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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那朱姑娘说出没有和我定过娃娃亲这事儿,那我们不光是救人计划要流产,可能黑蛟帮也不会欢迎我们几个再留下来,最严重的是傅友广以后在黑蛟帮也站不住脚了。
我和傅友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边床上的吴啸天就发话了,“也好,咳咳,钥儿你去叫人把那朱姑娘带过来。”
我和傅友广在这里等待朱姑娘被带过来的这一刻钟,可以称得上是我人生中的少有的几大煎熬之一。
虽然时间不长,但没经历过那事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当时那种复杂的、忐忑不安的心情的。
当时,我们两个人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敢走。心里更担心的是,待会儿一旦这个救人计划穿帮了,我们又该怎么办?
就在我们急得六神无主之际,朱姑娘被带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朱霏的全貌。这朱姑娘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端庄的气息,不愧是书香门弟出身的大家闺秀。
她的美和张思淑的美完全不同。
张思淑的美是那种俊俏、冷艳的美。而朱霏的美是那种端庄、有底蕴的美。
张思淑的美都体现在动之中,活象一个泼辣的小辣椒,让人能体会到青春的气息。而朱霏的美都体现在静之中,就象一片清澈的湖水,让人能感受到圣洁的气息。
按说,来自现代的我也通过各种媒体见过不少美女,不说能做到柳下惠那样坐怀不乱,至少遇见美女不至于一时不知所措。
但当这个真实的大美女朱霏站在我的面前时,我呆住了。
除了之前的张思淑,朱霏是第二个让我产生如此反应的女子。这两个都是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为之走神的美女。
本来她来之前,我还想着对她使个眼色什么的。但真正当这个美的令人窒息的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时,我什么都忘记了。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一片空白。
可吴钥什么都记得,她直接问话了。
她问朱霏:“朱姑娘,眼前这个男子你可认识?”
直到吴钥这话出口,我才反应过来,但现在要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当吴钥说出“这个男子”四个字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向朱霏使眼色吧。
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眼睛继续直勾勾地看着朱霏。
好在这朱霏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先前她见过我,知道我在想办法救她。
但眼前这情况,她也不清楚,这认不认识我的话,能不能随便作答。一旦答错,用现代流行的一句话说,那就是:造成的伤害将是不可逆的。
于是,朱姑娘很机智地答了一句:“我认不认识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话一出口,当时我就想笑。但我没敢笑出来,嘴角向上一撇。这个微笑的动作我都不敢做全,就迅速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朱霏的脸庞,她的目光是那样的清澈,我的这一微小的举动她已经是看见了。
从这一句话,以及我的这一微笑的动作,她应该能够判断得出,问她话的这个姑娘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
吴钥听到朱霏这样回答她,当即就上了火,说道:“你要放明白点。你和你全家人的性命,现在都在我们手上。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话,否则有你好看的。”
这话还没说完,吴啸天插嘴了,“钥儿,不可无礼。咳咳。”
随即又转过头对朱霏说道:“请问你可是朱姑娘?咳咳。”
朱霏见了吴啸天这个阵势,再看看他那病重的样子,已经能够猜出这人就是这黑蛟帮的帮主了。
见他说话还算客气,朱霏也赶紧礼貌地回道:“不错,小女子姓朱名霏。家父原是池州路学正,现已辞官在家。不知我家可曾得罪过黑蛟帮,为什么黑蛟帮的人不仅绑了我,还扬言要杀我家人?”
当即我就对朱霏表示了深深的佩服。你说一个姑娘家,身陷匪帮,还敢理直气壮地质问对方。这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得到的,而且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女子。
吴啸天没理会朱霏的问话,而是指着我对朱霏说道:“朱姑娘可认识这位胡先生?胡先生说你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你们就定过娃娃亲,可有此事?”
从吴啸天问这句话的方式来看,其实吴啸天早就想放了这姑娘,根本就不想娶这个姑娘冲喜。
可能真是如他自己所说,他也是经不住这些晚辈的软磨硬泡,才答应娶个姑娘冲喜的。其实他的心里,只有吴钥的母亲一个人。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在现实生活中不多见的一个好男人。为了亡妻和独女,能够舍弃自身一些其他追求的好男人。
为什么我对吴啸天的评价这么高呢?
因为,很明显,吴啸天根本就不想去追究我们是不是定有娃娃亲这回事的真假。
如果真要追究,他不会这么问。他肯定是先问朱霏,我叫什么名字。如果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那还定个鬼的娃娃亲啊。
即使她能说对我的名字,他还可以问我父亲的名字。如果两家是世交,这名字虽然晚辈不会挂在嘴上,但肯定是知道的。
最后再问娃娃亲的事。
如果他一开始真是要确定这事的真实性,可以把我和朱霏分开来问话。
我和朱霏以前又不认识,这分开一问,很容易就问出岔子。我们编的这个谎话,很容易就被戳穿。
以吴啸天行走江湖多年的阅历,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不可能想不到。
那他为什么这么问?而且是这么直白地问?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其实知道这是我们编的一个故事。但他愿意听这个故事,也愿意让这个故事成为事实。
吴啸天问的这句话,用一个更加专业的术语,可以称之为“诱供”。
而且现在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我昨天答应过想办法救她。今天这黑蛟帮的帮主,本来要强娶她之人,突然问出这么一个话题,你是不是跟别人定过娃娃亲。
如果你说定过,那他就有可能成全你们;如果你说没有定过,那可能强娶之事还得继续。
这已经直白到只要稍微有点分析判断能力的人,都会去顺着这个谎言撒个谎,求得对方放人的机会。
但这个事情还是有一个关键问题,这朱姑娘愿不愿意被“诱供”,或者说是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编织这个谎言。
毕竟在那个年代,封建思想比较浓。让一个未婚女子承认跟另一个陌生男子是有婚约的,这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当吴啸天的话问到这里时,这个问题也就成了我最担心的问题。
只要朱霏能够打破世俗的观念,大胆地承认与我有婚约,黑蛟帮必定会放人。可是如果她不愿承认,这事儿又该怎么办呢?
我又将目光投向了朱霏。此时,她也看着我。
我敢肯定其他三人的目光也都紧盯着我们俩,这眨眼睛、使眼色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做。
我只好继续紧盯着朱霏,目光中带着一种强烈的渴求:朱姑娘,你就承认吧!承认了他们就会放人。
不知道朱霏是不是真能读懂我的心思,还是她能从我的目光中接收到我心中的信息。
她在与我对视了许久之后,转过头去,对着吴啸天说道:“是的,我们是有婚约。”
吴钥还想说什么,被吴啸天打断了,他说道:“好好,咳咳,好。”
接着,吴啸天对傅友广说道:
“友广啊!眼下有三件事要办。
咳咳,第一,让老六加紧筹备婚事,对外宣称正月初二我娶亲。
正月初一,派一路人马偷偷送朱姑娘过江直抵铜陵县(今安徽省铜陵市)。咳咳,但到了初二那天,则借口说我身染重病,不能拜堂,直接让新娘子入洞房。
咳咳,当然这个新娘子你们随便找个人假扮就可以了,盖上盖头,男的都行。
咳咳,第二,初一那天派人带上朱姑娘的书信,让朱家的人从池州迅速赶到铜陵县与朱姑娘会合。
这去朱家的人,不光有我们黑蛟帮的,我看胡先生和友广都得去。
咳咳,第三,迅速派人去我的老家徽州歙(Shè)县石门(今安徽势山市歙县),在那里为朱家人置一处宅子。
咳咳,待朱姑娘与朱家的人在铜陵县汇合后,派人护送他们由铜陵县先向东至宣州(今安徽省宣城市、南陵县一带),然后折向南经泾县、旌德县、绩溪县,从黄山东边绕过去直抵歙县。
咳咳,以后你们朱家就在歙县石门定居吧。那个地方背靠山区,不是战略要地,很少受到战争袭扰。
咳咳,那里也是我的故乡,我地头熟。那里的人听说你们朱家是黑蛟帮送过去的,都会给你们三分面子的。
咳咳,另外,现在那边已经属于徐寿辉的管辖区,元朝的势力触及不到那里,你们朱家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