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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光皎洁,有晶莹剔透之感,似是珠泪一般,悬于夜空。趁着这光,羽慈赫亦如往日那样坐在窗边喝酒、赏月。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巧合,偏偏羽慈赫每次赏月喝酒的时候,都碰着商灵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出门散步。不过这次,倒不是商灵看见羽慈赫坐在窗边了。
“商灵!”羽慈赫清脆的声音像利剑一样穿过商灵的耳膜。
“嘶~”商灵捂了捂耳朵,又拍了拍心脏,转头看向羽慈赫,面目狰狞,就好像毒蛇看见猎物吐着信子一样,“大晚上的,你就不能小点声儿么?”
“大晚上的,你这副表情是想要吃了谁?”羽慈赫全然不再看他,自顾自地喝酒。
“怎么着?你还怪我狰狞?你怎么不说夜深人静的,你一声狮吼还吓得我心脏疼?”说着,他又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心脏处,表情也不再狰狞,反倒是变得委屈不已,似乎是受了天大的气。羽慈赫没再搭理他,他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同羽慈赫搭话道:“哎?羽慈赫?怎么每次我一出来就能看见你喝酒赏月?你到底是藏了多少酒啊?”
“也没多少,不过是走一路买一路罢了。”
“这还不多?”商灵无奈笑着摇了摇头,“你到底是有多喜欢喝酒啊?像之前和阿轩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我感觉你好像就没醉过。哎,我可告诉你啊羽慈赫,像你这么喝酒对身体可不好。”
“你以为的喝酒,究竟是什么作用?”
“作用?”商灵把脸放在手上,歪着头想了想,“解忧?不是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么?那它的作用是来解忧?”
“那你觉得,它真的能解忧么?”说着,羽慈赫又喝了一口酒。
“我觉得吧...”商灵抬头看着羽慈赫喝酒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心酸,“我觉得喝酒这种东西不能解忧。喝了一次醉了,睡着了就忘了,可是第二天醒来该干嘛还是要干嘛,何必呢?只为了一时的逃避么?”商灵摇了摇头冲羽慈赫喊了一声,“羽慈赫!给我留个位置!”说罢,纵身一跳,手攀着墙壁一撑就上了羽慈赫的窗户。羽慈赫知道他想干嘛,早在商灵喊她的功夫,就翻身下去给他留个一个空子。羽慈赫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抱着另一只手臂站在屋子里看着商灵滚进来,面露些许喜色,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商灵站起身扭了扭腰道:“怎么样?是不是宝刀未老?”
“哼~”羽慈赫不理他,径直走到窗口,背对着窗口靠坐在窗边,“三更半夜闯入女子闺房,你说南阳王会怎么看你?”
“羽慈赫你别搞我啊!”商灵走到她旁边也靠坐下来,“我就是觉得站在下面仰着头和你说话太累了。”他顺便伸手用两个手指在自己和羽慈赫的眼前晃着,“你看现在这样平视说话,不就好多了么?”
“上都上来了,我又不能赶你下去。”说着她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
“哎羽慈赫?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月亮啊?这有什么好看的?”说着,商灵也转头看着外面的月亮,“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觉得这月亮像什么?”
“像什么?”商灵想了想,“盘子?所以也叫玉盘嘛!”
“你知道南海鲛人泣泪成珠的故事么?”
“这个我好像听说过,是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国南方的大海中,住着鲛人,外形与人差不多,但背上却长着和鱼一样的鳞,像鱼一样拖着一条尾巴,在水中自由自在的生活。鲛人有两项特殊的技能,一是善于纺丝织绢,鲛人织成的绢十分精细,薄得像蝉的翅膀一样,色彩好,光泽足,无论谁见了都会爱不释手,是一种最高级的丝织品;二是他们的眼泪能够化成珍珠。眼泪是他们的珍宝。鲛人们在水中居住久了,就会上岸到临海的人家借宿,如果借宿的人家有织布机,为了报答这家人,他们就会主动替拽织绢。他们织绢的速度很快,只要在拽家住几天,一匹尚好的绢就会织好。拽再拿着鲛人织的绢去售卖,就会赚到比平时的绢多百倍的银两。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
羽慈赫依旧看着月亮道:“珠生于蚌,蚌存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色满光莹。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是以明珠浴于泪波之界。这月亮就像是明珠一般,光泽丰露,无论是盈还是亏,都是不一样的上天仙境。月像的变化,也更像是人间的种种影射。赏月或许本身赏的就不是月本身,而是一种情怀,一种意象。”羽慈赫顿了一下向商灵问道,“马上就要十五了吧?”
“是。”商灵竟然对羽慈赫所说的月亮迷了进去,“还有两三日就是十五。”
“商灵,答应我一件事吧?”羽慈赫突然转过头变得十分严肃正经,虽然她平日里就是这副样子,可商灵还是感觉到了不同的气息。
“什么事?你说。”商灵也顺势变得正经起来。
“十五的时候,不要在我身边。”
“为什么?”商灵有些惊讶,“十五不是你旧疾缠身的日子么?那个时候更需要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啊!”
“不,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我,十五的时候一定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商灵还想再说什么,但看着羽慈赫愈发坚定的眼神,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来她做事有分寸,应当没什么大问题。”商灵如是的想着,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谢谢。”羽慈赫不再多说,重新抬头看起月亮来。商灵此刻趁着月光看羽慈赫的脸,恍惚之中,似乎看到一个小小的跳动的影子在羽慈赫的脸上。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个小影子,确是抓了个空。抬头再看月亮,月像中,那个小小的影子似乎就在月亮上跳舞。
“难不成,真的被月亮迷住了?”商灵自顾自地想着,眼前出现一片海,他在海边救了一个鲛人。其实这个故事还有后半部分:渔夫在海岸边救了一个受伤的鲛人,并带回家养伤。伤好后鲛人也不离开,在恩人家中主动地织起绢来,等到绢织好后,船家发现与众不同,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救的是鲛人。住了一段时日,鲛人要离开了,临行前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泪水落下经化成一颗颗晶莹的珍珠。等到珍珠在盘中快要溢出,鲛人便赠送给了船家。回身跃进大海,消失在茫茫大海中。“那鲛人是谁?”商灵在心里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告诉他,“是羽慈赫么?”他开始给自己制造答案,“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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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留二位在府上多待了几日,属实是耽误了两位的行程。”南阳王颇感歉疚的看向商灵和羽慈赫。
“自不是王爷的过失,做事多有防备是好事,只是我们在王府多叨扰了几日。”羽慈赫说了几句十分官方的套话,商灵看出来她不想再多费口舌,便紧跟着说道,“既然无事,那我们就在此辞别王爷了。”说着,商灵向南阳王行了一礼。
“那是自然。”南阳王站起身,“两位保重。”羽慈赫再一行礼,两人转身离开了王府。莫子问全程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直到两人辞行离去,他的目光才看向了两人,眼中满是遗憾。
“子问?”南阳王看出了莫子问的不同,“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他们突然走了,我心里觉得有些寂寞了。”
南阳王看向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也叹道:“王府又要冷清了。”
羽慈赫走在商灵前面一言不发,走了许久之后,商灵耐不住寂寞跑上前轻轻戳了戳羽慈赫的胳膊。
“怎么了?”羽慈赫步伐速度丝毫不减,只是微微侧过了脸。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对劲?”商灵小心翼翼地,“你是不是还在生气王爷怀疑你?”
“没有。”羽慈赫终于停下了脚步,“这件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那你为什么看上去一脸的惆怅?”
“我有么?”
“有!”商灵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边走边说吧。”羽慈赫再次迈开了步子,商灵与她并肩而行,“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与你说明。”
“你说,我听着。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商灵瞪大求知欲满满的眼睛,似乎想通过瞪大的眼睛看清楚羽慈赫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或许我们现在这样并肩行走的时间会不多了。”羽慈赫还是之前那副惆怅地样子。
商灵听着这话也觉得有些惆怅,但是想到自己始终是看向光明的那一个,便笑了笑安慰羽慈赫道:“能走一天是一天,能走一刻是一刻,你这么聪明的人,还会看不透这个?”商灵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挺高兴的。因为羽慈赫你终于因为我们不能并肩行走,不能一起处理一些事情,而惆怅了。我商灵,这辈子怎么说,算是赚到了!”
“你真的这么想么?”羽慈赫转过脸来看着商灵的脸。
“当然啊!”商灵回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羽慈赫笑了一下正经道:“我们接下来要去查有关于你和玉龙台的事请,你有什么想法么?”
“嗯...”商灵也一秒变得正经起来,“我觉得,既然怀疑玉龙台听命于太子殿下,义父又在为太子殿下做事,那不如我们就从最近的查起?就先去看看...我家?”这个“我家”商灵说的很轻,就好像是不小心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一样。
“你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羽慈赫显然是有点担心商灵这么做,被沈樊发现之后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没事的。”其实商灵自己说这话都觉得心虚,但他又觉得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羽慈赫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自己保护好的。你不用担心了。这样,昨日皇上寿宴,所以义父他一时半儿是回不去的,我们就趁这样的时间赶紧去看一看。”
羽慈赫也没别的话要说,只能点了点头道:“好,抓紧时间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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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竹乙待在铃仙阁整日闲着无事,一想到商灵和羽慈赫奔波在外,自己整天过清闲日子就觉得良心难安。可是,眼下自己已经变成了被追杀的目标,如此再不要命的出去必是死路一条,更何况欧阳若琳现在眼睛看不见了,自己更应该在旁边陪着她才是。但是,他还是闲不住,心里总在想着一些事情。
“我看大师兄最近几日总是闷闷不乐,而且总是出神。”木景箜细心的发现了轩竹乙不对劲的地方,抽了个空将姐姐和封寻毅一起叫了出来商议此事。
“可能就是担心若琳吧。”木芷熙歪着头,似乎也在想什么事情。
封寻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接话道:“前阵子他同我说商灵和羽姑娘还不回去,他有些担心。”
“担心是正常的,我们也担心。”木芷熙突然来了精神,“他们两个出去这么久了,到现在都没有一点音信,肯定是担心啊。”
木景箜:“我觉得,大师兄应该也是在担心他们。我觉得大师兄有点想自己出去查,可是又无法脱身。你们想,若琳现在这样,他自己又被追杀,实在是哪都去不了。”
“是啊...哪都去不了。”木芷熙突然灵光一闪道,“他哪都去不了,我们可以啊!”
“姐姐你想怎么做?”木景箜的眼睛里似乎也放出了光。
“商灵和羽慈赫去查玉龙台的事,那我们就去查太子的事。”木芷熙似乎早有打算,“或者说如果太子那边我们查不到,那我们就去查当年木府的那件事。”
“木府的那件事?”木景箜眼睛里闪出点点泪光,“我们真的能查到当年的真相么,姐姐?”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木芷熙的目光又坚定了几分,“那件事情绝对和朝廷是脱不了干系的,我要为木府上下几百人求一个原因,也为我自己求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