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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太学府天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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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是在个天晴的日子到的。王莽见着行李象见着母亲的心。躲着四叔,眼潮潮的。王商感动,对儿子说“只有吃尽苦难的人才有这样的情感。明天你陪表哥去太学府入学。”王邑说“还是父亲去好些。太学府的人我也不认识。”王商说“那里话,我当然要去的。我叫你陪他一道,是盼着跟好学好。我三人同去。”

王商叫了两辆马车。前车大些坐人。后车小些,装着行李。一前一后行在长安天府路上。天府路直通天朝大广场。广场中央是朝廷大府。左边是明堂,右边就是太学府。

到太学府王莽执意要停车望几眼。王商说“刚来长安城,所有的东西都是新鲜的,都想看个够,看个名堂出来”转脸对儿子王邑说“你陪着表哥聊天,走路。我先进去同‘学府’的官史们聊聊”说时,丢他俩在大门口下车,王商径直随车往里去了。

王莽望门的朝向同朝廷的门一样正端端朝南。孔子‘南面问政’的话在他脑子里闪了下。

门特意夸大,做得宽大敞亮。超过朝廷的大门。有拥抱四方的意思。王莽对王邑说“我想见设计大门的人”王邑新奇地问为什么?王莽说“匠人把孔子的包容,大度的情怀展示得淋漓尽致。建筑的表达思想比文字的表达更加的形象,更加的直接。”王邑说“你见的同我见的不一样。我见到的是一班苦行僧在过艰难日子。他们以现在博未来。以青春博明天。你说门大,有不拒的意思。但那里是这样。这里是最高学府。以练习礼仪为要,以研究‘尚书’‘春秋’‘诗经’‘周易’‘论语’为魂。培养出来的都是朝廷大官员。只有贵族才能进。象你这样自贫寒人,现在找不出几个。我父亲说‘近三十几年进太学府里仅有两人,一个是匡衡,一个是翟方进,他俩自小聪明。是族长发动族里人捐款送他俩上最高学府,并成为朝廷栋梁’。凡在这里读经的人,读经不是真的。经书只是一个工具。吃苦也不是真的。是蜜吃多了换口味。过难日子更不是真的,只是体验生活。象闲适的人行猎找乐。门再大,再宽,再大的胸怀也容不了两仟人的吃喝拉撒睡。从今天开始,你将同书生和讲经的博士一道,一边修练,一边过紧巴巴的日子。但他们是假的,而你出自生活的习惯”

王莽说“人总得有理想,我看那开得大大的匠人值得尊敬。这样的门在建筑上也没有先例。完全是独创。它不象是门,倒象是‘学而时习之’之类校训。世人见着的是门大,门宽,见不到精神。这是时代的悲剧。”

王邑说“建筑里头有精神,我是头次听到。以你这么说,太学府落在皇宫旁边也是有讲究的了。想听你的那些高见。”

王莽说“当然有讲究。天下人以长安为心。长安以皇帝大殿为心。而使大殿的心永远跳动的力在那里?是太学府博士们,他们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使皇心永不停歇,即便皇上死了,他们也使那心咚咚地跳。可以说太学府是皇上的心。”

王邑说“一班儒士有这么重要?里头书呆子多。你理想主义人格。你有后悔的一天。”说后两人不吱声。还是王莽打破沉默,问王邑,“现在执掌太学府的人是谁?”

王邑说“现在的主持是刘向。他可是个知识丰富的人。大汉境内有多少个国,问他,都能得到准确回答。他把那些知识编成了书,题名《山海经》,目前在讲新学。我列几样,你听着名就觉着新鲜。‘五行现象学’‘灾异警示录’‘周邦八政’,还有一课程他写了题目之后又删掉了‘皇上不育与朝廷走向’”

王莽说“不育症问题是私性的。民间多得很,上不了大堂的问题。但落在皇上身上确是个朝政问题,我认为那题目还是值得保留,值得公开讨论。”

王邑说“成帝结婚数年之后不生养,大臣们刚开始时是私下地议论。后来发展成为半公开。再发展就成为了公开议题。公开化之后迅速成为热点。以前人们沉默。后来晓得内情的人多了。在私秘的场所论的也多了。不公开也不行。后来匡衡和杜钦公开批评,问题又变成个谁继皇位的敏感问题。”

王莽说“朝廷没有小事,痛处连头连脚连手连心。”

王邑说“我父不止一次到大伯那儿为此事焦急。你想想看,姑姑与冯傅两美人斗了一生一世,好不容易得到的优势,因为成帝不生育,一下了败得精光。败得一塌糊涂。”

王莽说“太学府如果不讨论皇上生养问题。我看校长博士们有不负责任之嫌疑,他们是不称职。值得警惕。”

说时,不知不觉进门走了一大截路。王莽远远地就望见一尊石雕像。那像高大,站在远处都要仰头。到边上见是孔子,王莽就要下跪。王邑说“现在不用跪。到大祭祀那天跪不迟。”

王莽说“孔子阐述周政。我们的社会因此有了理想。我们也因此有了人格,有了理想,有了精神。他是永远的圣人。我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遇上孔子,我都下跪。一是表达崇敬的心情,二是表达我的理想。孔圣人是带着遗憾走的。‘我不梦周公久矣’,每读着这句。我都止不泪流满面。”

王邑说“还是不拜为好。旁观的人不认为你这人虔诚,反倒是认为行为古怪。再说了。拜过孔子还得拜董仲舒,一个是远神,一个是近神。不能丢下一个。你不嫌麻烦?”

王莽说“当然要拜。礼贵在一个诚字上,那里有麻烦。董仲舒大师是我们时代的魂。是他发现天‘长了个心’。他说‘地震,洪水,大旱。那一样不是出自天心警告。先以灾,以害,警告当政者的执迷不悟。天心明鉴。你的所想,你的所思,都逃脱不了天心’。董大师的‘天心说’永远指引着我们前行。我不但今天要拜,明天还要拜,要永远的拜。至于你说怕人家议论,我同世俗观念相反。我盼望人家在背后议论。我有表演欲。”说时,王莽把背上的肩褡背递给王邑,直走到孔子像前双手合十,闭目虔诚,屏气凝神。双脚一跪。这边两青年正在往讲经坛赶。他俩听到噗嗵跪地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同时扭头。

虔诚的王莽从神世界睁目回来,目光同两青年目光一撞。两青年一高一瘦。

高个头的说“这人下跪怎么用那大的力。”

瘦个子的说“人家用身子跪,他是用心跪。”

高个子说“何以见得?”

瘦个子说“不信,到董圣人面前他还要跪。没有董大师就没有孔圣人。”

高个子说“你是否说反了。董大师是孔圣人之后。两人隔了近千年。怎么说没有董大师就没有孔圣人?”

瘦个子说“不反,是董大师发明天心说之后,使孔子的学说成为律令,成为教条。使默默无闻教书先生成为圣人。因此说‘没有董大师,就没有孔圣人’。”

好奇心合他俩步子慢了下来,跟在王莽和王邑后头。果真见他在董圣人面前行了个一样的长跪。那一跪惊天动地。树枝上一群鸟惊吓起飞。两人对望之后,有意认识这位刚来的后生。

高个子的先问“书生,你是刚来的吗?”王莽说“是的。从王家寨来的。还没有报到呢!”

瘦个子的问“前几天,王商上我家提起个人。说是王家寨,可是你,你叫王莽吗?”

王莽说“正是我,你是谁?”

瘦个子说“我姓刘名歆。提起父亲,无人不晓。经学大师刘向。”

王莽说“如雷贯耳。怎么不晓得。”

刘歆把高个子拉过来介绍给王莽“这是我的室友杨雄。”

杨雄说“提起父亲杨委你可能也认识。是个画匠。为你祖父画过像。也为王昭君画过像。”

王莽说“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每年的春季祭祀祖先。我总是对着祖父的像想着了不起的画家。觉着画家是位用心灵做画的大师。祖父的像变成我们的神。你父把人的神性画下来了。”

刘歆说“既然命定里成了室友。今后谈话的机会多。现在我要急着去听课。时间还有个零头,我先送你到住宿处?”

王莽说“不用的,我的表弟在邦着我,行李也没有多少。三下二下就没了。”

杨雄说“让他送你吧!他听的那课程是可听可不听。题目是‘天心是如何发现的’,这问题问我就行了。没有天心,只有人心。如果天有心,山也有了心。山的心是长草长树。桌子也有了心,盼着山珍海味。那课是不用去听的。问我吧!”

刘歆说“狂悖得很。我看你的那辩题‘匡衡多占土地证明了什么’更是不用去听的。证明什么?证明人心难测。我一句话总结结束辩论,课程也完了。我看那课程不象辩题,倒象是上演一场斗欧闹剧。”刘歆说时又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别人,补充了句“你偏急的观点不要在太学府里瞎说。憋不住你上杜吴黑店,在杜吴黑店里可以醉可以醒可以胡吹滥说。”

王莽执意不让他俩送。刘歆说了句“我去听天心说了”就走了。杨雄说了句“我去参与‘匡衡多占土地现象’辩论会了”说完后也走开了。王莽说“我今天那儿也不去。只想睡觉,”几人在董大圣人石像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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