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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美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也对。虽然我觉得,恢复不恢复记忆都没有那么重要,但也许你真的有恢复记忆的那天呢?所以我告诉你吧!”
得美吸了口饮料,开始讲述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其实那时候我们都小,只是凭着股儿激情决定是不是要去做这件事,而很少顾及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和是非对错。说白了,就是孝子吗!懂什么呢?那时候,我们旧居附近的小镇里,来了个杂耍团,那团好像叫做什么‘天涯杂耍团’,也就是脖子绕钢丝、空中飞人和骑单轮脚踏车这一类的节目,不过在锣鼓当当声中,倒也有不少人去凑热闹。
我和你当时也去了,也很兴奋,其中有个男孩子,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总之那种人一般都是江湖艺名,也不会是真实的。他很会扔球儿,七个球儿被他耍得就像他儿子似的听话,更重要这个男生很帅气。当然,这是我们当时的目光,如果是现在的话,就觉得他也没什么好儿,就是长得有点花头而已,比韩国的花样美男更加花样美男。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的审美观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那样的人也能看中呢?在他表演节目的时候,你看起来就像痴了似的,盯着那男孩不放。
得雅当时的模样一定很花痴很好笑,因为得美说到这里的时候,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你那时候啊,真傻!”
得雅也陪着笑,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可笑。因为从催眠中得到的提示,这个男生可能正是导致她伤心难过的根源。试问她怎么能够笑得出来呢?
说起来也巧,那男孩居然在耍到最精彩的时候出了问题,球儿一连串地落地,正好都滚落到了得雅的脚下。得雅连忙抢着将球儿拣起来,然后递给台上被众人嘲笑的男孩儿,男孩儿处变不惊,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当她从得雅手中接过球儿的时候,两人的手指相触,得雅的脸蓦地通红,男孩儿悄悄地对得雅眨了眨眼,热诚大方,得雅不由地小心脏儿猛跳。
男孩儿将球拣起来后,继续耍弄,却耍得异常精彩,连刚刚喝倒彩的也都开始热烈鼓掌。当时那男孩儿大约就是十六岁左右的样子,相貌非常可人,加上跟着杂耍团闯江湖,走天涯,阅历丰富,很快就与得雅火热的难解难分。
后来被得妈妈知道,知道对方是个耍杂耍的小痞子,害怕得雅跟着他学坏,就勒令她呆在房间里不许出去。不过那男孩儿很有办法,他偷偷地跑到得雅家里的后墙去,敲得雅的窗户,两人开开心心地爬在窗前聊天。
男孩儿见多识广,非常善于沟通,在他的嘴里边,外面的世界精彩到无以复加,惹得得雅想立刻跟着他去闯江湖。有一次得美悄悄地躲在门口听两人聊天都听得入神,何况是本来就对男孩儿存着好感的得雅,一来二去,那窗户已经关不住得雅了。有一次,男孩儿拿来了风筝,得雅出不来,男孩儿居然找来了工具,将拆到窗上的两条钢筋,得雅爬了出来,去野外放了一整天的风筝。
那天,对得雅来说,应该是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只可惜她已经不记得那天的情景。
得雅旧居的前面本来就是一大片荒地,野草野花铺满整个大地,四面无遮无拦,风吹草低,一派绿野仙踪的情景。两个如玉般的孩子,就在这草地中奔跑,欢笑,风筝飞得很高,像只巨大的蝶,美丽的诡异。
玩到中午的时候饿了,得雅有气无力地坐在草地中,心里想着得妈妈的饭菜。就在这时候,男孩儿从衣袋里拿出一块干肉和两块饼,他的眼睛很亮,“吃这个吧!”
得雅接过肉干和饼,因为被风吹过,被太阳晒过,被体温捂过,这肉干和饼有着难以形容的味道,也可能是真的饿了,只觉得这是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的美味。吃完后,男孩儿才告诉得雅,这肉干是从一个很遥远的外镇带来的,因为太好吃,一直舍不得吃,但是遇到她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和她一起吃。
得雅当时很甜蜜。
得雅疑惑,得美怎么会将这些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要问得美时,得美却有点忧郁地继续说了下去,“可惜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引起妈妈的关注,并且更加严厉地控制着你的行为。只希望等到杂耍团走了以后,你就会断了对那个男孩子的念想,恢复从前很乖的你了。”
得雅说:“那么,那个男孩儿走了吗?”
得美点点头,“他走了。在临走的前一天,他偷偷地跑到我们的家里,从后窗将那只你们一起放过的蝶形风筝送给了你。并且告诉你,如果有缘再相见,他就娶你当妻子。他当时的态度很认真。而你也很相信他。第二天,你哭死哭活的要去送他,妈妈却将你锁在屋中,说什么也不开门。直到第二天估计那男孩儿已经走远了才打开门。”
得雅听到这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得美接着说:“你的眼睛哭得通红,用很埋怨的目光看妈妈,后来就干脆沉默寡言,不愿说话。当时我和妈妈都很担心你。但是又不好说什么,都天真地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你终究会忘了那个男孩儿。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忽然背了包,说要离家出走,结果……”
当得美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和得雅在催眠中得来的记忆开始吻合,她轻轻地说:“姐姐,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想我当时的不懂事,一定让妈妈伤心难过极了。”
得美神色不自然地说:“是啊,妈妈当时确实很难过,而且从你离开出走的那天开始,她就病了,并且后来身体也一直没有彻底地好处,天天都盼着你回来。你知道吗?那几年,爸爸几乎找遍了全国所有的地方,甚至是倾家荡产。但是直到他们离去时,也没有再见到你。不过好在,我终于找到了你,爸爸妈妈也该含笑九泉了。得雅,答应姐姐,无论如何都要爱惜自己,保护好自己。”
得美的眼睛湿润了,大概想起了那些年的寻寻觅觅,爸爸妈妈为了女儿的离家出走,终于导致早逝也是她心中的隐痛吧。
得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下来。她已经不记得父母恩情,但是他们却为了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姐姐,我,我太不懂事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我肯定会选择留在家里好好地孝顺父母,不会做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情,我不会去找那个男孩儿,因为我真的好傻,我至今还是只有姐姐和姐夫,还有死去的爸爸妈妈,我永远也找不到他,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得雅忽然似有深意地说:“话不能这样说,青春年少的时候,就应该做青春年少时该做的事,如果不冲动一回,又怎么对得起自己的青春呢?或许你已经找到了他,只是你现在不记得罢了。”
……
得美所知的,也到这里为止了。得美在失踪后的八年里,到底在哪里,又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又做了些什么,显然也是得美所好奇的。但是现在,除了等到得雅恢复记忆后再告诉他们,恐怕没有别的办法探知,所以两人没有再谈下去。
回到酒店,看到管天生等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看到得雅的那刻,目光中似有陌生和难以置信。他很少这么沉默,在两人见面的时候,居然无话可说,只是呆怔观察着他。难道跟女孩子搭讪不是他最拿手的本事吗?
得雅疑惑地笑道:“在看什么?我的脸上长花儿了?”
管天生像回魂了似的尴尬说道:“哦,当然没有,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
得雅更加奇怪了,这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管天生。管天生向来都很无理,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客气疏离呢?她扑哧地笑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这种眼神儿?是不是我今天穿得衣服太难看?还是――”
管天生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了不羁的本色,说:“当然不是。只是我觉得,你今天,今天似乎格外漂亮。”
得雅挑挑眉,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
两人进入了房间,得雅本来想坐下好好谈谈,可是等她倒了杯水一抬头间,却发现管天生已经离开了房间,就好像刚才根本没出现过似的。她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落寞,将水放在桌上,就坐在沙发上发起呆来。得美的话让她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生活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清透,纯白的像张纸。
她居然爱过人,爱过一个玩杂耍的男孩子。她还为了这个男孩子离家出走长达八年时间,八年来,她绝情地没有与家人有任何联系,那到底是要怎样的冰冷和绝决才能做到呢?而那个男孩子,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他现在又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到底有没有找到他呢?
在她思绪纷乱想着这些事的时候,管天生其实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酒店院子里的路灯下,靠着灯柱吸息。一支又一支。秋意深浓,他也心烦意乱,他将另一只手插在衣袋中,身影有些萧瑟。进进出出酒店的人们,其中不乏有风尘女子,当然又不止是风尘女子才会向管天生投上几眼。
他安静下来的时候,本来就有种很让人心疼的忧郁气质,站在秋的凉风中,加深了这种气质,况且容貌也确实不错,终于有女人大胆地驻足在不远处打量着他,她有着鲜红的指甲,指间烟雾轻轻飘袅,她穿着旗袍,披着真皮皮肩,高根鞋至少有九厘米,只有小指盖大小的根底儿,她仍然能够立起一脚,只靠着一只脚支撑身体的重量。
当指间的烟要燃完的时候,她踩着优雅的脚步,走近了管天生,“HI!”
管天生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抬起头来,立刻被女人吸引了目光。她的气质怀旧而又具时尚,身材是瘦不露骨却凹凸有致,居然有点像中国的马丽莲梦露。“HI!”他从来都对美女的搭讪给足面子。女人说:“为什么独自在这里?没有人陪吗?”
管天生也不多说,很大胆地抬起她的下巴,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之处,笑道:“是啊,没人陪。可是女士,您似乎并不是风尘中女子,为什么会在路上跟陌生的男人说话呢?”
女人冰冷又妩媚地一笑,“因为我寂寞。这个理由够不够充份?”
管天生点点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份。女人很自然地挽着管天生的胳膊,两人的动作自然而和谐,就像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般,在管天生的带领下往另外的酒店走去。
管天生将女人带到了金菀大酒店,很巧时,居然与真空妹碰了个面对面。但是真空妹很懂事,只是与管天生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就擦肩而过。但是女人天生的敏感使这个女人对于真空妹多打量了几眼,“她很爱你。”
管天生呵呵笑道:“也许吧。亲爱的,我叫管天生,你呢?”
女人说:“你可以叫我玫瑰。”
这明显只是个假名字,但是管天生也不介意,“玫瑰,你好。”
正在怔忡间,接到了得雅的电话,“管天生,你今天怪怪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你查到了什么,告诉我啊!”
管天生闷闷地说:“没有查到什么。还没有证实。很晚了,快点休息吧。明天我去找你。”
得雅哦了声,只好挂了电话。
第二日,得雅早早地给管天生打电话,想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什么。管天生的电话却总是关机。第二天也如是。得雅没有法了,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到达了金菀大酒店去找管天生。
正好看到管天生的相好,那位真空妹朵小玉,于是问管天生的下落。朵小玉摇摇头,说没见管天生。再问,朵小玉说前晚带了个女人回来。这是答非所问,得雅哭笑不得,好像朵小玉这种女孩子,只会注意到男人有没有带女人,带得是新欢还是旧爱。
她就像个没有心灵的游魂,可有可无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得雅知道管天生最喜欢在金菀大酒店,没有因为朵小玉的回答放弃寻找,在各各楼层转悠着,希望能够看到管天生。在经过某间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得雅猛地冲到房间里,指着张扬和女孩气愤地说:“姐夫,你怎么对得起姐姐,姐姐那么爱你,信任你,你居然在这里玩小姐,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张扬有点惊慌失措,将女孩子猛地推开,想对得雅解释些什么,可惜自己还赤裸着上身,衣冠不整。只得尴尬地去找衣服穿。得雅气得火冒三丈,跑出了房间。张扬迅速地穿好了衣服,追了出来,终于在金菀大酒店的楼下拦住了得雅,“得雅,你听我说!”得雅推开他,用陌生的眼光看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
她失去了记忆后,对这个世界很陌生,然而姐夫张扬和姐姐的爱情与亲昵,使她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减少了些,世界上只要还有真情,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现在――她的泪慢慢地涌出来,又狠狠地蓄在眼眶里,不让它们流出来。
张扬看得心微微痛,“得雅,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甚至在心里骂我,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姐,我并不是害怕她怪我,你知道,她说什么也不会怪我,而且会原谅我,我只是怕她伤心难过……”
得雅怀疑地说:“真的怕吗?好笑啊!如果真的怕,你就不该背着她做这种事!”
张扬说:“对,是我错!不做也做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得雅,你姐姐对你很好的,你不会这么狠心想让她难过吧?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难道你真的不给我机会?不给你姐姐机会?如果她知道这件事,我们这个家肯定会散的!”
说到这里,又放软了语气,“得雅,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得雅还能说什么呢?无话可说。
和张扬分手后,她独自走在街道上。如果今天不是看到张扬玩女人的恶心场面,他仍然还是她心目中的完美姐夫,甚至是个完美男人。姐姐得雅常常说,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得雅也能找到一个像张扬这么好的男人。听得多了,得雅的潜意识里居然真的觉得张扬这种男人很好,不能不说,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能够再遇到一个张扬,那么她和姐姐的生活就都完美了。但是现在呢?原来张扬是这样一个下流的人,真是让人失望极了。她像游魂般地,在人流中随波逐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在耳边说:“得雅小姐,你好。”
得雅扭过头,看到了这个人,心头蓦地一喜,“蔡医生,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蔡志浩往四周看看,“我住在这附近,常常在这里出没。”
得雅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走到了蔡志浩的心理理疗工作室附近。郝然而笑,“蔡医生,我――”
蔡志浩说:“是可以吃宵夜的时间了,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请客。”
得雅忽然觉得肚子很饿,原来一直挂着管天生,到底找他,这一天居然都好像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在蔡志浩的带领下,到了一处炸酱面馆。面馆不大,但很精致亲切,就像是谁家的饭厅。每个桌子很都很,也就能够三个人,蔡志浩和得雅占一桌,点了两碗炸酱面,蔡志浩笑着说:“这里的面很不错,酱很香,我每个星期至少要吃上三四次。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合你的味口。”得雅闻到饭香,食欲被勾了起来,“说实话,我今天确实很想吃面,而且我对炸酱面也有特殊的好感。在红叶街道东,有个红叶炸酱面馆――”
蔡志浩笑道:“我知道那个地方哦!可惜离得有些远,来去很麻烦,否则我们就去那里。红叶比起这里的炸酱面,又有完全不同的风味,很独特很吸引人,吃一次就很难忘怀。”
都是同道中人,得雅的心情豁然开朗,“好,下次我请你吃!”
蔡志浩说:“好,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哦!”
饭后,两人又随便地走了走。看到一个精品饰物店中有卖那种唇上带有吸铁的小木猪的,两只小猪儿无论你将它怎样转动,到时候都会崩地一声,两只小猪嘴儿吸在一起,看起来可爱极了。得雅觉得很有意思,蔡志浩不动声色地将钱交给店员,将这对小木猪买了下来,“送给你!”得雅愕然,继而笑着,“送给我?蔡医生已经帮我很多,又请我吃饭,还要送给我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蔡志浩说:“那你收不收呢?”
得雅笑着将礼物收下,“那么,就谢谢啦。”
蔡志浩提议送得雅回家,得雅不想让蔡志浩无意间也卷入进来,拒绝了,但是蔡志浩还是坚持将她送上了出租车。车子开出很远,得雅还从后视镜中看到蔡志浩仍然在目送着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意思,很种很认真的可爱。回到酒店内,再次给管天生打电话,电话仍然关机。得雅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从管天生那天的表现来看,他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而且是跟她有关的。但他却不说话,到底是什么事呢?神神秘秘的好讨厌!
想找的人没找到,不想见的人又来了。张扬敲开了门间的门,得雅不想让他进房间,就在门口说:“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张扬神情复杂地看着得雅的眼睛,他的眼睛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可惜,得雅对他没有了任何好感,只觉得他是个很恐怖的人。“你放心,你说的对,虽然你很可恶,但这是你的错,我没有必要用你的错去惩罚我姐姐,我不会告诉她的。但是姐夫,姐姐真的是很难得的妻子,单纯又重情,她一直那么相信你,你真的不应该再伤害她,希望你好自为之。”
张扬说:“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得雅说:“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好了。”
张扬说:“是关于你的一些事。我知道你很想知道。”
得雅微怔了下,侧身让开,让张扬顺利地进入房间。得雅虽然很生气,还是要做主人该做的事,给张扬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有什么话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