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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沐浴一番,换上干净衣物后,染青才坐到梳妆台前,寒玉拿了梳子帮她梳发,想要挽发髻。却有一处梳不通,忍不住道:“娘娘,这处头发打结了,奴婢去找些菜油过来试试。”
刚走一步就听染青道:“别,寒玉,不用了,找把剪刀给我就好。”
那处打结的地方正是早上她解不开的发结,连着他的那头已经被扯断了。恐是他离开时实在无法,只好扯掉自己那边的发,但也控制了力量没有惊醒她。
染青接过剪刀,一咔嚓,就把那打结的地方给剪断了,那一撮头发也少了一截。
寒玉惊呼起来,瞪着眼看她。这......女人的头发怎么能随便乱剪?断发很不吉利!
染青不以为然,不过是剪断了一处头发,何来吉利之说?让寒玉找来一个小锦囊,把头发给灌在了里面,藏在贴身处。心里暖暖,依着这种结发的寄托,找到了归属感。他早上不是也没有生气吗?或许其实他心中也默认了结发的含义。
寒玉虽不明白她心中所想,但看她脸色红润,气色又好,眉宇里的轻愁一扫而空,眼底是藏着的欢喜,想必昨日与皇上定是和好了,不由也为之开心。
染青收妥锦囊后,抬眼见寒玉朝着自己笑,忽然想起什么,惊跳起来:“寒玉!”一把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她想起昨日与秦天策争吵时,他怒罚寒玉的事,当时说是要杖责一百杖且要听到声音。
杖责的痛楚她早前领教过了,不过几十杖差点就丢了性命,就算寒玉习过武,哪里承受的住一百杖?想到此处心就揪了起来,但看寒玉似乎无恙,而且还能这般站立着,不由迟疑地问:“你有没有怎样?那杖责......”
寒玉心有所感,“娘娘放心,当时皇上虽然下了令但却是在盛怒之下,侍卫们会等候皇上再下旨意才会真的动手。”
一听她所言,染青脑子里顿时回想起那时的情景,不由想到秦天策后来为何没有再下旨意,脸顿时变得通红,忙转开视线遮掩尴尬。
染青被禁足后,等于是在凤染宫里足不出户了,前前后后走的不过是前院与后院。有时她也会抬头看看墙头,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之前秦天策说让韩萧安排暗卫看守凤染宫,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倒是左通等人,的确是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她的凤染宫门外多了一队侍卫,日夜看守。
虽知他们是皇命难违,心中不免仍有不舒服。秦天策倒是真的贯彻的很彻底,真把她着凤染宫给封守起来,他也实在是高估她了,难道她还能插了翅膀飞走不成?
这些倒不是让她愁的,主要愁思的是那蓝如烟一事。早前他们为何起争执她并没有忘,虽然之后事情急转直下,两人又和好了,但是问题并没有解决,他始终都没有解释为何把如烟给带回了皇宫。
是因为政治原因吗?那个如烟究竟是何身份?东山之行是朝廷大事,何以那如烟也会随性?只要想到这一层,就知那如烟可能身份不凡。
不由懊恼,昨日宁飞扬前来可能本是要向她解释一二的,哪知自己脾气犯了,跟他也差点杠上,就错过了这么一个得知讯息的机会。
但虽然她禁足了,凤染宫里的奴才们可没禁足,于是她让寒玉叫小路子去打听一二,看看有没有那蓝如烟身份的消息,知己知彼,方能有对策。
经过昨日之事,她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在这皇宫里,若是与秦天策发横对着干是不行的,他手中握了生杀大权,随便一个命令就能逼得自己低头。而光有小聪明也不抵于事,须得该软时服软,该坚持时坚持。
故而在寒玉提及找个法子讨皇上欢心时,她有在考虑。
不管他带回如烟是何目的,宫里已经不平静了,前有太后身侧的雨柔,后有如烟,若她还是这般只顾呕气,恐怕迟早有一天,秦天策会收回对她的眷宠。
念起这些,心中不由微微发苦,她终究还是随了俗流,走入了争宠的行列。
主仆二人研究了半天,究竟该如何投其所好。皇上的性情有些让她们难测,在离王之时温若如许,成皇之后强势而霸道。一直专心朝政,从未看过他有片刻松散,故而真要找出什么喜好,还真是挺难。
骑马?倒是很久没见过他的绝地马了,但她被禁足凤染宫,哪里能出去呀。
亲手做羹汤?似乎自己厨艺不精,且他不贪口舌之欲,就算做的再好,恐怕也就尝那么一两口。
寒玉端过沏好的茶送到染青手里,劝慰道:“娘娘,别太过思虑,总能想到法子的,或许等皇上今夜来了,问问?”
染青没好气的飘了她一眼,“你就知道他今夜会来?”问他的话,哪里还有什么惊喜啊。
却见寒玉垂目偷笑,这才惊觉自己刚才那句话,怎么说着感觉那般暧昧?
佯装发怒,把茶杯重重搁在桌案上,“寒玉!敢取笑本宫!看本宫怎么罚你!”手伸到她腋下去呵痒,寒玉一个转身就躲开了去,身手甚是灵活,却是碰到桌案,把茶杯给撞落在了地上。
寒玉一惊,忙蹲下来去捡碎片,嘴里嚷着:“娘娘,奴婢可没笑话您,是您自己敏感了。”
抬头见染青看着自己手上碎片发愣,还在诧异,就听她猛的一拍手,叫起来:“我想到了!”寒玉皱了眉头站起来提醒道:“娘娘,您又说我字了!”
染青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及这些,忙吩咐道:“寒玉,快去给本宫找一套东西,还要一只叙炉。对了,你不能出去,那......让外面的左通去。”
寒玉立即去办了,不出半日,就将她要的东西都找了来。
傍晚时分,秦天策踏着步子走进凤染宫,一进门就觉微微异样,就连跟在身后的韩萧眼中也有了疑色,因为之站在门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茶香。
经过前庭,踏进中院时,秦天策笑了,韩萧也立刻得眼色的退了出去。
院子中间的大树下,用一排轻纱围起一块方地,有风吹过时,轻纱便拂起,可依稀看出里面坐了一人,略看身形,即知是染青。
嘴角牵起弧度,心中好奇,她又出什么新花样了?
掀开轻纱的入口处,微愣。
伊人巧指轻翻,白色薄纱裹身,长发垂肩,缕缕发丝落到身前的案上。而那小案几上摆了一套精致花纹茶具,叙温着一壶茶,刚才那茶香味就来自于它。地面上摆放了一张古琴,应是前些日子他赐给她的那张。
正如秦天策所见,染青想借花谢佛,泡一手功夫茶来拍拍他的马屁。
茶道,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奉行的。可是茶叶的品种繁多,也代表了喝茶的方式也众多。她不知这皇宫里会不会有铁观音此类的茶叶,但是但凡宫廷之物,想必都不会太差。各地送上来的贡茶,想来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后来还是寒玉出去办的事,她虽人在凤染宫,可严格意义上算是秦天策的人。所以一宫上下也就她是能自由进出,而左通不会拦的人。她办事很利索,不出半日,就寻到了一套精致的茶具。而茶叶也挑选了好几样拿到染青跟前,每一种闻过来后,最终选了一种散发浓郁香味的。其实原本泡功夫茶的铁观音,分了两种:一种是清香型,另一种则是浓香型。
她选浓香类型的,为的是以香味夺人。人在第一感官里,总会有先入为主的感觉,当香味征服了鼻子后,茶才会征服味蕾。
记忆中的手法依然清晰,其实之前偶尔会自泡自饮,但没有这般精致的茶具以及极品的茶叶而已。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小心思,不妨就弄得再微妙一些吧。
染青抬起眉眼,今日她并非脂粉未施,让寒玉轻瞄了眉眼,上了淡妆,脸颊绯红,看在秦天策眼里,容色倾城,心中微动。
“皇上,请坐,让臣妾为您煮一壶好茶。”轻柔的声音刮过他的耳膜,抵达心脏。
秦天策只挑了挑眉,唇角挂着淡笑,坐在了她对面,看她究竟弄什么名堂,他倒是不知她居然还会煮茶?看这架势,很有意思。
染青嫣然一笑后,就低眉操作手上的工序。
功夫二字,要在水、火、冲工三者中求之。水、火都讲究一个活字,活水活火,是煮茶要诀。言说: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其下。
这里讲究山水,其实乃山泉,但在宫内却是不切实际的。幸好宫内有采集晨露的习惯,无根之水最是纯净,故而被她取来用之。
煮茶要诀:水常先求,火亦不后。
这火上,染青是稍稍花费了一些心思的。活火,炭有焰,其势生猛之谓也。
宫储司里有一种炭,用乌梅核制成的,火焰浅蓝,焰活火匀,有活火之功效。
染青把之前预先煮的茶叶倒出,那是为了飘散茶香,熏染宫殿所用,用的茶叶属于中次品。如今才是真正为其煮茶,先用炭火把茶水烧滚,然后用镊子把茶杯和茶壶都夹放在茶洗里,一一用滚水烫过。
茶叶夹入茶壶,满上滚水,盖好后,稍稍闷了一会儿,把第一泡的茶水倾倒掉。打开壶盖,茶叶已经泡开,全部铺展开来,送到秦天策身前,轻声道:“皇上,请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