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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 战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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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但雁儿对他们的称呼还是感到别扭。在肃州时,他们不让叫“大人”,叫老赵、老林又不习惯也觉得不够尊重,更不敢像他们一样直呼其名,按照他们的习惯叫赵总、赵工、王工、林工……

“赵总?王公公、林公公?”这都什么称谓?可这个林大人不像公公啊?

“不是公公,是什么工程师,林工程师,简称林工。”

“工程师?几品的?”

“我不知道几品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所说的工程师好像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那种人。大家都认为他们是神仙级的高级匠师。他们也有几个兵头,就是职业军人的那种,大家就叫他们长官。”雁儿选择性的忽略了他们品级。

她早就听他们说过上校军衔是“县团级”相当于七品,自己仅仅是个比九品村官还小的少校,大殿上那些可都是四五品以上的大官。在雁儿的心目中就算一二品的都点检、都虞侯也比不过相公他们的七品上校。

“你说那个秦。。。总指挥说你们真的能拿下太原?”

经历过华军几场战争、见识过铺天盖地炮火的雁儿对此充满了信心:“长官说能拿下就一定能拿下,他们想要的城池没有人能守得住。”

看到符后满脸的怀疑不相信雁儿说道:“太后请放心,秦长官他们让您亲征就是给您重新立威的机会,到时候大军凯旋回朝的时候看谁还敢不服从太后您?”

林岩秦勇他们走了过来,秦勇递过几张纸给符后:“等群臣召集后你就下旨,当然,这只是我们的大概安排,等你宣布完毕可以让大臣们再商议补充。记住,你是太后,万人之上的太后。要有威严,别让他们轻看你。”

文武百官奉召已聚齐崇元殿,符后款步上前抱起宗训端坐在龙椅上。

兵部尚书张昭清了清嗓子正要宣读法师草拟的“计划书”,

“等等,”符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虽然雁儿说过那些法师根本不在乎什么赏赐,但仅有的几个护驾功臣不能不奖励。怎么能把论功行赏这么大的事情给遗漏?这么多的文武官员仅剩下张美韩通等几个“忠臣”怎么能不不奖励?

以前这些都是范质、魏仁浦他们打理,自己连这几个人的官职都记不全。算了,领会精神就行。

还有斩杀赵家之事只能瞒过法师一时,以他们之精明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与其让其追问不如现在就昭告天下,难不成你们法师能把砍下的头颅再接回去?

符后撇了一眼退到墙边的雁儿,看到她鼓励的眼神后放下宗训站了起来:

“承蒙先帝在天之灵及众位法师庇佑,我大周顺利平息此次兵变,安然无恙。

今赵匡胤、赵匡义犯上作乱篡权某位,理当凌迟。

现赦免九族,抄斩全家;兵变之事到此结束不再追究。”

秦勇一听要抄斩赵氏全家便举手叫道:“符后,不可以……”

没错,你举手了,可没人同意你发言啊,这儿是朝堂!竟敢打断太后讲话,你不想活了?众大臣虽然愤愤但也无奈,谁让人家是法师,是平息兵变的功臣呢。

只有韩通对他嘿嘿一笑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晚了,秦小哥。已经满门抄斩,我监斩的,而且亲手砍了赵匡胤。”

范质、王溥等也是一脸的得意:幸亏动手够快,谁让你们赖床睡懒觉来着。俗话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子吃。早起的虫子……知不知道怕你们早起阻拦赵家连断头饭都没吃?

秦勇无奈的望着老爸和林岩,林岩只是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秦华小声呵斥:“谁让你小子一大早就到处乱跑!要不他们早告诉咱们了。”

秦华、林岩等来到大殿时就从众臣的表情中看出异样,但秦华根本不在乎赵匡胤的死活。

符后见先斩后奏只有这个后生出来阻拦,那个林法师和秦指挥并未有什么异议,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再看到雁儿等人鼓励的眼神,一改往日柔弱,更加神清气爽、底气十足继续宣道:

“现特别奖励此次护驾功臣:

“侍卫军都虞候韩通晋封卫国公,依前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检校太尉、同平章事;以三司使、左监门卫上将军张美为归德军节度使,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左千牛卫大将军张熙载为殿前军都虞侯、加检校太傅,控鹤厢使刘延钦为侍卫军都虞侯、加检校太傅。

升同州郡为州,以同州郡丞王耀为刺史,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永兴军韩城防御使王潇为同州节度使,节度护国军,加检校太傅、同平章事;永兴军同州亲兵指挥使王皓轩为同州防御使、依前同州亲兵指挥使、加检校太傅;永兴军韩城防御使属下都头夏翰为韩城防御使、加检校太傅。

范大人、魏大人,哀家对军职所属了解甚浅,欠缺之处你们给予补充更正。”

众大臣大为惊讶——这还是昨天那个追着范质等人哭哭啼啼的太后吗?这才多大会儿符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要是以前也这么威严那小子他敢策划兵变吗?

张昭得到太后眼神示意后开始宣召征讨令:

“太原自刘崇至刘钧,长期以来割据一方、分裂华夏,并多次勾结契丹、袭扰中原,今皇帝、太后御驾亲征讨伐之。

现八百里加急召淮南节度使李重进火速进京;召永兴军李洪义、陕州袁彦至河中待命接驾。

命侍卫军都指挥使李重进为北征招讨使,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袁彦副之,讨伐太原刘钧。

张永德率殿前军三万为前军,即刻起兵;经澶州、磁州、镇州直逼太原城下;

张熙载率殿前军三千为左中军,刘延钦率侍卫军三千为右中军,魏仁浦、张美为监军随中军护驾出征;至天雄军由符昭信(符彦卿次子,官天雄军衙内都指挥使)随之;

李重进率侍卫军三万为后军随后跟进。八百里加急通知沿途各州,为大军提供粮草及御寒之物;

召西平王李彝殷,率定难军向东绕过岚州、宪州、石州直接逼近太原。

符彦卿、韩通暂典京都诸军;范质、王溥、王着、吴延祚、薛居正、陶谷等处置朝中事务。

以上为草案,诸位大臣现行商议,等形成决议后即刻实施。

大殿一片哗然,众臣议论纷纷,各自提出补充意见。

大军立刻出征没有问题,昨天刚返城的粮草还没卸车呢;通知沿途各节镇也没问题,让他们去战场看看法师的战法也没坏处。

只是幼帝和太后的中军随大军而行…先帝可是对李重进大大的不放心啊,而且北边还有赵匡胤的发蝎令坤、以及半道上的慕容延钊。要不,您二位及中军也跟法师一起走?

范质、魏仁浦等人围着秦华、林岩在幼帝、符后的龙椅前商讨具体细节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北汉得到消息向契丹求援怎么办?

——就怕契丹不出兵或出兵太少,否则咱们过去这么多人干嘛?

不是说返城大军是不安定因素,顺便让他们减轻一下“叛军”的负罪感吗?

——没错,但如果咱们只上两三万兵马攻打北汉,契丹也顶多派过来万余援兵。这次各路十余万军马去进攻北汉,契丹会过来多少援军?

众臣满脑子的疑惑,现在打仗不都希望对方没有援兵、或少量援兵吗?还有盼着大批援兵的。你们了解辽军的战斗力吗?到时候还有机会拿下太原吗?

秦华不想告诉他们详细的作战计划,只说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拿下太原、收复北汉和消灭大量的辽军。

林岩补充说:“这次出动大军众多,我们可以在太原城下集结大量人马先吓唬他们一下,让他们去契丹求援,然后连带援军一起灭掉。”

“那万一南唐在江淮袭扰……”

——别怕南唐趁机偷袭,想收拾他们正没借口呢!

众臣瞠目相望无言,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你们从西域不就过来二百余人吗?加上韩城这边的三四百杂役你们还能几线作战?你们顾得过来吗?

难道你们真会妖法?虽然你们一直说自己是法师但我们知道这只是蒙蔽众人的托词而已,难道传说中你们千余兵士及杂役,而且还只动用一半就灭掉几万回鹘军是真的?

林岩示意秦勇让几个太监帮忙挂上临摹的巨幅地图。

王着带回来的地图和望远镜因世宗驾崩一直被搁置在御书房,范质他们也仅仅是在刚拿回来看过一眼,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对望远镜感兴趣,每个人都拿着张望了半天。

但对于地图他们则抨击的一文不值:没山、没水、没关卡、没城池,这是地图吗?这不就一注明了地名的纸吗?之所以没敢扔掉,是因为这是带给皇上的礼物,尽管皇上已经驾崩。

但秦华拿着一支细棍指着地图一讲解,他们才发现这张简易地图比他们那些堪称艺术品的地图实用的多。首先是比例,他用手指大概一测就能说出任意两地之间的大概距离,能说出各主要山脉的高度及地貌,甚至还能说出各州各节镇的驻军情况。

秦华说大军刚刚返城、粮草物资齐备,大军明日(正月初六)开拔,由泽州、潞州、于沁州集结;乙丑(正月廿五)成德军由镇州、义武军由定州向西逼近沂州、代州,丙寅(正月廿六)定难军向东绕过岚州、宪州、石州直接逼近太原。

我华军所部及王耀、张铎、李洪义各自带领千余亲兵自河中、解州、绛州、晋州、汾州到太原城下。

所有各部于己巳(正月廿九)部署完毕,以上安排已把天气原因计算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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