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江福生缓缓起身,走向舒明泰,脸上的笑容越发阴森。
“在县城医院的那晚,我和阿财就在老爷子身边伺候,老爷子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他已经立了遗嘱,但是遗嘱上的内容,是他神志不清的时候立下的,他不可能把玉泰窑厂所有的股份都赠与一个外姓人。他让我们去把相关的律师找来,他要重新立遗嘱······”
说到这,江福生双手一摊,环视大厅一圈,无比沉痛地道:“可惜啊,我们在县城,律师要坐好几个小时的车才能赶到,而且还是要等到第二天早晨头一班车,怎么算,他也要中午才能赶到县城。而且我们当时并不认为老爷子身体已经不行了,就劝他,不要着急改遗嘱。
可是老爷子坚持要改,于是他口述,让我们兄弟俩做笔录,立下了新的遗嘱。当时在场的,还有一名主治医生,他是见证人。就在老爷子交代完遗言后,忽然气息微弱,医生说他刚刚是回光返照,果然,还等不及医生抢救,老爷子就断了气。哎——”
深深叹息一声后,江福生朝江财生看了一眼。
江财生会意,对大家道:“刚才大哥说的,都是真的,爷爷他的确重新立了一份遗嘱。由于爷爷他老人家已经不能手写,所以由大哥记录。”
说着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张,打开来,让大家一一过目。
最后,那所谓的新遗嘱呈现在了舒明泰面前。
舒明泰抬眸仔细看,那上面的手书内容,果然是江福生的一手好字,只是这上面的内容,让这一手好字变得扭曲难看。
“······我江水寒,先前立下的遗嘱有一条不妥当,现特此纠正——原赠与舒明泰与江曼玉的玉泰窑厂股份,全部收回,分配给三个亲孙子所有······江福生占40%,江财生和江禄生各占30%;江家窑厂和玉泰窑厂厂长一职,均由长孙江福生担任······”
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听着江财生得意地宣读,舒明泰笔挺地坐在那,看不出喜怒。
最后,江财生指了指落款上的红色印记,“这可是老爷子亲自按下的手印,上面还有医生的担保签名,你要是不相信,尽管拿到公安部去做比对。”
舒明泰微微垂眸,依然不发一语。
江福生笑笑,拍拍舒明泰的肩膀,“阿泰,曼玉她还有老窑厂的股份,加上一些铺子的租金,也够你们花一辈子的了。这做人啊,不能太贪——想想从前,你可是,一、无、所、有!”
最后四个字,他凑近舒明泰耳边,特意咬重了些。
舒明泰放在腿上的双手,再次握紧了拳头,脸色,已是一片浓浓的阴郁。
此刻的他,就像洪灾那日,被困孤岛,四面风浪滔天,每一个都能要他的命!
江福生重新坐到了主位上,面上还是那样的和蔼亲切,“大家都是懂法的,都应该知道,这遗嘱最有效的,就是立遗嘱人最后立遗嘱的时间。当然了,都是一家人,都是江家内部的事情,我们不会就这件小事闹上公堂,对吧,阿泰?”
惬意地摇了几下扇子,他又道:“至于你嘛,大哥我还是看重你的才华的,咱们还是一家人,我可以让你做副厂长,甚至,你那两个亲戚,我也可以把他们从烧火房调到销售部,再给他们一人分一间单位宿舍楼。哎呀,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大家从今往后,都拧成一股绳,把江家窑厂做大做强!”
在场的长辈们都纷纷点头,并对江福生的宽容表示赞赏,都说他有大将之风。
所有人都看向舒明泰,要说先前大家确实还存有疑惑,那么现在,他们都相信,刚刚那份遗嘱,确实是真实有效的,也才是,符合祖宗家规来的。
大厅的气氛霎时有些凝重。
见舒明泰一直不表态,稳稳地坐在那,江福生叹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希望这个家是我说的算,要是爷爷他老人家还在世就好了,你我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解释不清的误会了······”
江福生在那长吁短叹,就差掉眼泪,看的是几位长辈都于心不忍。
就在大家要舒明泰一个答复时,只见舒明泰慢慢起身,走到了江福生面前,
他拱起手,却是对着江福生身后挂在墙壁上的那幅画像鞠了一躬。
“师傅,您曾经对徒儿说过,英雄不问出处,一个好的作品,无论是谁创作了他,好的就是好的,不容质疑。”
大家不明白舒明泰话里的意思,紧紧盯着他。最尴尬的莫过于江福生,他就坐在主位上,可是舒明泰却在对江水寒祭拜。
只听舒明泰继续道:“徒儿一直秉承您的遗愿,在这千家窑厂中,努力让江家窑厂成为塔尖上的佼佼者。可是,世途多变,人心莫测,有些事情,并不是徒儿一人努力就可以的。今日,还请您老人家原谅,原谅徒儿,搅扰您的清净······”
他朝画像拜了三拜。
江财生听的有些鸡皮疙瘩起来,气急败坏地将舒明泰一把扯过来,“舒明泰,你搞什么鬼,什么叫搅扰老爷子的清净?”
舒明泰淡淡出声,“师傅老人家仙逝已经满百日了,在我们老家,有个风俗,就是会让巫灵请出死者的魂魄,与家人最后话别。”
“什么,你,你的意思是······”江财生惊的倒退好几步。
其他人也是面色惊诧,从未听过这样的风俗。
只见舒明泰往空中抱拳,掷地有声道:“今晚,我要请师傅老人家出来主持公道,请他亲口告诉大家,他老人家立下的遗嘱,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话落,在场的人只觉阴风暗起,再看向画像,那威严如往昔的面容,和那一双精锐盯着众人的双眼,让大家只觉得寒从背起。
“你,你是疯了么······不,你这是在搞封建迷信,绝对不可以!”江福生从座位上弹起,对舒明泰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