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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田政权已死,唯一知情的保镖只看见允芸出去过南田政权的房间,但他并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的住所,日本人只在红馆内调查了几天,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没有了南田政权的阻挠,工厂择日开工,只是到这一天,原本一百多人的工厂,因为停工,有的另谋生路,有的辞工,如今能重新招收的老工人只有一半不到。
那潜伏在工厂里的日本内线仍不明确,庄云铖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在开工的第一天,庄云铖对着这四十几个人说:“我知道我们厂里有日本人的内线,但此时,日本人南田政权已死,你的上线没了,而且我很清楚这个内线是谁,但我不想当着这四十人的面揭穿你,我只给你今晚一晚的时间,你趁今晚自己静悄悄地离开吧,我不再追究了,如果我明天还见到你,你可能是横着出去。”
此言一出,四十几人面面相觑,庄云铖不知道这个内线是谁,但他相信自己这一番话绝对可以让内线自觉地退出。
第二天查人,果然有一个人退出,他叫李瘸子,据王灵讲,他在两月前的某一天变得异常。
庄云铖既然说过不追究,也就算了,但心里仍旧很不爽,于是想到个办法,又在众人面前说:“他放火投毒,但并没有烧毁仓库,投的毒也在掌控之中,没有害死人,我昨天说过了,我不会追究,但如果你们不放过他,我也管不着。”
这四十几个人中,有几个曾中毒的,当晚下工后,在一家小酒馆里找到李瘸子,把他的另一条腿打断了才解了心中的气。
陈年抽大烟成瘾,无法自拔,刘臻看在他也帮过自己份儿上,给了他一笔钱。
这日,陈年从烟馆里出来,又去了妓院玩儿了一回,在精神和肉体都得到了满足后,他的良知有了一点复苏,想起家里的爹妈,他有了一个主意。
他把刘臻所给的钱分出一半,给他爹妈说:“你们两个还是回老家吧,拿着这些钱,种种地,做点小生意都可以,不至于饿死,我不回去了,你们不用管我。”
“你老婆呢?你不生个儿子,怎么传宗接代?”
陈年知道如馨跟着王灵跑了,他自己没有办法,当沉溺在抽大烟的快感中,他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跟别人跑了的老婆,此时,他却有点寂寞了,“不用管她,指不定死哪里去了,我另外娶一个就是了,”陈年把钱塞到爹妈手里,抽抽着说:“回去吧你们,如今刘大人家里不要你们了,你们在城里也干不了什么,只有等饿死,还不如回去种田,至少有口饭吃。”
“那你?”
“都说了不用管我!”陈年呵斥,“滚吧滚吧,记住,实在没活路了,还到城里来,你们还有个女儿呢,你们就别指望我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琪儿住哪里呀?我想去看她一眼。”他爹说。
“别看了,你多活几年,她自然会来找你,现在不是时候。”
他爹无法,她娘却想着陈琪儿有钱,还想找她要,就说:“她钱多着呢,你再找她要一点儿。”
“要个屁!”陈年骂道,“再去我就死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呢,你们赶快收拾东西回去!”
两个人没有办法,拿着钱仍回家种田谋生去了。
陈年仍在这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混着。
北岩家里,一封书信不期而至,他不在家,香取子替她收了。
如今,这么久没出什么事,香取子明目张胆地跑到北岩这里来吃晚饭,对外宣称两家只是邻居的关系。
晚饭后,陈琪儿去洗碗筷,尽管平时北岩不赞成她做,但她认为自己不是来享福,而是来照顾服侍北岩的,于是坚持要帮着家里做一些琐事。老妈子晚上回家去了,香取子就帮她带着小宝,北岩愣愣地看着她带孝的样子。
香取子似乎很高兴,一直望着北岩笑得合不拢嘴。
“你怎么了?”北岩笑问,“傻了啊?”
她有个天大的喜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告诉北岩,可现在憋得很辛苦,因为她在想像北岩听到这个消息后的表情,那一定很幸福!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香取子神神秘秘地说,眼角藏不住的喜悦。
“那一定是一间大喜事,看你高兴的。”北岩笑道。
“嗯嗯嗯。”香取子猛地点头。
“弄得我都很期待了,别卖关子了,说吧。”
“好,我可说了,你听好喽。”
“说吧。”北岩满脸期待。
“今天下午,我收到一封信,是松木写来的。”
北岩神色凝重起来,他知道松木写信来,可能是关于妹妹香泽和大哥北野的,而香取子这么高兴,他不禁激动起来,但他不敢多想,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于是似笑非笑地说:“继续。”
“信里说,香泽没死,还活着。”
北岩头脑里恍惚了一下,香取子紧紧盯着北岩,那满脸的期待和满眼的紧张神色化为乌有,转而平静,眼里忽多了一丝泪光,他喃喃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香泽活着。”香取子即刻拿出这封信,递给北岩,北岩颤抖着手接过来,一目十行,直接锁定“香泽”两个字,在信的第三行,他看见:香泽作为遗孤,被政府救济培养,进了少年间谍特训营。
“她活着,她活着,莜莜,香泽活着……”
“嗯,她活着。”香取子看见北岩幸福的样子,自己竟被感动得鼻子酸,她强忍着泪,颤抖着声音念念道:“香泽活着……”
晚上,香泽还活着的讯息使北岩激动得睡不着,这里没人能分享他的心情,他就跑到香取子门前,想叫她出来说话,但又怕叫喊声吵着别人,就拾起一块小石头扔她的窗户,香取子还没睡,跑到窗边往,见到是北岩,又惊又喜。
“下来,下来。”北岩边招手,轻声说。
这却惊动了荣仓介和藤田原武,他们各自在两边楼房的二楼看着孝子似的北岩。
“先生今晚心情似乎很好。”荣仓介微微笑道。
北岩笑了,忽正色道:“总不至于大晚上的也不让我俩有点儿接触吧?”
“先生睁着眼睛说瞎话,如今莜原小姐不把我放在眼里,天天若无其事地往这边跑,你俩还没有接触吗?”荣仓介反问。
北岩无语,对于荣仓介的严格和香取子的“无法无天”,他只得保持中立,并在其中维持平衡。
“那还真谢谢你的大度宽容了。”香取子嘲谑道,然后笑盈盈地蹦哒着下来了,一见面就搂着他胳膊。
“好了,荣仓介,晚上不归你管,你还是睡觉去吧,如果睡不着,来我这里,我给你练练就好了。”藤田原武玩笑说。
“注意你的身份,藤田,你跟着莜原小姐学坏了!”荣仓介看他一眼,随后进屋去了。
藤田原武听不懂,随之进屋。
“真好。”香取子满脸的快乐。
“什么真好?”
“像当年一样,我们还在大学里,你不也是这样约我出来玩,我们像个小贼一样。”香取子笑着,“我以为再也经历不到那样的场景了。”
北岩柔和地笑一笑,忽说:“我们走。”
说着拉着香取子就往路上跑,两人迎着夜风一路跑,直到气喘吁吁,香取子止步,弯腰道:“跑不动了,跑不动了。”
“没关系。”北岩弯着腰说:“来,我背你。”
香取子愣了下,跳了上去。
北岩背着她,慢悠悠地散步。
“北岩,这真好。”香取子由他背着,趴在他肩上轻声说。
“嗯。”
“你今天真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你也给了我一个惊喜。”
香取子不说话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闭着眼,感到很幸福。
北岩背着她走了一路,心里想着生平最在乎的两个亲人——香取子和香泽,他感觉不到累。
“放我下来。”香取子忽然说。
北岩放她下来,月光如洒,照在她脸上,她的脸精致得无暇,北岩久久地凝视。
香取子的眼里星星点点,她也仰头望着北岩,忽闭上眼,北岩搂着她,亲了一下,轻声说:“我们回家。”
“嗯。”
他们手拉着手,一路走着,良久无言,但心里想着彼此,偶尔的对视,一个眼神的传递却胜过千言万语。
又回到家门口,月亮已经爬上了一头,北岩送他到门口,松开她胖乎乎又洁白的手,香取子仍舍不得,回身抱着。
“我今晚将无眠了,怎么办?”香取子娇滴滴地问。
“那你就望着月亮,在月亮里面,看得到我的眼睛,因为我也会望着她的。”
香取子嗯嗯两声,坏笑道:“别回家了,跟我上楼吧,我还抱着你,就已经想你了,不想分开。”
“不行,男生不让进女生宿舍的。”
香取子又想到大学时的场景,那分别的场景与现在一样,她笑着分开,干脆利落道:“好吧。”但仍然难舍,不过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上楼去了。
她上了楼,知道北岩一定还在窗下,探头去看,果然还在,于是朝他挥了挥手,北岩也挥了挥手,这才离开。北岩走了,香取子转身重重倒下,她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于是又透过窗子看着明月,皎皎月光纤尘不染,香取子的心绪受到月光的感染,逐渐褪去嘈杂,然后她才慢慢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