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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柳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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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贼,赶紧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要喊人了!”正值盛夏,福润在云岫庵已经呆了三个月,与庵里里里外外都熟悉起来。

福润穿着薄纱的罩衣,里面是嫩黄的肚兜儿,下面系着散腿儿的葱绿裤子,梳着两个包包头,跑的飞快,“小贼!站住!哪里跑?!”

跑在福润前面的是一个干瘦的小子,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头发剃的短短的,穿着粗布葛衣,也有些破旧了,随着跑动,露出了大量的皮肤,黑黝黝的,一眼就是个贫苦孩子,“站住!”

那孩子边跑边回头朝着福润笑,“我才不站住,我又不傻!”一口的大白牙,闪的福润眼睛都疼。

福润脚上穿着粉底儿绣花鞋,小小的脚跑的飞快,誓要追上前面的小贼,眼见着要出了云岫庵的地界儿了,那小贼停了脚步,“你别再追了,你长得这样圆滚滚的,有的是人喜欢,你再跑,就要被拍花子的拍走了。”

“你还苦口婆心的劝起我来了,要不是为了抓你,我能跑出这么远来?赶紧的跟我回去,不把给我弄坏的东西清算明白,你就别想走!”福润双手拄着膝盖,大口的喘气儿,看离着云岫庵着实远了,也有些慌了。

四周寂静的很,除了蝉鸣,连蛙叫都没有,田里种的是谷子,风吹过去,唰唰唰的响,“赶紧的,愣着干什么,回去啊!”

被福润小小的手一扯,那小贼像是僵住了一样,同手同脚的跟着福润往云岫庵去了。

“说吧,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这云岫庵里住的都是女眷?是你一个男人能涉足的?”福润在庵后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那小贼老老实实的垂手站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来干什么来了?”

“我叫瓜瓜,是后面大柳树庄子的。”小贼蔫头巴脑的回答道。

福润却是不满意,手里捏着根儿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柳枝儿,甩的啪啪作响,“瓜瓜是个什么?你姓什么?大名叫什么?来干什么来了?”

“我姓柳,就叫瓜瓜,柳瓜瓜。我来,我来……来看你。”柳瓜瓜说道最后有些磕巴起来,黑黝黝的脸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福润猛地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站在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看我?看我干什么?我是多长了一双眼,还是多长了四只手?我有什么好看的!”

柳瓜瓜想了好一会儿,又说了句,“我想认字儿,我听说你识得字儿。”

柳瓜瓜的话,福润并不怎么相信,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孩子,就想起了她小的时候。

比这个还要艰难的,那时候她是想要本好的修习法决,只是怎么可能呢?找不到任何机会,但凡有一丝可能,就要去试试,只是到最后,练得还是那本烂大街的,连福利院那种地方都能随意拥有的。

“你想识字就说想识字行了,你跑什么?还把院子里的大缸撞了个窟窿,你说这么办?我还以为你偷了东西呢。”看柳瓜瓜从上到下一身儿破的露肉的葛衣,也不像是能藏了东西的样子。

柳瓜瓜滴溜溜的眼珠子乱转,“我就是看你长得太好了,被吓了一跳,我还以为看见仙女了呢。”

这要真的是个七岁的孩子,肯定要被柳瓜瓜哄住的。

“以后每天午时,你到这里来,我一天教你五个字,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福润说完,转身离开,再过一会儿,要开始抄经祈福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柳瓜瓜兴奋的蹦了两下,果然是个心软的大小姐!

柳瓜瓜是听村子里的婶娘们说起这位冯小姐的,据说是京城里大官儿家的小姐,是来庵里为府上祈福的,据说长得天仙样的人物儿,小小年纪能写会画,可人儿的紧。

柳瓜瓜念不起学,却想识字儿进学,就把脑筋动到了冯小姐身上,这件事儿他谁也没告诉,他就是想着,若冯小姐不同意,他就当看看天仙样的人物儿是什么样,要是冯小姐同意了,就真的是他的造化了。

刚才不过是他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冯小姐给听了个正着,以为他是小贼,这才追了出来。

他却不知道,福润早就知道他进来了,看他满庵的乱转,院前的大缸被他撞了几次,要不是材质结实,早被撞破了。想着其他的人都要午休起来了,怕他被人抓住,这才追出去的。

“姑娘可是起了?”雨珠在帐幔前轻声儿唤着,“姑娘,姑娘……”

福润闭着眼睛正用功呢,“我起了,你拉开帐幔吧。”

这三个月来,府上果然对福润十分上心,丫头婆子们也渐渐对福润忠心起来,前儿来送份例的管事把她和丫头、婆子们的身契送了过来,她正经成了良民,而奴才们的身契也让她捏着了。

如今福润早、中、晚都要祈福的,抄经、拜佛、数佛豆,自有人把福润数出来的佛豆拿去布施给穷人,诚心实意的为府上祈求平安的。

正是午时,蝉鸣阵阵,庵后的大石头上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只听女娃儿开了口,“你可记住了?这本书是我抽空为你抄的,你拿回去,要好好保管,若是丢了,再没第二本了。”

柳瓜瓜把手在衣摆处使劲的擦了又擦,才接过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小册子上三个字,柳瓜瓜都不识得,却不妨碍他问出,“这是……《三字经》?”

福润点头,“你很聪明,认真学习,会有更好的出路的。”

一个女娃儿七八岁,一个男娃儿五六岁,说的认真严肃,远远看起,不知道有多喜人,“姑娘……姑娘……”

“有人来找我了,你走吧。”福润摆了摆手。

看柳瓜瓜跑远了,这才应了一声儿,“我在这里。”

霓儿和裳儿找的满头大汗,“姑娘,您怎么在这里?雨株姐姐看您床上没人,差点儿没晕过去,如今往庵前寻人去了呢。”

“去找她回来吧,我没事儿,不过是太热了,到这儿凉快凉快。”福润吩咐去找雨株回来,从大石头上下来,这庵后一块大石头,一棵枝繁茂密的大槐树,果然还是这里最舒服的。

“姑娘可吓死奴婢了,这荒郊野外的,若出点儿什么事儿,奴婢可怎么跟老太太交代啊,”雨株跑的香汗淋漓的,喘着粗气与福润说话,“以后姑娘去哪儿,可一定要叫着奴婢,要不然奴婢这个心啊,都要吓死了。”

福润点头,“知道了,知道了,小管家婆。”

雨株恼怒,“姑娘!”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不是小管家婆,不是,不是……”

刚开始的时候雨株还根据老太太的吩咐看着福润,有什么异常及时上报的,如今老太太问的少了,雨株也开始避重就轻了。

前儿福润收到喜珠儿的来信,府上忙乱乱的,也顾不上她了。

大爷要定亲了,果然就是江姑娘,祖父是太子太傅的。比马姑娘更好些。

而郎家千金,选秀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郎姑娘就算不做太子正妃,也得是两侧妃之一,冯府是不用肖想了。

而大姑娘,据说老太太出手了,如今府上个个都安静如鸡,缩着脖子老实着呢,生怕这阵风儿吹到自己头上来,到时候是好风坏风,可就说不准了。

云岫庵常年得冯府的供奉,是个挺富裕的庵,与大慈悲寺隔着不远,周围三五顷的地都是云岫庵与大慈悲寺的,常年典给周围庄子的人家种着,与这些庄户人家也算来往密切,不知道底细的庄户人家当福润是真正的大家小姐,对着福润,真真是再小心不过的,“姑娘可小心着脚下,这泥土地可不是好走的,要是不小心摔了,不是闹着玩儿的。”

福润年纪又小,不做功课的时候,也常在外面行走的,不过是从不走出云岫庵的范围,“婶子放心吧,我脚下有劲儿着呢,摔不着!”

雨株大宅子里长得,对去周围的泥土地里转来转去极为抵触,福润也不让她陪,多是领着霓儿或裳儿,今天是裳儿跟着福润,裳儿手里提着小小的提篮,里面是干净的白水、一小碟点心和一件轻薄的外衫,防着福润脏了衣服好立时换的,“姑娘,小心些走,要是真摔了,可就不好看了。”

“柳爷爷能跟我说说这种菜的窍门不?”福润示意裳儿把小点心递给坐在地头吃手指头的柳爷爷的小孙孙,“柳爷爷跟我说说黄瓜和茄子的事儿就行。”

云岫庵也是种菜的,柳爷爷是种菜的好手,云岫庵年年都要雇佣柳爷爷种几样菜的,柳爷爷出手,庵里的菜年年都吃不完,长势极好。

柳爷爷眯着眼睛看小孙孙吸溜着口水吃那精致的小点心,“你这小娃儿要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了,不用给他吃这个。”

“给他吃就吃了,柳爷爷不用计较,到时候您多多跟我说说黄瓜和茄子就是。”福润也蹲在地头上,跟柳爷爷拉着呱儿,听柳爷爷说,“这黄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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