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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太学府天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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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王邑陪着王莽到宿舍。宿舍在经学楼的右侧。离讲经堂不远。两人在宿舍一阵子忙碌。收拾停当。

王莽说“我把行李安顿好了之后,怎么就坐不住了。”

王邑说“刚才他俩论争土地问题引着你。如果想听,我陪你去。闲着也闲着”

王莽说“地上长草,地上长奴隶。没有买卖就没有奴隶。要禁止买卖。陪我一道去开开眼界。匡衡,是不是曾经做过皇上师傅的那位老宰相匡衡?”

王邑说“是的。匡衡现在退休在家。家父同我说过,他多占地一千顷以上。”

王莽惊讶“你说多少?一仟顷以上。一仟顷能养活二仟人呢!他家有二仟人?”

王邑说“没有二仟人,是一佰二十五人。也是当今人势利眼,捉软的捏。匡衡闲在家,祸从天降。土地也不是现在挣的,早在很多年以前的旧事了。早不拧,迟不说拧,现在拧。难以揣模拧人的心态,空间出于什么样动机和目的?现在旧事重提的人,当时也都是当政者,当时的他们到那里去了。当时就没有正义之心了?我看,当时他们在朝廷是闭着眼过日子,是隐居于朝堂。现在见人在家没有势力了。挑人家的事。这里头必有目的。”

王莽说“凿壁偷光的匡衡大名鼎鼎。在王家寨,我就听到过。那时还是不谙事的孝子。喜欢在大枫树下耍,时不时的有朝廷的通告贴在树下。什么‘缩减皇室御马令’‘各郡国推举孝廉人若干令’,村寨的人说‘宰相出自苦寒人家,政令也通人心。’那时,我第一次听了凿壁偷光的故事。我是被这故事激励着进学堂的。我看他是一个少有的贫寒子弟,一个没有靠山狐独无援的人。一个当政时做了不少事的人。一个多占土地超百顷以上,欲望强烈的人。在他的身上怎么混了那么多的相互对立元素?”

王邑说“他那么点土地算得了什么?比这多的有的是。远的不说,就说五叔王立。比匡衡多出几倍还要转弯。”

王莽说“表弟倒好,外人不说,说到家里来了。既然是这样,我看现在提此事。是复仇,是夺利。是居心设套,想没收地赏给心腹。指使讨论的人是谁呀!在太学府变成公开的辩论题,是很有谋略的一招。同杀人不见血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邑说“他是皇上的师傅。你测测这事该是怎样的个结局?”

王邑说“不了了之。”

王莽说“为什么呢!”

王邑说“我们奉行的是相处为安的和平主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现实,这是现状。不能不承认这是我们遇事难处理之所在。更为重要的一点,他是我们王家的人。不论是谁,他都要顾及这层关系。”

王莽说“我看也是自保的策略。捆到大船上,在河沟里行怎么会翻。在这里讨论,假打给人家看。”

他俩去的时候。孔光已控制不住台下人的情绪“规矩是他在位的时候定下的。‘三公’不超过一百顷。仕大夫八十,每降一爵位下二十顷。但是,万恶的匡衡,利用皇上师傅的身份。一次就多占一百顷。我们要求他当面交待。为什么表里不一。为什么律令只对别人不对自已。把我们骗下水,自已站岸上!”

辩理堂设计的样式怪模怪样,主座设中间,陷入众座包围之中。听众往座椅上一坐,成包围之势。主讲人座坐中间,往四周一望,围着都是发难之人。反倒是听者成居高临下之势。坐在主椅上的主讲之人有陷于包围之中的孤独之感。令看热闹人生出‘一口难敌众口’之感慨。

孔光晓得这些人激愤的原因。有三成明里说匡衡,实际是发泄后悔。‘他超一百顷,我超几十,太吃亏’。有三成一边指责,一边骂自已是傻子。‘人家都超那么多了,自已还前怕狼,后怕虎’。还有剩下的三成是真起哄,他们视平静生活为死。见事就火炒。视热闹为消遣。无事生非是他们的本领,更是他们的乐趣源泉。他们尖着嗓子,‘把匡衡抓起来,让他站台上,让他当我的面道歉。交待他的想法,交待他的动机。’”

王莽见孔光陷坐在众人里头,颇有大帅风度。他不温不火,说话不急不慢。语速快慢节奏分明。王莽把他同耍猴的艺人相比。那份自信,那份从容,是来自经验。他视狂生们为一班猴子。几句话一说就把火给熄了,他说“冲动是魔鬼。你现在闹得开心。将来小心被人闹。你们要晓得现在的身份。现在是书生明天就是朝廷官员。冲动是魔鬼。现在是课堂,将来是朝堂。”

一席话说得书生们没有了气,又恢复课堂气氛。王莽见孔光是处事大师。王莽决定问他讨要处理匡衡的方法。

杨雄见王莽和王邑过来观看经师堂辩论就挨到他俩身边坐下了。他问王莽“怎么样?热闹不?”王莽说“热闹,但应该是有秩序的热闹才对。我觉着今天的热闹有点乱,同我期望的完全不同。不象神圣的太学府,太学府的傅士与书生们应该有的君子风度。有礼是书生的操守。这才是圣人所倡导的。”“不温不火,那才是悲剧性的。现实中问题相互撞击,没有相互谦让的理。谦让只在书中找。”

“土地问题应该来个禁字”

“什么意思?”

“禁止买,禁止卖”

杨雄说“你在思维四周打道围墙。一个禁字,把你粗暴的情怀露在外。象赤着的身子。做为朝廷大官。除了会说个禁字,还能做什么?好在你现在是书生,将来做了大夫又不知有多少人遭殃。”

王莽反问“不合理吗,诗经上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衷告,皇上的东西怎么可以买卖?”

杨雄说“土地是罪恶,明天我带你上几个市场去见证罪恶。”

王莽说“问题不出在土地,而是使用土地的人发生了罪恶之行。我都去过了。南门边的市场紧邻着米市。北面的连着骡子,驴子交易市场。那里臭气薰天。我不想去。”

“东边的你去过了吗。西边还有个。你去了吗?”

“按你所说,东南西北都有奴隶市场?市场潜力大得很,红火得很?”

杨雄说“是的,奴隶问题归根结底是土地问题。而说土地问题跳不出贵族外戚垄断。”

“外戚?”

“就是皇上的外祖母,母亲,妻子等亲眷们,亲舅舅之类。”

王莽见杨雄情绪激动失控,悄悄对他说“这里是听课现场,不便谈敏感问题。回去在宿舍里私下交流。”说完便不吱声,凝神盯着孔光。孔光说真话来也是滔滔不绝“讨论匡衡问题不能停留在简单的数据上。要越过数据问几个为什么。一问为什么能够成功获得那么多的土地。二问那么多的土地用了那么年,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三问问题是大还是小,把问题放在一个大背景下看。比如,可以在宰相之间进行纵向比。再比如,同那些传统贵族们比。”

学员说“那样一比。他匡衡实在是大巫见小巫了。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孔光说“这就对了,认识匡衡问题,一定要克服掉心中的怨恨。怨恨会蒙着你的双眼。”

这边杨雄并不在意王莽的劝,自言自语开了。“匡衡之所以能得到那多的土地,说白了他是王凤将军船上的人。没有这样的前提,他能得到那多的土地?”

王莽见他说到大伯拿眼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又把眼投向中间主讲台。

杨雄又说“外戚阶层里,那一个不是屯积着大量的土地。土地多得没人手种,搁那荒着。他匡衡家里人多。土地没有荒废。比外戚好得多。”

王莽扭头白了他一眼。身子挪动换个位置表示不满。杨雄见了如没有见到。又说“外戚阶层一代又一代产生。一代皇上一代外戚。旧的不去新的照来。皇上九宫制,一皇后二婕妤三常随三美人,九个女人九大外戚。天下那么多的土地供他们分割。他们采取掠夺之法。夺来夺去,夺到后总有没得夺的日子。”

听到这里,王莽站起准备躲开。

杨雄数落开了,“先是皇上爷爷家的外祖一班们,有史氏,有王氏。这是爷爷的姥姥妈妈帮们,再就是自已的妻子嫔妃帮们,有许氏,有王氏,有班氏,有李氏,有陈氏。”说时他拿看王莽的表情。他观察王莽其实很想听他的独特视角。只是这广众的场所限制了他装出不想听的样子。他任性地说下去。“接着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孙子,重复那样的模式。造出新生代的外戚。外戚上来先授封号,后找地封赏。大地割来割去,割得鲜血淋淋。”

王莽再也听不下去。起身走开了。杨雄跟随着撵出门。在后头说“地荒着不种粮食,就长野草,长奴隶,长祸乱。呃,王莽,你跑那么快干嘛,你是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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