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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太液芙蓉未央柳(2)
姜府地下有一个密室,念念就在那里。
兰恬从容府出来,嫌弃马车慢,一定要借容府的马骑。
瑟瑟急的快哭了:“小姐,你不会骑马的呀。”
清风也跟着劝:“属下把马车赶的快些,夫人不要急吧。您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属下怎么和大人交代啊。”
兰恬左不听右不听,干脆拔了清风的剑,利落的一指:“清风,你的马呢?”
手法娴熟,傲气凌神。清风不由一晃神,心想怪不得殿下喜欢她,这神情动作当真与苏远岫无二。
清风有马,跟在马车后面,本来今天是由阿木牵着的。兰恬手一翻,挽的剑花很花哨,却是正宗的苏家剑法,看的清风心中又是一晃。她扬声道:“清风,你给句痛快话,这马你到底给不给?”
清风张口还想说什么,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觉得自己有必要为殿下验证一下兰恬的身份。毕竟按照瑟瑟的言语,她不但不会骑马,还不会用剑吧。何况还是这么熟悉的剑法。
清风吞了吞口水:“夫人请。”
马厩里的马很多,清风牵出了马,悄悄对兰恬道:“这可是大盛的马,你当心些。”
兰恬没理他,把剑扔给了清风,一扯缰绳绝尘而去:“不必怀疑我,你家大人知晓我会骑马。”
清风拿着剑,和瑟瑟站在马厩前,神色复杂。
兰恬握着缰绳,回头一笑。
京都贵女中,她自认骑术不错,剑法不错。除了绣花女红,她都不错。姜浔知道她是谁,也一定理解她想见念念的心情,他们之间,其实无需解释。
姜府门口,只有李妈在等她,见到兰恬,熟练的牵过了马:“清绝左使特意嘱咐过了,要老身带您去见她。”
兰恬莫名的安心,点点头,等李妈把马栓好,带着她进了花园的假山后面。假山后有暗门,按下了机关,李妈提着灯笼和兰恬下了密室。
途中遇到过一个盛卫,向兰恬见了礼。走了百步,终于看到了念念。
她已换洗干净,正在吃饭。狼吞虎咽的,和身上不菲的衣服完全不一样。清绝就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看着她吃。
兰恬上前道:“清绝。”
清绝连忙起身行礼:“夫人。”
念念抬起头看了兰恬一眼,兰恬的眼睛却有些模糊,顺势坐在念念身旁:“不要急,慢点吃。这里虽不是江安,但你在这里,也是十二万分的安全。”
清绝向念念努努嘴:“饿了好几天了,会些功夫,从名剑手里逃出来,不容易的。”
兰恬和清绝又耐心等了一会儿,念念吃得实在吃不下了,清绝才命人将饭菜撤走。
念念一抹嘴巴,看了看清绝,又看了看兰恬。半响,才开口道:“你们和名剑萧家不是一路的,却能和他们抗衡,应该也是个大家族吧。”
清绝没有否认:“我们既然能救出你来,自然势力不小。”
念念警惕的看了兰恬一眼:“你们都在抓我,想来是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罢。”
兰恬连忙回头看清绝,清绝仍然气定神闲:“江安杨氏,唯一的孩子杨念念,你们祖上是杀手,效忠于信王府,后来投奔到柳氏门下。到你爷爷这一代,柳氏不再圈养杀手,你们便去了江安务农,是也不是?”
念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桌面。
兰恬却很着急:“你姓杨,你有个姑姑,从小被卖到了京都做侍女,叫文慈。她后来被认作长野苏家的义女,许给了常胜侯府的世子慕容山,成婚前,曾给你们去过一封信,对吗?”
清绝皱着眉看向兰恬,念念却很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是。”
兰恬揪住了裙角:“你姑姑,真是文慈?”
念念抬头看了兰恬一眼,很肯定的说:“她送信说要嫁贵人了,我爹爹才知她是被收作了长野苏家做义女,改名文慈,苏文慈。”
清绝问:“她送给你们的东西中,有一块桓王的玉佩和一个手绢,你可知那是谁的手绢?”
念念好笑的看了她们一眼:“我为何要告诉你们。”
清绝眯起了眼睛,倏然拔出手中的刀,狠狠刺向念念的手臂。兰恬一声惊呼,念念的手臂已划伤了,流出了血。清绝出手突然,令两人都猝不及防。
兰恬拦住了清绝,怒道:“清绝,你这是做什么!?”
念念捂住手臂咬了牙,听到清绝冷冷的声音:“希望你明白,谁是刀俎谁是鱼肉,你固然重要,但没了你也不是不可以。那两个信物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愿意说便说,不愿意说,我手上也不介意多条人命。”
兰恬急:“清绝!”
“夫人慎重!”清绝望了兰恬一眼“盛卫,我说的算。”
兰恬被她堵住了话,无可奈何的看着念念的手臂。念念捂着手臂脸色惨白,一言不发。正当兰恬以为她撑不住的时候,念念又抬起了头,一脸的慎重:“安定二十年三月,爹爹收到了姑姑的来信。”
信中文慈说,她遇见了贵人,要被收作义女,嫁给一个有爵位的侯爷做妾。杨家上下都很高兴。四月的时候,文慈寄了桓王的玉佩给家中,表示那是桓王府的玉佩,她是嫁给了桓王党的官员。江安县令姓萧,那正是桓王和太子内斗最严重的时候,江安县令受了连累,成了萧家被打压的代表,被贬到江安的。他的治下出了一个桓王党的亲家,自然不能让杨家安稳度日。县令五月份来催地租,父母交不出来,官兵要将他们的家都搜一遍。杨家人气不过,动了手,当场正法。念念当时在门外躲着,隔壁的大刘哥硬拽着才拦住了她。
父亲断气前,让她去京都投奔姑姑,顺便申冤,没想到来了京都,情况不如江安乐观。两国交战,京都封城。念念不知怎么暴露了踪迹,被名剑暗卫追杀,死命逃脱,只为了活着。后来,便是清绝带走了她。
清绝看了看手里的刀,冷冷道:“你不打算说一说,那块桓王玉佩吗。”
兰恬一愣,又重新看向念念。念念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缓缓道:“姑姑嫁的是常胜侯府的世子,常胜侯府是桓王派系,父亲说,与名剑暗卫所属的太子派系对立。父亲曾经拿钱杀过人,是名剑的萧家人,我们......其实一直躲着名剑的人。”
“你们杀的人,是谁?”
念念握紧了手,半响才道:“名剑萧氏的二家主,还有家主一脉的少夫人,苏远岫。”
兰恬的心沉了下去,身上的力气也似乎被抽干,人像是失了魂,坐在那里。清绝望了她一眼,手轻轻拍了拍兰恬的肩,算是安慰。兰恬叹了一口气,握紧了手。
清绝缓缓掏出手绢,擦拭刀上的血:“我带你去包扎,玉佩的事,尊主会来。”
她起身,心里本该放下的事情再次悬了起来。清绝给兰恬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后面有盛卫要来将念念带走。兰恬没有理清绝,盯着念念看,直看到眼睛模糊。
兰恬涩涩的开口:“是谁,要杀苏远岫?”
念念被盛卫拉起,捂住伤口轻轻点了点头。兰恬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她,伸出手抱住念念:“你放心,我受文慈大恩,我在你在,死也护你周全。”
念念愣愣的看着兰恬,她还想说什么,清绝已扶住兰恬,要她离开。兰恬深深的看了念念一眼,那双眼睛那样熟悉,那样熟悉。
兰恬被清绝带出了密楼,在花园里遇见了姜蘅和姜浔。两人甚久没见,却也不见笑脸,面色严肃。
兰恬吞了吞口水,清绝上去见礼,没了清绝的支撑,兰恬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姜浔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清绝愣了愣,向姜浔见礼:“刚刚见了念念,夫人神情恍惚些,属下不敢继续再问,便强行带夫人出来了。”
姜浔问:“念念说了什么?”
清绝四下看了看,斟酌着要不要说,没想到兰恬先她开了口:“安定十九年,杀......苏远岫。”
姜浔猛然回头,惊讶的盯着兰恬,兰恬握住他的手腕:“我也没想到。”
姜浔抿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又问兰恬:“你可还要再听?”
兰恬坚定的点头:“听。”
“还是算了罢。”姜蘅道“事关长野苏家,我知莞莞关心这些,可有些事情,还是由我处理。”
姜浔摇摇头:“念念这件事,横在心里多年,你平日难得出宫,怎么处理?还是今日便问出结果罢,大家都安心。”又转向兰恬“无论她说什么,你都撑住,知道吗?”
清绝和姜蘅满头雾水,觉得姜浔和兰恬的话她们越来越听不懂。她们不懂,兰恬却懂,很乖巧的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四人又重新回到密楼,念念已包扎好,正在喝水。
姜浔突然问姜蘅:“慕容山走到哪里了?”
“听说念念抓到了,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姜蘅道“应该三天后回京都。”
“江安地远,慕容应该会走小路,还会快些。”兰恬想了想道“事关文慈,他不会耽搁的。”
清绝连忙去看姜蘅,姜蘅的脸上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姜浔赞同的点了点头。念念听到了“文慈”二字,问道:“你们认识我姑姑?”
兰恬微微颔首:“受她大恩,我与她最熟。”
清绝心里又疑惑她什么时候受过文慈的恩德,明明两人根本不认识。
念念遗憾的点头:“我没见过她,但听说,她本来要出嫁的,结果死在了长野苏家的事情里。血浓于水,她毕竟是我姑姑,难免感伤。”
姜浔看着念念:“当年迎娶文慈的慕容山,已在回京的路上。但是现在,我们想知道,关于桓王的玉佩,和名剑暗卫为什么要追杀你。”
念念扬起了头问:“你是谁?刚刚那个女人说尊主会过来,我要见尊主。”
姜蘅开口:“我便是尊主。”
念念又看向姜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姜蘅今天穿了黛色的青鸾云锦,簪了珠翠,虽是正经世家小姐的装扮,却生生让她穿出了大盛公主的气势。她含着金汤匙出生,便是站在那里,也与别人不同。多年杀伐决断,更是气魄难仿。
“你是尊主,效忠于谁?”念念嘲讽的问“名剑萧氏?皇室?还是,沧北方氏?”
沧北方氏。为什么念念会问沧北方氏?
姜蘅面不改色:“大盛姜氏。”
“......”
念念瞪大了双眼:“你是盛卫,你们都是盛卫?”
四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