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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李慕桐背起大包真的到了路边上的时候却胆怯了。
三无产品,非法销售,这个念过大学的人还是知道法律的。看着买各种发卡和小饰品的摊贩毫无顾忌的吆喝着,他怯怯地喊了一声,小的自己都听不见,“?溜”躲到没人处,心“砰砰”地跳着。
“李慕桐呀,李慕桐,要是不敢何必买了一个分装机器,那可是三千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李慕桐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再次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不敢喊,不过这次他手里拿出了两瓶,在手里椅着。
“你这是什么?瓶子倒是很好看。”一对看似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问。
“护手霜,不过是自己弄得,我是学习化妆品的。”李慕桐老老实实撒了个谎。
“多少钱?”
“十块一瓶。”
“老公,你总是不擦油,买一瓶,反正便宜。”女孩递给他一张大团结,拿了一瓶就走了。
成功!
李慕桐忍不住给自己叫好,特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可是打给谁呢?
离开家,马伊兰来过几次电话,都是让自己回去的,儿子每天也给自己打电话,都是骗他说出差了。郝天还是毫无动静,自己这样也不忍心在给他增加负担了。
庞方子除了那次帮忙连个短信也没有。
可可,可可离着自己最近,李慕桐却没有勇气。
只好楚辉了。
“哥们儿,刚才我买了一瓶。”李慕桐兴奋的说话都有些颤抖。
“什么一瓶两瓶的?”
“护肤霜,我买了一瓶护肤霜。”李慕桐兴奋地喊着。
“什么护肤霜,这一个月不见,你怎么神经了?”楚辉根本不明白李慕桐说的是什么,自从安排好李慕桐住下之后,楚辉就出国了,欧洲来回一圈还不过隐,又到了美国,刚回来没几天,还给李慕桐买了一个刮胡刀,一件体恤衫,正要给他送去,到了一看李慕桐的样子,笑得他弯下了腰。
“哥们儿,你真能整,练摊了。”楚辉说着就拿着两瓶护手霜开始吆喝。
很快人就上来了,不一会儿就买了十多瓶,高兴地李慕桐说:“走,喝酒去。”
“喝酒是喝酒,不过是我请客,这可是你的经营钱,要算账的。”
“今天可是挣了小一百块?”
“等你挣一万块的时候再请我。”
每天李慕桐都在夜晚出动,和小摊贩一样,看见城管就跑,城管走了再来,一百瓶很快销光,他接着做,生意虽然时好时坏,但已经吃喝不成问题。
楚辉闲的时候就帮助他,等真的要挣够一万块的时候,问题也来了,城管越抓越紧,生产成本却越来越高,尤其是彩打的商标。
李慕桐心里还是动了,他找人设计了一个,又到河北省找个印刷厂,现在贴上去就和真的化妆品一样了,他美滋滋站在街上叫卖着,还给一些小摊发做批发,每个月挣个三五千已经不成问题,吆喝声也大了,李慕桐成了这些小摊贩学习的榜样。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练摊也科学。”
“要不怎么说有知识呢。”
“看样子我还要抓紧儿子的学习,可不能在和他爹似的练摊了。”
“学习干什么?”
“考大学呀?”
“考上大学还不是练摊儿?”
李慕桐听得很不是滋味儿,只能苦笑,着笑还没有来得及笑出来,胳膊就被抓住了。
“城管来了――”人群哄的散去,风卷残云般的,马路上只剩下行人李慕桐和戴着大盖帽的人了。
罚了一百块,心疼李慕桐半天。他的护手霜和包都没收了,他摸摸口袋里还剩下的至少还有几百块,走进牛肉面里,要了瓶啤酒和一碗面,无精打采地吃起来。
回到地下室,马伊兰来了,她看着李慕桐的样子,差一点哭出来。
自己花了两千多给买的西服已经是脏兮兮的,上面还有几块大的污渍,就如地图一样显眼,裤脚半挽着,头发有些像鸡窝,看样子是好久没有理发了。
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角还有几个粉刺,这哪里是那个有些羞涩和倔强的男人?
马伊兰还是哭出来了,进了屋,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说:“还是回家吧。”
屋地上有一台分装机,马伊兰不认识,浓重的化妆品味道让她哭着打了几个喷嚏,瓶瓶罐罐摆满一地,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只有一张单人床上那床没有叠的被子露出的大红牡丹还有些鲜艳的色彩。
“我已经这样,还能回去吗?”
“儿子想你。”马伊兰哭得已经抽泣,她真想靠在李慕桐的肩膀上,可犹豫半天还是坐在床上。
“我会回去看他的。”李慕桐从床底下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了一千块钱,说:“这个给孩子,我以后会按时给的。”
看着脏兮兮的超片,马伊兰再也受不了,踉跄着跑出去。
李慕桐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护手霜,听着远去的哭声,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他想儿子了,又看看自己这身衣服,拍了拍,明天就去买一件,他给自己说,没有人听见,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热了,b市的春天要走了,夏天要来了。
护手霜的生意还能做吗?
李慕桐立刻从床上起来,他睡不着了,他忽然意识到正看好的生意就要做到头了,下一部该怎么办呢?
春天护手,冬天保湿,夏天防晒还要透气,这些在学校里都学过,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每天电视里的广告天天提醒,自己还记得,想起电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半年没有看过了。
防晒霜批发市场是有,可是透气呢?
李慕桐在批发市场上搬回来一大瓶子防晒霜,又拿出刚买的调配化妆品的书开始看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只能做些小改动,化妆品可以说很精密,自己不仅没有这样的技术,设备更不要说,但李慕桐感觉如果就是这样去买防晒霜恐怕市场不会好,如果有些噱头肯定要好些。
同时他感觉在这条街上买自己护手霜的学生居多,如果准确定位直接针对学生是不是会更好呢?
他拿出了自己在大公司做市场的劲头对手里的这对白色的液体开始了策划。
在纸上又写又画,一夜下来,还是感觉不满意,心想,要是有个电脑就好了,自己还会点pp,计算起来也方便,想到计算,他赶紧打开手机。
李慕桐的手机只有他找别人的时候才打开,楚辉都是直接到他的地下室,看看已经没有多少电了,冲着电开始计算,可屏幕太小了,还不如自己在纸上计算,李慕桐放下电话接着忙乎起来。
已经能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人们该起床了,该上班了,李慕桐才拍拍脑袋,他开始睡觉了。
他现在的睡眠不是很好,朦朦胧胧的,可是今天却睡得很快,瞬间进入梦乡,这是他最不想做的梦,可可笑着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可看的真的很清晰,笑声都能听得见,他忍不住掰着手指头计算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可可笑着说:“快半年了。”
“是呀,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我又老了。”李慕桐浑然没有注意到西服上的地图和头上的鸡窝,他现在走出去甚至比小摊贩还要狼狈,他笑了笑,忽然天阴了,一个霹雷震得大地都抖,接着下起了大雨,可可瞬间被雨幕遮住了,李慕桐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喊着:“可可,可可――”
雷声更大了,接着是青色的闪电,紧接着又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李慕桐忽的从床上起来,浑身是汗,太可怕的梦了,他还没有清醒过来,电话就响了。
“哥哥,急死我了,怎么才接电话?快救命。”又是霏霏。
李慕桐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他现在的模样他自己知道,见不得人,他也不想见人,他现在每个月的生活就是流动摊贩的生活,人家还有妻儿,他隐隐在心里有个梦想。
他没有高大宝那样的雄心壮志,随人都是分装雪花膏开始,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够把大瓶雪花膏分装成高大宝的现代化的声场车间。
他的电话费每个月最多只有十块,那是给父母打,偶尔给儿子打,偶尔给楚辉打,如果不是要计算数据,他的电话一直是关着。
“可可出事了!”
“什么?”李慕桐立刻从床上窜了起来,声音也颤抖了,“可可怎么了?”
“病了,我也是刚知道。”
李慕桐听了长舒了一口气,生个病对于可可来说没什么,李慕桐不敢生病,他现在最想生的是财。
“什么病?感冒还是发烧?千万不要烧成肺炎。”李慕桐对自己春节前后的肺炎一直记忆犹新。
“贫血,具体名字我也说不清,反正很厉害,我们见面说好吗?”
李慕桐立刻跳起来,他的脑子瞬间闪出一个词:白血病。
脑子真的乱了,穿上衣服,刚出门又赶紧到卫生间用水整理了一下头发,拍拍身上的土,连倒在地上的护肤霜也不顾,急匆匆地往人大跑。
b市的春天去的迟,但也丝毫不掩饰夏日来的快,霏霏还是那么的漂亮,穿着还是很时尚,超短裙下露着的锥子一样的白皙纤细的小腿离着很远就能感觉一丝凉爽。
淡蓝色的长袖衬衫和顺滑的长发在微风中一飘就是校门口的一道风景,李慕桐上前就问:“可可到底怎么了?”
霏霏理都没有理他,一闪身就躲到一边,嘴里还说:“去去去,我没有闲工夫给,给。”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票,眼睛又开始四处扫视着。
李慕桐心里突然哆嗦起来,难道她不认识自己了?
“霏霏,我是李慕桐。”他再次走上前,说话的声音却小了。
“李慕桐?”霏霏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是李慕桐?
“你在仔细看看?”李慕桐把自己已经很长的头发用手撩开,露出苍白的脸孔。
“你怎么这样了?”霏霏上前就抱着他,眼泪淅淅漱漱掉下里,“你怎么了?”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拉着李慕桐到了一边的树林里,说:“哥哥,你怎么了?”
“嗨,一言难尽,快说可可怎么了?”李慕桐低着头,不敢看霏霏一眼,心里却想着了火一样。
“我也是刚知道,可可住院了,我去看她,才知道病得很重,说是什么障碍性贫血,要死人的。”霏霏很着急,说出来又赶紧“呸呸”几声,“可可妈妈一直在陪着,可可巴巴也来了,就在人民医院。”
“那可怎么办呢?”李慕桐大口的吸着烟,不带过滤嘴的恒大几口就到了根儿,燎得李慕桐赶紧扔在地上。
“我偷偷问可可才知道你们分开了,上次我发现你很爱她,应该让你知道,所以――”
“霏霏,谢谢你。”李慕桐抓着霏霏的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又不好意说,“霏霏,有什么好办法吗?”
霏霏摇着头,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看就着急,可可是多好的女孩,如果没有你们,我恐怕都不在了,可我也不知怎么办,只要给你说一声。”
李慕桐又掏出烟,对着天空长叹着。
“你的手机怎么天天关机,打也打不通,今天好不容易打通了,又不接,我都急死了。”霏霏的眼眶里全是泪水,手却悄悄地挽着沾了一块污渍的黑色西服上。
一颗烟抽完,李慕桐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记性怎么这么差,楚辉的妹妹就在人民医院,现在恐怕已经是主任医师了,找她去。”
说着就直奔校门口,直接就上了出租车,刚要关门,才发现霏霏的腿刚伸进来。
李慕桐尴尬地看着霏霏,嘴角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花了二十块,李慕桐心里诅咒着b市的赛车,却没有时间停留片刻,直接冲上住院处,一打听楚美静,护士看着他的样子,满眼的狐疑,不情愿地给他指了指房间。
楚美静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李慕桐就在办公室里喊她的名字,楚美静回头一看,笑着说:“什么事情,我就是。”
“美静,是我,李慕桐,我有事找你。”
“李慕桐?”李慕桐对这样的表情一点也不吃惊了,自己现在这个模样任何人都是这样额表情。他拉着楚美静到了大厅的一角,刚要说话,楚美静看了看霏霏,又看了看李慕桐,拦住他说:“到我的宿舍再说。”
转了几个弯儿,楚美静打开一间房子,到了几杯水,李慕桐急了,说:“美静,我都急死了,看你慢条斯理的。”
“哥哥,什么事情这样急,我还急呢?你怎么都混成这样了,我哥也没给我说过你要当民工呀?”
李慕桐对楚美静的玩笑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和楚美静太熟悉了,楚辉的妹妹,嫁了一个博士,还是外科医生的权威,在很多的学术杂志上发表过论文,这是楚辉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