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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盈和钟叙对着轮回境中景致看得如痴如醉,只觉里面所呈现的一切皆新奇无比。从未想到,人力竟可创造出如此壮观宏伟的城市,甚至怀疑或许这就是天界真正的样子。
正自心中感慨之时,轮回境中画面转变,现出三个女孩来,长得同雪盈、古艾、羽欣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雪盈那头披肩的银发,变作了乌亮的青丝。而羽欣头上的一对猫耳,也变作了普通的人耳。
三个女孩都穿戴着式样怪异,但又贴身漂亮的服饰。那些衣服不再是长至脚腕,以腰带束缚的长裙。而是上衣剪裁得只到腰间,下身则或是穿着合身的长裤,或是精巧的短裙。
只见她们从一间摆满桌子,仿似书院一样的屋子中走出来。有说有笑地下了楼,穿过一块铺满草坪,两边摆着大大的,挂着渔网的铁框的广场。步下一道缓坡,走出一扇打开着的铁门。
在铁门外边,三个男孩站在路边,见了她们立即大声呼唤。当轮回境现出三个男孩的脸时,竟是钟叙、石温、越猿三人。而他们的穿着也同女孩们一样的怪异,似乎幻境中现出的人,根本就没有谁会身着长袍。
“你在想为何这几人同你们如此相像,”谛听说道,“其实这几人正是你同自己的好友。只不过并非这一世,而是来世之时。”
“来世!”雪盈已经明白,谛听所谓能听宇宙之音,正是可以听到万般生灵的心声。或许还能听到更深远的一些,她并不明白的声音。
“你是说这里面显示的是我们几人的来生,未来的景象?”
“也对,也不对。”谛听道,“的确是你们的来生,但里面的人依然是你们自己。”
雪盈越听越是糊涂,满脸现出迷茫的神情。
燕空羽看出雪盈的疑问,抬起宽大的袍袖一挥,将幻境影像散去,轮回境立刻回复了本来的平静。
“轮回境中所现正是你们自己。”他说道,“不过不是此生,也并非投胎转世。”
“既然不是投胎转世,”钟叙奇怪道,“那为何又说是来世呢?”
“说是来世,不是以你们的生命为准,而是在说整个宇宙的生命。”
“整个宇宙!”雪盈大惊。
历来只晓得宇宙是个无尽的浩瀚空间,却从未想过,宇宙也会有生命。若真是如此,大地也是在宇宙之中,若是宇宙没了,大地也必然会消亡。
“宇宙也有生灭之时,”燕空羽道,“唯一永恒只有轮回巨盘,巨盘不断地转到,每转一圈,便是宇宙由生到灭一次。新的宇宙产生之后,曾今发生过的一切都会再次从新开始,只不过会产生一些不同地变化。而你们刚才所见到的,正是下一个宇宙中的你们。虽是经历大致相同,但却还是会有许多出入。”
“既然发生过的一切会从新来过,为何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呢?”
“这样说吧。”燕空羽沉思了一会道,“如果当日你母亲只想着救你,而不去管那些梅园村民的死活,你想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应该会在娘的身边长大,”雪盈思忖道,“但如今生活在梅园的村民却会早已经死去。我未必会再认识古古、胖胖他们,也可能不会看到轮回境中的奇景。”
“正是如此。”燕空羽点头道,“一个决定,便会改变许多的结果。那无数年月,无数人的累积,所产生的改变就会难以估量。正是因为如此,或许每一个宇宙中的苏轼都会写出《水调歌头》,但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却定然会有所区别。”
雪盈忽觉心中苦闷,道:“那就是说,如今我经历过的种种苦难,下一个我依然会再经历一次。”
“你忘记我刚才所说了吗?”燕空羽温道,“一个决定,总会改变许多事情。以后无数的下一个你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那将由她自己来选择,自己来决定。而如今你所该做的,是知道自己会如何去选择。”
雪盈听得忽如醍醐灌顶,心想:观下一宇宙中的世界,是何等的太平盛世,但是悲是喜,还是要在下一个自己的一念之间。如今虽是世人都排斥我是半妖,那又如何,与其顾影自怜,觉得什么事情都是被逼无奈才去接受,倒不如自己下定决心,作些喜欢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心中隐约冒出些想法来,忍不住露出个淡淡地笑容。
“便是她了。”谛听忽道,“她心中所想,正是我之所望。我当出世一段日子,助她成事。”
“圣尊已然决定,自然是好。”燕空羽向谛听抱拳道,“你不在的日子中,我当恪尽职守,代圣尊守护轮回巨盘。”
“此女命中注定有四圣相助,”谛听道,“一切皆是天命,非是我等可忤逆,自然是要随她去的。待得我回来之时,便是你飞升之日。”
“你是在说我吗?”雪盈问道。
听着谛听同燕空羽的对话,她几可肯定,他们在谈论的正是自己。
“带你二人来看轮回巨盘,不过是次要之事。”燕空羽道,“重要的其实是要圣尊与你一见,看你是否就是那个它所在等待之人。”
“等待之人。”雪盈惊喜道,“我有什么特别的,会值得谛听相随?”
“非只是我要随你。”谛听道,“日后机缘到时,獬豸与琉璃自也会助你成事。”
“成事。你们想我成什么事?”
“你刚才不是已经想到了吗?何必我来说明。”谛听道,“不过我们注定跟随于你,不管你做何决定,我们都会助你。”
“任何决定?”
“对!不管你是想天下太平,或是想平淡一生,甚至是想天下大乱涂炭生灵,我们皆会在你身边,直到你抛却肉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