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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心笑着不说话。
李望川瞪眼:“不会是五千两吧!那还真挺多的,着实没想到。”
他之前去募捐现场看了看,那些平民百姓几钱几分的银子往上捐,捐够五两十两的都少,就这样要是能凑够五千银子,那得有多少人为建庙“添砖加瓦”呀!
“五千两?”顾心道,“世子爷有点小看武靖侯府的影响力了吧?”
“啊?嫂子你什么意思?五千两……不只这些吗!”
难不成是五万两?李望川张大了嘴巴。
要是这么快就能募捐到五万两银子,那太后娘娘还未筹钱犯什么愁啊,慈宁宫的招牌一亮出去,上赶门送钱的人趋之若鹜争先恐后,估计一个时辰就能凑满叁拾万两银子!
他不敢置信地说出五万两的数,就看见顾心笑着点了点头。
“我的天哪!”
李望川好奇地想看募捐账单。
顾心把半个时辰前刚刚誊抄出来的捐资副本拿出来,交给李望川手中。
厚厚一叠子纸,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着人名和捐资数量。
李望川一目十行,不耐烦看那些几两几分的,专找大数额的瞧。
上百两上千两的数额,还真有呢!
他粗略在心里头加了一下这些数,厚厚一叠纸算完,统共也有个将近万两银子。
“嫂子,这……不太够吧?”
距离五万两还查着几大万呢!
顾心又拿出几张银票来。
是京里有名的票号出的,诚信可靠,几张数额加起来,有四万九仟两。
算上那叠账单上的,比五万两还多不少呢。
“这是一位在城东开绸缎铺的居士捐资的,四万九仟两,取四九之数。”顾心解释道。
“哪一位居士?”李望川对京城地头的诸位富商有些了解。
顾心说了铺子和居士名字,李望川恍然:“原来是那个家伙啊!的确是城里头一个有名的财主,祖上就做布料生意,家里以前还做过皇商呢,不过从他爷爷那辈起就没落了,底子不像祖上那么厚实,守着几家铺面,倒是也衣食无忧。”
“衣食无忧是无忧,可我看他颇有恢复祖上荣光的野心。一出手就是几万两银子捐出来,说起来,是看中你们李家的名头了。要不是有武靖侯夫人捐了佛像在前,他不会跟风投出这么多钱。”
“这个我知道,嫂子不用说了,你放心大胆打我祖母的旗号,没问题的X头给点分润出来,让我送进宫去给太后添补些,我祖母就什么意见都不会有。”
李望川拍着胸脯保证。
而后又琢磨着,觉得才有一个大手笔的商人出血,实在有点少。灵感寺这么大的佛七做着,武靖侯府的名头用着,五万两是不是太少了点。
“嫂子,看看时辰差不多了,我去泰德楼吃酒。趁着这场酒席,把你在这里募捐的事随口说说,让更多知道。”
他约了吃酒的都是平时混在一起的酒肉朋友,王孙公子有,官宦纨绔有,还有地头上的浪荡子弟,经常凑在一起吃酒冶游不干正事的。
但这些人交际面极广,消息也极灵通,他们知道了这件事,等于是半个京城的富贵人家都知道了。
再加上灵感寺这里的宣传,信善居士们一传播,不怕没人送钱来。
顾心送他出去,再三感谢他帮忙。
“嫂子你快谢得我无地自容了,这不都是为了四哥嘛!四哥平日可没少照应我,几次三番我在外头遇险,命都是他救下来的,这点事举手之劳,你谢来谢去干什么呢!”
李望川急匆匆地走了,为募捐的事传播去。
顾心坐在灵感寺的禅房里,一面等着每半个时辰前头送来报账,一面仔细思索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张仙姑那边她也派人过去了,快马加鞭,估计明天后天就能回来。通过张仙姑为宫里头施加影响,她没想到这条路子,如此快就派上了用场。
思索时间久了,若是头疼,她就静下心来,随手画几张服饰设计。
事情得处理,生意也得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便是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她不信眼前的危机会持续太久。以淡定冷静的心态去处理,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光明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自从跟着智观老和尚打坐完,她整个人完全定了下来。
到宋府去打探消息的郑蝠回来了。
禀报说:“侯府门前还是堵着一群书生,后门少了些,我瞅个空子进府去,见到了府里的大管家。管家说府里一切安稳,除了三夫人那边出了些岔子,被暂时压下去了,其余都无恙。三爷刚回去不久,老夫人听说正在宫里陪太后喝茶,要到晚上才能回家。”
顾心点头,“二夫人可好?”
“二夫人着急,但是老夫人不回来,她自己不敢出去托人捞二爷,怕弄巧成拙。知道我去了,她特意找我过去说话,让我禀报主子,若是在外头能想办法的话,她想请您去顺天府牢里看一看,瞧瞧二爷受苦没有。她说家里人现在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不好派人去牢里打听,不知道主子您有没有熟人在府衙。”
“好,我知道了。”
顾心知道二夫人郭氏也是病急乱投医,她一个刚进京不久的村姑,在府衙大牢能有什么熟人关系,想进去探望二爷宋慷,恐怕是不能够。
找赵青青吗?
宋家的事找到赵家去……想起上回奉恩伯特意派人从直水县大牢弄走赵青青,顾心觉得赵家未必肯让赵青青趟这趟浑水。
顾心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人脉还是太窄了。
在直水县她已经能够如鱼得水,干什么都能拐弯抹角找到帮忙的人,可是在京城这地方,她一时只能靠宋恒。
眼角瞄到桌上的银票,顾心突然心头灵光一闪。
对郑蝠道:“你去找一趟捐资四万九千两的那位祝老板,看他认不认识府衙大牢的人,哪怕是个小狱卒也成——而且最好是狱卒这种不起眼的人。送点银子过去,让帮忙看一看二爷关在哪里,有没有受苦,能探听到更多的消息更好,若是不能,只看看二爷是否安好便是。”
李望川既然说祝老板是经营了几代绸缎生意的商人,京城地头肯定人脉不少,说不定能在衙门有熟人。
郑蝠应是,问顾心:“可要透露您的身份?”
宋家未过门儿媳的身份。
顾心在灵感寺募捐,用的是智观大师俗家师弟的名号,并没有张扬自己是宋家的准儿媳。
当然,京里豪门贵户的人,都知道这俗家师弟就是她。
可普通平民未必知道,顾心也不用这个宣传,免得在风口浪尖上给宋家招黑。
这位绸缎铺的祝老板知不知道呢?
以他的情况……顾心推测他很可能知道。
但捐资的时候,她不提,祝老板也没有捅破,只说是做佛事,绝口没提武靖侯府和安陆侯府的名头。
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
顾心道:“不用刻意提宋家。说宋府二爷是我以前结交的信善朋友便是,得知他落难,同为信佛之人,看以往的交情份上,我不能不打探一下他的安危。你给祝老板留下打点的银子,让他低调行事,不用张扬,若是不好办,也不勉强他。”
郑蝠领命而去。
那祝老板刚离开灵感寺不久,正在铺子后堂里坐着喝茶呢。见郑蝠上门,听说了来意,祝老板便笑道:“衙门里有几位老爷经常跟我一起吃酒,大家熟得很,我去问一问便是。”
“不知道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不会不会!平白问一句嘛,能碍着我什么事。我不过是个做生意的,跟朝廷官场无涉,也不懂外头那些争论,书生们再闹事,也闹不到我门上来嘛。那我这就去找人,您可以在这里稍坐休息,等我的信儿!”
祝老板办事利落,立即就带着人出门去了。
郑蝠跟他辞别,让他有消息派人送去灵感寺便是,“……捐资那边还有事情要忙,佛事要紧,我不便在此久留,也免得给您添麻烦。”
“哈哈,您太客气了!那您便回寺里等我的消息!”
祝老板笑着跟郑蝠道别。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到晚间天黑的时候,祝老板亲自来到了灵感寺。
“……宋家二爷在里面是单人单间,没和别的人关在一块,监舍里头还算比较干净,只是没有取暖的,里头冷了一些。人是安好的,没有受罪,牢头知道他身份,也不会苛待他,背着上头还偷偷给他两床狗皮褥子,让他铺在草垫子上暖和着,吃食也都是热的,热水随时要随时有。”
顾心听闻,郑重感谢了对方。
祝老板摆手说不客气,“那牢头跟我认识,底下还有个狱卒也经常跟我家儿子在一起吃酒,熟得很,是我亲眼进牢里看到了宋二爷无恙,才来告诉您。要是没见着人,我也不敢跟您说这些。”
“阿弥陀佛!真是太麻烦您了,竟还劳您亲自跑了一趟牢房,那是什么好地方,寻常人怕晦气轻易不肯进的……”
“您知道,我们信佛的人,不讲究这些晦不晦气的。既然宋二爷也信佛,大家都算是同门中人,我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只是牢头说上头盯得严,所以我没敢靠近宋二爷,装作找牢头有事,从宋二爷监舍路过瞧了一眼而已。我想着,这样行事不招人眼,下次还能进去探望,免得被人盯上,限制了我就不好了。您要是有话或有东西要带进去,我再另想办法。”
祝老板做事这么周到谨慎,让顾心也很意外。
萍水相逢一个人,肯这样用心筹谋,固然是人家想搭上贵门,但人家搭得有章有法又低调,就非常难得。
顾心再三道谢,索性一事不烦二主:“……我想去牢里看一看,不知方不方便?”
祝老板沉吟,“以我的能力,恐怕只能委屈您一下,您可以乔装么?扮作我身边的人,跟我进去给牢头送酒菜?”
他办法想得倒是很快!
顾心点头。
于是立刻就装扮起来,让郑蝠出去找了身寻常的家仆衣服,顾心盘起头发用小帽盖住,扮成了一个青衣小厮。
然后又在护院里头挑了个身手极好的,也扮成小厮跟在顾心身边。
祝老板就带着两个小厮,去京城大酒楼里叫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装了四个几层高的大食盒子,让顾心和护院提着,一起去了顺天府衙大牢。
顾心进去了,外头还有乔装的其他护院在府衙附近候着,祝老板的车夫和跟车仆从都换成了她的人,在大牢后院里停车守着,都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时祝老板和牢头见了面,寒暄一阵,就进了值房,把酒菜都摆上,叫了当班的几个狱卒,大家推杯换盏吃起来。顾心跟护院装成小厮,在值房里站着等候。
等几个狱卒都吃得醉醺醺,东倒西歪时,祝老板跟牢头使了个眼色,说要出去散散酒气,两人便结伴而行。顾心自然跟在后头,假借扶着“主人”,大家一起走出值房。
牢头装着醉呼呼地,一路吆喝着,教训着各个监舍里的犯人,在牢里走了一圈。祝老板跟着,顾心便趁机见到了一间牢房里的宋慷。
她不认识宋慷,是身边的护院指给他看的。
果然和祝老板说得没错,宋慷并没有受苦,衣衫整齐干净,头发也梳得光洁,顾心路过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垫子上打坐,神态安详。
见到了人,顾心彻底放了心。
为免惊动旁人,她并没有上前搭话,隔着栅栏看一眼便走了。
如此无惊无险地出了牢房,她立刻派人给宋家送信去,把宋慷安好的消息告诉郭氏。
宋老夫人已经出宫回家了,郭氏正在婆婆房里抹眼泪,询问怎么才能救出丈夫。
顾心派的人一到,把宋慷的情况说出来,郭氏立刻惊喜非常。
“四弟妹真是厉害!我真没想到她能见到二爷!她是怎么办到的呢,也太让人吃惊了!”
派的人便把顾心乔装进大牢的事说出来。
不但是郭氏,这下连宋老夫人都惊讶了。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顾心竟然肯为了宋慷冒这个险。
家里三个儿媳妇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胆子大。
堪当一句有勇有谋。
老夫人欣慰地露了一丝笑容。
吩咐人道:“把三夫人叫过来,让她拿上管家的对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