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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明如!”韩红药立在花家班的后院,高声唤道。
“谁呀!”从戏班的一间厢房里,探出个容貌清俊的小厮。
“花明如呢?”这“花满月”戏园虽比不得韩府,不过登时要寻个人出来,却也没那么容易。
韩红药转了一圈,情急之下,便站在院中开口唤道。
“你寻我师兄何事?”那小厮原是花明如的师弟。
“和你说有用?花明如呢?”韩红药着急林芷的病情,因此对着小厮并没什么好腔。
“您是韩大小姐吧?”那小厮看来人气宇不凡,料想除了韩府的“韩红药”,放眼这沙镇的女子,也是绝无他人。
韩红药扫了一眼小厮,“花明如不在?”
“我师兄他还没回来呢。要不,您先暂且在这儿歇歇脚?”
那小厮说着,就预备去屋里搬椅子出来。
“谢了。不必。”韩红药向着戏园外走去,“要是花明如回来了,烦劳告诉他一声,韩府‘韩红药’有急事找他!”
这大小姐果然独树一帜,寻常女子的名讳,生人问起莫不是三缄其口,她倒好,大大方方的就自报家门了。
正在此时,就听得有人笑道:“大小姐有何急事?”
花明如身穿月白长衫,从戏园子外面走了进来。
“随我去韩府!”韩红药不由分说,风风火火的就要带着花明如离开戏班。
花明如有些愕然:“大小姐这是……”
“林芷快死了!”韩红药说话间,已是走到了戏园门口。
花明如面色一凛,紧跟上前,“什么?”
“去了你就明白!”韩红药脚步不停,见花明如怔了,又回身催促,“走啊!”
“等等!”有个女子的声音自韩红药背后传来。
饶是韩红药心急如焚,但听到这个声音,也不由停下步子转回身,“是你?”
那女子正是偶戏师“黛黎”。
她怀中,依旧是个裹着黑布的物件。
偶戏师的出现让韩红药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忆起黑布之下的红衣偶人,那个,酷似林芷的偶人。
“黛黎见过大小姐。”面纱之下的偶戏师让人看不清本来的面目,韩红药反倒向后退了一步。
似是觉得如此不妥,韩红药站定了皱眉道,“方才,是你?”
“黛黎愿与花老板同去韩府。”偶戏师说着,又望了花明如一眼。
花明如似是没有料到偶戏师的突然出现,也是愣了下,但见她如此,便开口道:“大小姐,实不相瞒,黛姨她精通药理,如若她在,那丫头必定性命无虞。”
“这……”韩红药沉吟道。
“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如今,韩红药也找不到还有谁能救林芷了。
“清泉,我随大小姐去韩府,这儿的事先交给你了!”花明如临走时,又向着方才那小厮嘱咐道。
“师兄!您自去就是。”那名唤“清泉”的小厮跟着上前两步,“大小姐您走好!”
他话音未落,韩红药已是出了花满园戏班,花明如同偶戏师黛黎紧随其后。
唯有那师弟花清泉,独自站在戏园门口,出了好一会儿神……
林芷的情况比花明如预料的还要糟糕。
之前,不过是突然昏倒,借着黛姨事前给自己“清神露”,没过一会儿,那丫头便安然醒转。
如今,她似是高热不退,如一株失去水分的嫩苗,迅速走向枯萎。
“大小姐,她这样多久了?”
花明如看着林芷焦黄的一张小脸,那嘴唇裂的就像在沙漠中寻不到水源的囚徒。
然而,分明那日在沙府见到林芷,她看上去气色尚好,怎么才短短的几日,就变成这般模样?
看来,韩红药所言,并未虚张声势。
“说来也怪……”韩红药将这两日韩府发生的事情对花明如说了个大概。
只是,她注意到,从进了林芷这屋时,偶戏师黛黎怀中的那个物件,不知何时已揭去了黑布,果然,栩栩如生的红衣小人儿正被偶戏师抱在怀里,似乎进入了沉睡。
她想起林芷那日的话——
“大小姐,你瞧着,那偶人,像不像是有魂儿的,她长得,像不像我……”
真的很像啊……
长发乌密,下颌尖尖,甚至,就连那微微上翘的鼻翼,都如出一辙。
这是偶然?
如此相似的偶然?
韩红药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此时,林芷眉宇间因高热不退而生出的痛苦之状,仿佛都在偶人儿的面上有了几分肖似。
“大小姐?”花明如方才不知在说什么,韩红药一句都没有听到。“啊,”韩红药似是无意的站在林芷与偶人之间,她背对着偶戏师黛黎,看向花明如道,“这丫头,可还有救?”
花明如颔首道:“有。”
韩红药,要的就是花明如这一句肯定的答复。
“那好。”她伸出手,“药给我就是了。”
“无药。”她身后的偶戏师黛黎开口说道。
“无药?”韩红药转身盯着偶戏师,又回头望了花明如一眼,“花兄,此言何意?”
花明如先是同韩红药一般,难以置信的望着黛黎。不过很快,他的面色恢复平静,“大小姐,这丫头此时,确已无药可医。”
“莫非花兄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韩红药压着怒气,她真是疯了,就连医者葛老都说林芷病入膏肓,她居然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戏子身上!
花明如沉默无语,似乎事情也出乎他的预料。
韩红药冷笑道,“是红药唐突了。”
她转身唤着门外的碧螺道,“送客!”
“无药可医,并非无可医治。”偶戏师黛黎缓缓说道,她怀中的偶人不知她用了什么技法,竟然睁开了双眼,仿似在凝视着榻上昏睡不醒的林芷。
韩红药的心中蓦地一沉,她按捺住几乎想把那偶人丢出去的念头,冷声说道:“愿闻其详。”
“大小姐稍安勿躁。”黛黎抱着偶人上前两步。
韩红药立在原地,只是紧盯着偶戏师的双眼。
“这孩子,交给我吧……”
偶戏师的声音越发轻柔,韩红药紧绷的意志,渐渐的,渐渐的,在这声音中松弛……
她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