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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兰恬一直在想要怎么和姜浔解释。
她还有一个疑惑。
按照瑟瑟的描述,从前的方兰恬一派天真,最喜欢跟在二姐后面,和宫中的大姐华妃也关系不错。一颗真心尽付萧呈,方文恬嫁给萧呈后,她独身离家出走去了忘山,兰恬猜是想远离红尘。大半年后的初春,方正将她接回方府,从此便沉稳了些许。直到及笄礼遇刺,她代替原身苏醒,都没有任何问题。
兰恬看着姜浔立在那池子边上,不知为什么,觉得他好像从前也是在这里这样站着的。
他……是苏家的故人吗?
“你应该听说了,我及笄礼遇刺后,恍若一梦惊醒,性情大变。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兰恬看着水面“包括我以前,为什么要成为盛卫,成为盛卫,又有什么目的。”
姜浔淡淡道:“这确实是个好理由,不过我也听说,你昏迷数日后,疯疯癫癫,到处抓着侍女家丁问这是什么年间,然后便每日沉默不语,直到近几日才出门。”
“大夫说我是失忆症。”
“那我来告诉你,你是怎么成为盛卫的。”
新纪二年,原身远离京都,独身随燕王妃的车队去了忘山。
敲,姜蘅从云中回京都,在忘山借住,识得了兰恬。方兰恬由爱生恨,想要破坏萧呈和大夏的江山;再加上生在世家大族,厌倦了京都的尔虞我诈,就这样成了盛卫。
回京以后,她助姜蘅完成过许多事情,但都只是将从方正嘴里听到的消息传递给姜蘅,没有大动作。她是姜蘅在世家红粉圈里唯一的线人,姜蘅对她,也算一见如故。
直到及笄礼方兰恬遇刺,她代替原身苏醒,一切才有所变化。
湖中景色极好,湖光潋滟,因为是春天,里面的荷花还没有冒出来。春风吹过,还有有些冷。
兰恬紧了紧衣服,下定决心要撒这个谎:“很多年以前,我母亲在凌云阁唱戏。那时候看客很多,她也算是红极一时的青衣。风尘女子,难免有身不由己。她和戏班子里的一个人青梅竹马,具体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方正看上了我母亲,强娶回方府,那时我母亲已有了我,可谁也不知道,就连母亲也不知道。我母亲生了我,渐渐失去了宠爱,一个人守着莞园过日子。”
“方正又娶了五夫人六夫人,而我父亲,在我母亲嫁给方正后,便不知所踪。母亲在妻妾的争斗中失败,病死而去,留给我了父亲的消息。也是在那一年,长野苏家灭族,父亲在长野苏家死去,我没能见上一面。这些事,我也是在及笄礼后才知晓的。母亲把消息放在了给我笄礼备的礼物中,我藏的隐秘,没有人知道这些。”
“你父亲是谁?”
“长野苏家景字房的上门女婿,苏金。”
景字房确实有一个上门女婿,原姓金,也确实是从戏班子出来的。他走投无路,相貌好,又因为景字房只得一个女儿,便做了上门女婿。那都是苏远岫听着新鲜便记下了,至于对不对得起逝去的三夫人和那位苏姓女婿,兰恬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你查长野苏家灭族的案子,就是为了找到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是的。”兰恬点点头“只是奇怪,长野苏家的灭族,为何人人都不愿提起。凌妃讳莫如深,萧呈大惊,慕容公子似乎知道些许,也不愿提。他们,都隐藏了很多。”
姜浔轻笑一声:“这件事情确实应该隐瞒。”
兰恬看向他:“你知道?”
“九年前,这里死的除了逼宫叛乱的二皇子,长野苏氏,还有一位大盛的皇子。”
“大盛的皇子!?”兰恬惊叫出声,又连忙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一把抓住姜浔“是谁?太子姜羽吗?”
姜浔一愣,诧异的看着兰恬,神色古怪:“他……在云中过得也挺快活,不是他。”
兰恬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心里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放开了姜浔:“大盛只有两位皇子,那就是大皇子姜离了罢。”
方兰恬和盛太子姜羽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苏远岫有。
安定十九年,盛太子姜羽进京,两国国力相当,什么东西,也是要争一个高下。
姜羽确实是天资过人,比远岫小了一岁,尚未及冠,与萧呈过招,百招之后才落败。
她不知道姜羽到底是怎样的武功,但是那一剑,他是存了和萧呈同归于尽的心思。远岫别的不好,扔颗石子还是准的,力度没有弹开剑,但准头是偏差了。她那时尚未看出此人心志异常坚定,只觉得这个孝子要伤了她的退之哥哥,她自然不许。
其实说是孝子,他也只比她小了一岁而已。
没想到,姜羽察觉到了远岫暗中相帮,事后找她理论,两人差点动了手。姜羽长得晚,和远岫一般高,还没有长开,而她已亭亭玉立。
她一直觉得姜羽是出于报复心理,一直找她的麻烦,感情什么时候变了味,她迷糊不懂。也许是那一日姜羽送了她大盛的凌霄花,也许是那一日姜羽将她看上却不舍得买的金步摇给了她,更也许是姜羽喜欢在苏府泡着和她兄长套近乎。她应该察觉,可她的心里只有萧呈一个人,姜羽的心,她是如今才后知后觉。
后来大盛和大夏有意和亲,她是第一世家的嫡女,祖母也是皇族,自然在候选里。姜羽选中了她,她却不愿,和萧呈跪在正极殿整整一夜,先帝没办法,终于让步。
想必当时先帝,也不会同意她和姜羽在一起。世家的力量太大,不是先帝愿意的,而她和萧呈,又敲是个台阶。
姜羽最终谁也没娶,只是临行前给了她一个玉兔坠子,说哪一天萧呈负了她,就去云中,她就是大盛的皇后。
年少荒唐,姜羽现在也应娶妻生子了,那只玉兔坠子,她其实很喜欢,一直藏着。而对于姜羽,她心中有愧。毕竟是一国太子,她拒绝的太过激烈,大盛怕是很没面子。
姜浔看着兰恬扯着的衣角,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不确定。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和震惊,又很快隐没,他默默偏过了头。
“确实是大皇子,至于为什么大皇子会被杀于京都,我们也在查。无论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凭着萧呈和方府的遮掩,这件事情,不会很简单。”
兰恬看着姜浔:“我的身份告诉你了,你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我,还有,你究竟是谁?是盛人,还是盛卫,姜应是皇姓罢。”
姜浔眨了一下眼睛:“嗯。”
“哦。”兰恬明白了“那就是某个亲王或者亲王的孩子罢。”
“盛卫来到京都只有三年,这三年我们的渗透终究有限,朝中的官员,也大多因为九年前大皇子姜离的死而联系不上。至于京都官员有哪些是盛卫,我们不知道。”姜浔话锋一转“京都的世家夫人没有我们的,所以我要娶你。”
兰恬盯着他:“我可以答应你。我们的结合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等到大盛拿了天下,你给我路费,放我走。”
“随你。”
兰恬心里的石头落地,说话也不自觉轻松了些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望少主说话算话。”
“我们盛人,从不反悔。”
两人都心不在焉的告了别,协议算是达成。姜浔所查也是兰恬想知道的,他们算是有共同的利益。至于自己是不是卖国求荣,兰恬也在心中有了个计较。
姜浔的马转去了朱雀大街,兰恬以为他要回家,却不知他向着白虎大街方向去。
兰恬则是和瑟瑟回了方府,路上一直抱着那个盒子,安静的坐着。瑟瑟不敢多言,也不知三人说了些什么,只好把话憋在心里。
姜浔的话半真半假,兰恬不会全信,也不会不信。提亲的事情她似乎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除了姜浔以外,她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而她,也是姜浔最好的选择。说到底,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瑟瑟小心翼翼的看着兰恬:“小姐的脸色不好,奴婢回府后,给小姐去厨房拿几个小姐爱吃的绿豆糕可好?”
兰恬摇摇头:“不要了,你去拿份梅花糕罢,我不喜欢绿豆的。”
瑟瑟愣了愣,心想小姐自从醒来后连饮食习惯都变了,真是奇怪。但这不是下人们该想的,兰恬不仅比原来温和了许多,而且刚刚还救了她的命。瑟瑟暗下决心,就算死也不会把小姐这些奇怪的变化告诉旁人。
兰恬可不知道瑟瑟这些心思,她只是又有些焦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的婚事暂时有了眉目,可以后的日子,要和京都的夫人斗智斗勇,怕是更难熬。
“姜浔中了状元后,便进了御史台吗?”
瑟瑟想了一会儿:“奴婢也不清楚,以前您从来不关心姜浔大人的,都是向奴婢问萧大人的事……”她顿了一下,诺诺道“要不奴婢给小姐去打听一下?”
兰恬想想也好,她出面不方便,瑟瑟却方便的多。以前这种事都是文慈去办,不管是萧呈还是姜羽,或是京都其他公子的事情,文慈都了如指掌,可惜……她叹了一口气,想着以后瑟瑟怕是要做些改变。
马车停在了方府,兰恬和瑟瑟回到莞园,下人们都在各自忙碌。
“这些人,该换一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