却和那个漂亮的小师妹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韩宁雪的改变,夏繁星感觉得特别彻底。所以,一句普通的寒暄,在他口中都有些难以说出。
“好。”韩宁雪微笑着说出一个字,脸颊却露出了些许红晕。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她才继续缓缓说道,“何师兄对我很好的。蟠桃师兄也是。哦,对了,你知道我在元寿山内新的法名吗?”
她头上别着的那朵花,紫色的,正是一束青黛花。夏繁星笑了笑,“你们元寿山取剑道子里面来了一个叫做公孙龙葵的小男孩,他告诉我的,你现在叫做韩青黛,对吧?”
“是…那孩子挺可爱的。”韩宁雪微笑说道。两人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她忽然提到,“自从那天为我赐名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寿君爷爷露面了。”
这更像是她在自言自语。身边的人群总算散了一些,夏繁星也轻轻地挪开放在韩宁雪腰旁的双手。听了这话后,他更是不明所以。似乎当时寿君玄能在这个姑娘身上的阴谋已经过去了非常久的一段岁月,夏繁星感觉自己面对她的时候,居然是如此的陌生,对寿君更是没有什么别的印象了。他只好随便应了一句,“呃…是吗?”
“是。”
“呃…你的这位师兄,他什么修为啊?”韩宁雪好像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把天聊死。夏繁星也有些无奈,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过了一会儿,人群还是比较的拥挤,他只好继续没话找话。
“何师兄,筑基中期吧。本来他也有机会前去古剑洞天的。他以前好像多次代表宗门出行长安,认识的人好像很多。其实他就和道友你差不多的岁数。”韩宁雪为夏繁星说道。
“嗯…何道友一定是个好人。他的仗义相助,我也十分感激。”夏繁星垂下了眼睑,淡淡说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了。看着台上坐席后方的主擂台上,各大武宗的大师们都已经露过面了。此时站在巨大的主擂台上的,是第一位守擂擂主,来自桃林拳宗的古风流大师。
挑战他的,是凉刀武门的长孙奇大师。两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彼此抱拳行礼。后方的两只大鼓敲起,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响。
也就在这时,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