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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非柏垂下眼帘,都说承熙长公主温柔贤淑,知情达理,女戒妇道皆是上等,可这么一个人会教出这样行事肆意大胆、不受礼制的女儿?怕是传言有误吧。
季非柏暗叹这一家子的事情可真多,希望自己那位未婚妻嫁过去后可以老实点,别折腾。
“让非柏看笑话了。”柳昀强撑起笑脸对季非柏说道,“已是近午,不如留下用膳?”
季非柏察觉到他话里意思,微微一笑,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多谢伯父好意,只是侄儿今日身体略有些不适,改日一定叨扰。”
柳昀僵硬的说道:“既如此,我就不留非柏了,有什么事一定要来跟伯父说,不用见外。”说着将人送了出去。
季非柏又应和了几声,拿了把伞,跟着下人便离去了。
季非柏前脚走,柳昀后一脚就气的摔了杯子,还是他最喜爱的青瓷裂冰纹杯,“宅梧,去找那个孽女,让她滚去祠堂。”
宅梧欲言又止,刚回来时两人不知为何吵了一架,然后柳玖溪就被关到了祠堂里,第二天打开门一看,灵牌什么的全被掀到了地上,而柳玖溪就披头散发的站在供桌上,目光阴森。
这次他可不敢再把那位小祖宗关进去了,否则这后果承受不起啊。
好在柳昀也很快就想起来上次的事,气的挥手间震碎了一张梨花木桌,咬牙切齿的说道:“去她那里看看,给那个莫公子好好安排个屋子。”莫公子三个字,被他说的极重,愤怒的语气也掩盖不住其间流露出的浓厚杀意。
他眼睛还没有瞎,那人哪儿是什么世家公子?分明就是一个杀手一般的存在,不知怎么的就蒙蔽了柳玖溪的眼,想要攀上枝头当凤凰,也要看看自己够不够斤两!
宅梧应了一声,不敢拖延,急忙过去了。
回到院落里,玖溪打了个哈欠,人就像没骨头一样,往莫孑身上一趴,“莫孑,你帮我弄点热水,熬点姜汤,我想洗洗去睡。”最近真困,好奇怪。
莫孑直接把人打横抱起,进了屋子,将玖溪放到床上盖上棉被后,才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离开。
犯困的时间越来越长……主子的情况不像是感染了风寒,到像是……
杏鹭苑的厨房荒废了好多年,虽然收拾了一下,但依旧很脏乱,透着股霉味,柳玖溪也没打算常住,所以就没大张旗鼓的让人收拾。
莫孑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昨天剩下的那半块姜,看来是被哪只老鼠偷吃了。不过老鼠吃姜吗?
莫孑只好去大厨房。莫孑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正与做好糕点要走的柳堆烟撞上。
“你是……”柳堆烟打量了他一下,衣料是不菲的云锦锻,但做工一般。这人样貌倒是算得上俊朗,只是面容上的阴鸷生生的破坏了这种俊朗,让人看到他时只想着赶紧离远一点。
尤其那身冷厉气质,活像个杀手,家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人?不会是非柏哥的侍卫吧。柳堆烟双眸一亮,“你可是非柏哥的属下?来此有何事?”
莫孑想了一下,这大概就是主子所提到过的柳堆烟了吧――――那个恶毒的会将死老鼠毒蛇放到她被窝里的妹妹。听到柳堆烟的问话,并未回答,直接越过她进了厨房。柳堆烟脸色有些发青,这人真是无礼,肯定不是季非柏的属下,立即就想让人把他抓起来。转念又一想,自己金枝玉叶的,跟他计较什么!平白掉了身价,万一是哪位重要客人的人,岂非闯了大祸?
柳堆烟对厨房里的人使了个眼色,冷哼一声,拎着糕点盒走了。
厨房里的人都是人精,眼见这人得罪了三小姐,自是没什么好脸色。
莫孑随手扯了个人,问道:“姜呢?”
“我怎么知道!”那人甩开莫孑的手,走开了。
莫孑沉默了一下,自己在厨房转悠开来。很快就从一捆青葱旁边找到了,然后又旁若无人占了个炉灶。旁人想要斥责,但是被他那目光一盯,跟掉入冰窟窿一样冰冷。
莫孑往炉膛里填了几根木柴,明晃晃的火光映在脸上,添了几分暖意,思绪渐渐随着满屋子的烟雾飘散。
……
“你真的让人生厌。”小小的姑娘形销骨立,哪儿怕是厚重的冬袄,也遮掩不住她的清瘦,清澈见底的眼里则是一片厌恶,极深处却是死寂一片。
十五三静静地跪在一旁,不言不语。他不明白自己藏的好好的,这小姑娘是怎么发现的,更加不明白的是这小姑娘怎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简直是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他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虽然是深冬,但依旧是一袭简朴单薄白衫的堤诃走过来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泛着心疼,“告诉叔叔,叔叔收拾他。”
“他是奴隶,对吧?”只有奴隶才会穿麻布黑衣。
十五三清清楚楚的听到对方接着说道:“堤诃叔叔能将他送给我吗?”
“自是可以。”
十五三木然,早就习惯被人如此对待了,再者,令牌都未转让,这不过是个玩笑,“属下拜见主子。”
玖溪冷冷一笑,小小的脸上浮现几分鬼魅般的阴森,“你想叫莫孤还是叫莫孑。”似水夜色自孤,如豆灯火独孑。
“听凭主子意见。”叫什么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不过……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真的挺幸福的,而不是一个冷冰冰的数字,总是提醒着自己冷冰冰一片黑暗的人生。
“那你就叫莫孑吧。”玖溪低低的声音传来,“抬起头,看着我……别做出一副恭顺听从的样子,看着就恶心!”
“属下不……”莫孑话未说完,便听到破风声,然后脸上有些痛。他却连眉毛都未抖动一根,因为跟以前的那些伤比起来,这一巴掌简直是不值一提。
“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莫孑道。
然后他就听见对方压抑到嘶哑的声音,“有个人以前也这样,总是一副愿打愿挨的恭谨温顺的样子,可后来却以下犯上!”
玖溪蹲下去,仰着脸看着他说道:“你让我罚,我就如你的意,你就跪着吧,仔仔细细的想你犯的错。”
犯的错?他犯什么错了?他才第一次见她。莫孑盯着膝下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辉的素雪,不停的思索着。
他想的很认真,从玖溪踏进院子的第一步开始想起,一字一句,一举一动,皆来回揣摩。
他想的正入神,身后传来熟悉的如冰泉叮咚的嗓音,“从今以后,你就好好的跟着她,哀她之哀,悲她之悲,喜她之喜,怒她之怒。”
莫孑浑身一颤,然后一个木牌越过头顶砸在身前的雪上,木牌上镂空的三个数字刺的他眼疼。
原来……不是玩笑。
“是。”
“别让我知道你媚惑主上,以色事主,否则……”堤诃眸中厉色淹没在浓浓的鄙弃厌恶中,“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色能惑的,一个个居然都爬上了自己主子的床,当真有本事!”
“是。”莫孑沉声应道。主……国师担心的多了,他怎么会惑主?他能有什么本事怎么惑主?不说别的,单说手指:他的手指短粗,满是厚茧与细小的伤口,粗糙的很。长相……他又有什么姿色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