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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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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办分公司还是可行的,只是地点远了,对吗?”

“这几年你当甩手掌柜,公司里的大小事务一应交付余总,自余总接管公司后,我看在眼里,他做得确实不错。但是,你想过没有,分公司远在东莞,成立起来后,那边的人事就都在他掌控之中,一旦分公司羽翼丰满,掉过头吞并总公司也不是没这可能啊!”

“原来您担心的是这个呀,您多虑了,梓兴是我老公,我相信他,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种事。”我笑笑,说。

“不不。”他摆摆手,“并非我多虑,有些话我现在还……唉,总之,在这事上我是不赞成的,办分公司目前对我们来说确实还存在较大风险,如果一定要办,我提两点要求,不是我倚老卖老,看在你爸的份上,请你务必深思我的话。”

只要办分公司一事可行,不至让我为这事和梓兴犯难,我就松了口气。

笑笑,我对汪叔说:“什么要求,您尽管说吧,我一定遵照您的意思去办。”

汪叔点点头,正色说:“一,你必须出来主事;二,分公司地点得选在榕城周边,不必舍近求远。东莞那边我有去考查过,那边这几年的发展势头的确不错,如果选在那边,我的建议是采认作的方式,就是打万绿的旗号,但我们只负责技术力量,不负责资金。”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们万绿园艺在榕城还是有较大名气的,相信凭着这块牌子要找人合作并不难,这些年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要求合作过。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赚了,不仅能分利还可以扩大企业知名度;亏了,对我们万绿的信誉也是有损害的,但相比较而言,比起自己去那边发展风险则要小得多。”

“您有跟梓兴谈过这提议吗?”

“还没有,因为余总还没把这事正式摆上议程。寒寒啦,听叔的话,自己出来主事,趁着叔还有精力还能帮到你,生意上的事有不懂的,叔一定竭尽全力毫无保留地教给你。叔要你出来,不是不信任余总,你们还年轻,如果过上了十几二十年,叔也就不说这些了。”

看着汪叔,我心里忽一动,他跟我爸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应该说我爸的所有事没他不知道的,我脱口问道:“汪叔,我是我妈亲生的吗?”

他一怔,反问我,“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发生了什么事?”

“呃,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因为我妈她……”这事让我怎么说呢,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令我不得不心生疑惑,虽然曾在晓彤那得到过肯定的答复,但我心里就是为这事堵得慌。

“你妈她怎么了?她对你不是……挺好的嘛。”

在外人眼里我妈对我表现得当然好,本来我还在犹豫,不知该不该跟汪叔说,这会听他这么一问,我心里一下起了逆反,牙一咬,我毅然说道:“其实我妈对我并不好,不,不是不好,而是非常不好。”

我没把我从楼上摔落,王妈有可能是看花眼,还有俞博瀚这事跟汪叔提及,只是把我妈这些年一直以来对我的冷淡和盘托出。

汪叔听后,笑了笑,说:“你怎么可能不是你妈生的,别瞎想。不过她那会把她名下的股份转到余总头上,我当时也没想通,但后来想想,站在她的角度,可能是想让女婿感动,从而对你更好吧。”

“汪叔,你真确定她是我亲妈,没错吗?”

“你这丫头,怎么连叔的话也不信了?”

“那你跟我说说,我爸和我妈的事吧。”

我们边吃边聊,这会已吃得差不多了,汪叔取纸巾擦了擦嘴,尔后拍拍油光发亮的脑门,挺着啤酒肚说:“从哪说起呢?你想知道什么?”

“嗯,我知道他们是自由恋爱,就说说我爸是如何追求我妈的吧。”

“哈哈,你想知道这个,问我可是问对人了。”汪叔笑呵呵地摸摸肚皮,说:“用时下的语言来说,你爸那会就是一酷男,你妈呢,就是一时尚美女。我跟你爸是同一天认识的你妈,你爸当时就看直了眼,可他还死鸭子嘴硬,那会非不承认看上你妈对她有意呢。”

“是吗?汪叔,你快说快说,后来呢?”

“后来啊……”汪叔眯起眼,时光在他眼里交错流动起来,在他的叙述中,我被带到了那个动乱是非颠倒的大时代中……

我爸和汪叔同属工人阶级的后代,工人阶级的定义是什么?汪叔说,就是富不了也饿不死的群体!从汪叔嘴里我头一次得知,我妈原来居然是资本家的千金小姐,这个我姐晓彤应该也不知道。

汪叔告诉我,那天他和我爸他们一伙人去大剧院看歌舞表演,其实就是样板戏,因为争座位跟军区大院的一帮人起了争执,事实上他们这两派人早就有嫌隙,我爸他们贼看不惯那些军区大院的小崽子们,看不惯他们穿着军装扎着皮带摆出的那副天子骄子的派头,彼此间已爆发过好几次武装冲突。

那帮人里有个叫吴卫国的,是军区参谋长家的公子,他那天带了一个女孩,也就是我妈。那天,他们那边人少,我爸他们这边人多,在我爸打算倚多为胜挥舞拳头准备下达武斗命令夺取座位时,我妈挺身而出,义正词严地指着我爸鼻子说他不要脸,以多胜少算什么英雄好汉,一番话愣是说得我爸哑口无言,最后灰溜溜地率着汪叔他们不攻而退,还非说什么好男不跟女斗。

汪叔说我爸其实就是那一下跟我妈对上眼,被她的美貌所倾倒!

“这么说,我妈当时是吴卫国的女友,对吧?我爸是用什么手段打败吴卫国把她抢过来的?”

“那会你妈还不是吴卫国那小子的女友,不过他们彼此间有那层意思是真的。可他运气不好,碰上了你爸,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你爸是那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他要看上的,嗨,绞尽脑汁哪怕拼得头破血流也非要弄到手不可!”

“一个是**家的公子,一个是工人阶级后代,这两者不具备可比性啊,我爸是怎么打败吴卫国的?他不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吧?”

汪叔挠挠脑门,说:“怎么看你爸的呢?这事说起来也就是一句话,姻缘天注定。吴卫国他老子跟的那首长文革时被批倒,他老子自然也就跟着倒了,你姥姥家那时也被整得够惨,你妈从没跟你和彤彤提过你们姥爷姥姥,可能就是因为提起太过伤心的缘故。”

我知道解放后凡留在大陆没走的资本家大多都在文革时遭过殃,我问汪叔,“那我姥爷跟姥姥是怎么过世的,是被打死的吗?”

“你姥爷是,你姥姥是在你姥爷过世的当天夜里服了老鼠药去的。那年头,我和你爸也曾参加过红卫兵,也整过走资派,那是一个极其疯狂的时代,现在回想起来,唉……”

汪叔叹息一声,不再吭声,面上神情仿似沉浸在了久远难忘的过往中……

我和汪叔这顿饭吃了三个多时辰,他跟我说了许多他和我爸年少时一块干过的事儿,当然也捎带了关于我妈的一些事,临走前他嘱咐我不要把今晚他找我的事告诉梓兴,也不要跟我妈提起。

其实即便他不说,我也不会对梓兴和我妈提这事,为免去不必要的误会嘛。

从贵宾包厢出来,在过道上不幸撞上何雅琴,真见鬼,越不想碰谁却偏让你碰上。她笑吟吟地叫住我,递过来一个虚假的热脸,虽是这样,我也不好给她还个冷屁股,礼貌笑笑,我准备走时,她又说:“余太太,请留步。”并对汪叔点下头,“不好意思,我想请余太太借一步说话。”

“噢,没事没事,那你们聊,我先走了。”汪叔拍拍我肩膀,“好好想想我提的那两点要求,我等你回话。”

他走后,何雅琴瞟眼他的背影,尔后挑眉睨着我,说:“哟,这老头看来油水很肥的样子啊,他跟你提了哪两点要求?原来你还有这本事,真看不出呀!”

堂堂马氏家族的长房儿媳心理居然这么龌龊,说话居然就这么个水准,我也多少有点意外,我反唇讥道:“你没看出我,我却看出了你,什么程度的人就会有什么程度的想法,因为从没高看过你,所以对你方才的话也就不会失望。”

她面色一变,这时两个饭店侍应生端着碗碟从一间包厢出来,她便闭了嘴。我轻蔑地瞥她一眼,一甩手袋,扬长而去……

我驾车拐进转向半山坡的路口时,居然又撞上吴馨,她车速很快,一溜烟就跟我交错而过,我想她并没注意到我的车,但我却在交错那刹那看到了她。

晚上吴馨好像极少出过门,她对孩子还是很有爱的,这时候她去哪呢?

等我回到家才发现梓兴也不在,王妈说梓兴先吴馨一步出了门,我上楼拨打梓兴电话,他居然关了机,这让我很不爽。我不得不怀疑他故意先吴馨一步出门,实则是跟吴馨约好去外面花天酒地厮混去了。

我有些懊恼,后悔没跟着吴馨的车去看看,若梓兴真和她背着我鬼混,这回我是绝不会原谅他也绝计不会容忍的!

我让王妈给我留意着他们各自回来的时间,上楼后,因心里烦闷,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梓兴是快转钟时才到家,一进屋他就夺去我手上的烟,皱着眉头说:“你怎么抽这么多烟,还想不想做妈妈了?”

冷笑一声,我说:“想,我当然想,咱俩同一天结的婚,你都做孩他爹了,我怎能不想赶上你的步伐做孩他妈呢!”

“咦,听口气你这是在跟我闹情绪呀?我哪惹着你了,我的小姑奶奶。”他靠过来,搂过我肩膀说。

“你去哪了?和谁在一块?”我挣开他,硬梆梆地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去沾花惹草了?老婆,我跟你说过,不会再有那种事,我接到一个客户电话,出去谈生意了。往后你真得把烟给我戒了,咱们如今不是没避孕么,万一怀上对孩子多不好,你说呢?”

说个屁,我什么也不想说,就怀疑他跟吴馨一块出去偷鸡摸狗了,还说以后会好好爱我呢,骗子,虚伪的家伙!我懒得理他,事后问王妈,他和吴馨果然是一起回来的。今次不是他冷落我,而轮到我冷落他了,连着几天我对他都没个好脸色,他说什么我要么嗯一声表示知道,要么连嗯也免了。

我摆明在生气,可他忙得好像连哄我一下的时间也没有,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跟我敷衍几句后倒头就睡。不仅他忙,就连吴馨也跟着忙得团团转,要么下班后不见人影,要么回来吃过饭就跑了。

他俩背着我到底在搞什么鬼?有心问梓兴,可我又不愿先放下架子主动去搭理他,怨气在心里一天天越积越多,因为烦闷,我连门也不愿出了,整日就窝在楼上看碟,心情跟随剧中人的悲喜起伏不定,要么一时乐得忘形捧腹大笑,要么悲得泪流满面,我觉得自己快成神经病了!

这天午睡时被手机铃声吵醒,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听电话是梓兴打来的,想也没想就给他挂掉了。

铃声又起,我不接,铃声顽固响着,我还是不接,响第六次时我改变了主意,我想一年有十二个月,要是他连续拨打到第十二次我就接,可响到第八次后铃声静止了。

那么好吧,既然他对我的爱直到八个月的程度,看我还理他不!

我把头埋在枕头下生着闷气,不想我妈却突然来到我房里。

“你找律师做什么?”我妈问。

“什么律师啊?”我翻身坐起,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妈看我一眼,说:“刚有人打电话找你,我问他是谁,他吱唔半天后说自己是律师,没等我再问,他就说有事先挂了,回头再联系你。”

“噢,是他啊。”

“他?他是谁?”

我有点奇怪我妈什么时候开始对和我来往的人感兴趣了,我看看她,说:“你也见过他,我住院时他和云汐一块来过。”

“哦,他是律师呀,是云汐的男友吗?那他找你干什么?”

“可能联系不上云汐就把电话挂到我这了吧。”

“他为什么不打你手机呢?”

“我跟他又不是太熟,干嘛要把手机号留给他呀?”我有点不耐烦了,不明白我妈何以这么刨根问底。

“奇怪,你没告诉他手机号,却为何又把家里的座机号码给了他?”

“妈!你今天是怎么了?他是梓兴的朋友魏斌带来的,是梓兴托人找律师帮王妈家的儿子打官司,梓兴朋友领他来我们家那天,正好云汐也在,然后他们就对上眼好上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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