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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弦的手心是柔软而温暖的。
这种温暖乍然触及之前的冰冷,仿佛冰与火的交汇一般,叫白子轩整个人倏然一怔。
他呐呐望着那双紧紧握住自己双手的纤纤柔荑,一时竟忘记,这双手并非是他可如此直视的。
这双手的主人,也并非是他可靠得如此之近的。
他平素里虽一向行事豁达,可对于这些男女有别之事却向来分得清楚,俨然是个迂腐之人,从不敢,也不会逾越半点。
可此刻,他却不曾挣脱,也不曾想过要挣脱。
他了解苏夜弦,知她和其他女子不同,不会将这种平常的肢体接触当作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她眼中,哪怕一个拥抱,也不过是对朋友的关怀罢了。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可明知如此又如何?
白子轩仍然察觉自己心中沉寂多年的柔软在这一瞬被无可挽回的触动了!
心间的颤动,激烈得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让他幡然醒悟!
当明白这一点时,白子轩的双手猛然一颤,连忙缩回自己无处安放的双手,退后一步。
他的声音有些急迫,甚至有些慌张:“我没事,他既还活着,那些过往我便不能不想。”
苏夜弦向来在男女之事上神经大条,只道他这般慌乱皆是因那些不好的回忆所至。
再加上白子轩一向循规蹈矩,她自然也不曾朝其他方面去想。
白子轩沉默片刻,这才又缓缓说道:“是,我和他都是鲁班门的人,他是我师兄。”
“什么?”冷烨是彻底淡定不起来了,挂了一脸“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疑惑道:“鲁班门还有医术可学?”
鹤鸣山鲁班门虽素来禁止无关人等进入,但这天下间却几乎人人皆知鲁班门是干什么的。
盖房搭桥,机关暗道,各种匠活,都是他们的长项。
可却从未听说过其门中居然还有医术可习。
白子轩解惑道:“鲁班门自然没有医术可学。”
他又看了一眼冷烨抱在怀里当宝的弩,眼中神色愈发复杂。
“只是我天生对工匠一行全无兴趣,倒是十分喜欢捣鼓药材,师傅便请了他一位医术高明的朋友将我收为关门弟子,我便索性学起了医术,只是他老人家也葬身在了那场大火中。”
“怪不得你医术这般厉害,原来竟是师承世外高人。”平时都是怼他,冷烨难得也夸了他一次。
白子轩却没有半分得意之色,面上反添了几分愁绪:“确是世外高人,只是他脾气古怪,救人全靠心情,当年便得了个随心医师的外号,想必你也对这个称号有所耳闻吧。”
他说得一脸平淡,冷烨却惊讶得差点没把下巴给砸到地板上弄出一个坑。
“你竟然是随心医师的徒弟……”冷烨倒吸了好大一口凉气:“我去……这波操作很厉害了!”
他这般神情倒叫白子轩严肃不起来了。
不得不说,有过那些可怖刺眼的过往,令他自那以后的人生都很难真正开怀一笑。
四年前的他,也不是如今这般低调谦和的。
他也肆意过,天真过……
而冷烨的出现,无疑在他曾经惨淡的人生中充当了一个开心果的角色,竟能令他死水一般的心境重新活跃起来。
故此,白子轩的唇边便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扬起,勾起了一个无奈的淡然笑意。
他问:“有这样惊讶吗?”
“惊讶!当然惊讶!”冷烨坦诚道:“世人都以为随心医师没有传人,那些妙手回春的医术和叹为观止的御毒之术也都早已随他远离尘世,这世上再无可起死回生之人,如今你竟说是他的关门弟子,如何能不惊讶!”
冷烨摇摇头,仍觉得此事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你这身份一说出去,金山银山人们上赶着便会送过来,就如煜书的手艺一样,那都是金饭碗啊!”
苏夜弦头痛的扶额。
感情这货如此激动,竟是因为认识了两个端着金饭碗的铁哥们吗?
她不觉得冷烨缺钱啊?
尤其留在君慕宸身边之后,君慕宸给他开出的工资可是远远高出同行水平好几倍的!
可怎么只要一提到钱,他每次都跟掉钱眼里了似的?
“你有点出息好吧?”苏夜弦鄙视的瞥一眼望着白子轩就像看见了一座银行金库似的冷烨,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质问:“现在的重点是钱吗?”
真是头大……
冷烨嘴角抽抽,全无尴尬的笑了。
咳……重点好像真的不是钱……
于是他十分生硬的转了个话题,如一个好问的孩童一般问道:“那后来呢?那场大火又是怎么回事?人们都说那是一场意外,可我看煜书那模样,绝不是意外那样简单,只是他绝口不提过往之事,我便也无从知晓。”
提到那夜大火,白子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显然又再次动荡起来。
那夜太惨烈!
脑海中蓦然闪过的,皆是冷酷错落的刀光,鲜红喷溅的血,还有铺天盖地的火油和四面八方射来的带火的箭支。
那些同门凄厉的惨叫声,杀手们手起刀落的声音,一时间仿佛都响在了耳边。
是!
如此残酷血腥的画面,只要稍有人提起,记忆便会无情的被拉回到那片狰狞血海之中!
叫他心痛如绞!
白子轩沉默了好久,才努力平复好心中涌起的阵阵狂风巨浪。
良久,他才恨声道:“鲁班后人,皆精通房屋建造,擅各种机关暗道,怎么可能出现失火之时无法控制,任其烧成灰烬这种荒唐之事!即便真是如此,本门之中又岂会没有应急逃生之道,以致门人几乎尽数葬身火海,只余我与师兄侥幸活命!”
在此之前,苏夜弦并不知晓关于鲁班门之事。
她甚至十分惊讶在这个时空竟然也有鲁班的存在。
因此,此刻她便也只是当个听众,并不随意插嘴,在一旁听着白子轩和冷烨交谈。
却又听冷烨说道:“可鲁班门向来与世无争,又如何会引来这称劫?”
白子轩的声音此刻却带了些许寒意:“还不是因为《鲁班遗书》。”
“《鲁班遗书》?”冷烨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东西的:“只是为了那本书,便将整个鲁班门付之一炬?”
这是要多么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得出这等灭绝良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