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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采风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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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宫来时把列队的马车从头至尾都看上了两遍。他问东西备齐了没,吩咐装上车的木桶要把水注满了。翟义与刘信在车队的后尾。两人陪马宫下去采风视为寻找刺激生活一把。灯红酒绿的生活夺人的生气。两人今天的精神格外的爽。他俩偷窥着王莽在远处注视他俩。变得很乖的样子,等待马宫出发的命令。

领车的总管见马宫满意,心总算放下了。他按照马宫交待“多带上几辆”,现在加上刘信翟义就是七辆了。对于一个采风为使命的队伍,可以算得上是豪华阵容了。仆人不理解马宫做法“东西都放下了,多加几辆车干嘛?”犹其对带木桶的做法,更是无法理解。总管回答“装水”仆人更多了疑问“装许多水干嘛?”总管说“是朝廷赐的圣水!”仆人说“别开玩笑了!驿站是采风人的家,到一个驿站就是到了临时的家。驿站贴吃贴喝,天经地义。带上水,带上负担,嫌马儿有劲没地方使吗?”总管说“是朝廷下的及时雨”仆人说“别逗了,路途上热,稍息的时候洗把澡吧?”总管说“路途上救命。救别人,也救自已,沿路走沿路喝。”

“你真逗,你有趣,我们都喜欢听你说笑话。你的笑话象神话。”

“那地方有185天没有下雨了,我们带上水,带上心,带上感动。遇上渴昏的,水是圣水。你没有见我们的水是从苦井里提满的,到时候水就是甘甜的了。路途的干旱,把水变成救命的水。我们虽为奴隶,不能学豪门贵族,也救自已的良心。”

车子上路了,烟尘弹起雾。车子埋在雾里,在眼前消失。

王莽望着车消失在灰尘里,脑子里出现一条河。那河水清亮汹涌着。河水象人的主动脉,流入支河支渠,流入干裂的土地,低垂头的禾苗昂首起来。

王莽信步往渭桥方向走。后头跟随着一大班文臣武将。暴躁的太阳挑起人的烦躁情绪,但前面走着王莽,他们把情绪窝在心口里化作委曲。他们小心翼翼跟随在大司马后头。大司马望着有气无力的河床,象是在吊丧。宽长的渭河在干旱面前缩成一条线,有气无力的流。河床还在干。桥上已没有几个人走,河道上踩着过河的人,猎奇的人把在河里过做为乐趣,象人打死老虎。更象是死的鱼在吐着泡泡,断气前的挣扎,满足了他们残酷的心。

王莽在想,空了府库,仅剩串钱的麻线了。他越过城门,望着豪门,他正在搬库,装钱的库小了。他一路走一路恨,恨呀恨。他恨孤立无援,恨孤掌难鸣。他在等待马宫的打探,他在考验马宫的智慧。马宫带着翟义和刘信去的。好比带着扩音器上了路。他接受王莽的考验,还要考验翟义与刘信。

翟义把王莽心思洞得通明。在渭桥上,他见王莽的步子象在拖着脚镣,那种沉重的来自心底,也来自外部。后头的大臣们同他隔上十时里搭八丈,象是与他隔开,又象是怕把他丢开,而危及自已。

干旱对于王莽是件值得上心的事吗?

干旱的罪过一定要有人承担,这才是核心。王莽在选我与刘信开刀。翟义的翟义的想法,主动陪马宫一道上路采风。是选择逃脱之计。一路上与马宫有说有笑。笑里藏着刀。马宫应对笑,防着天衣无缝。笑是盾牌。

第一天一百里,见到骡子拉水。赶车的人喝水如喝干露,见到倒下的庄稼,也喂上一口。

第二天也是一百里,他们嗅上了庄稼地烧焦的味。他们见农夫在喂一倒下的人如喂奶。那里人唇干嘴。两眼下陷渴望着水,死神正从两眼里夺命,马宫赶紧过去,叫端碗水过来。他要代表朝廷喂上一口。但马宫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死过去了。马宫想既然已经来了,喂上一口吧,死人也要喂口,不如此做,不能体现朝廷的急民之情。

翟义与刘信行在马宫后面,说“我们赶紧回去吧,再往前,我们也要被人喂。我们要喝死在路上了”

他俩分得两桶水先走了。翟义对刘信说“马宫此人太阴了,太假了,同他共事,怕夜长梦多”刘信说“我们有君子约定,行到半道怎好开口说走,从为人方面来说,这样抽梯子的做法,也很缺德”翟义说“别天真了。你把自个当香菜呀,在他的眼里,你臭着呢!他防着我俩,象防家贼。他讨厌我俩如厌臭屎。之所以与我俩同行,是出于安汉公的淫威。他任务完成之后,巴不得我俩早走呢!”

“你说他任务完成了,他是什么任务?又是怎样的完成了?”

“他喂那死人一口水之后,马宫本次下乡采风俗的事就基本结束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接受王莽任务考察我俩,只是本次任务里的顺带的项目。”刘信听了翟义的话之后,归心已铁。做为王爷,他陪马宫采风是代表贵族阶层,他已经在王爷中的风头人物了。他想,如果不是有窥视皇位的野心,他不会埋头幸苦做此趟伴行。野心把骄傲的王爷改扮成听话的羊羊。

“他如果不同意怎么办呢?”

“他是服高帽子的人,说说好话也就是行了。”

“只是,我俩想想怎样同安汉公交待。”

翟义说,我俩边走边想办法吧!办法是在动态里产生的,坐下来想不出方法。

马宫乐意他俩先走。早在王莽叫他带上他俩的时候,他就打心里不愿意。不情愿的心里之下,觉得两人象剑一样刺着。夜里感到危险在床边,在车上,在饭桌上。每一声响,那怕是地上飞起的鸟声,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提醒他的语言,他不晓得危险是什么。他俩提出走之后,

马宫觉着在关顶上的剑拿掉了。

马宫快乐,关心的口气说“给你两桶水,管回程活命差不了多少。只是先头慢慢喝,后来离近了的时候,可以喝猛一点。”此时仆人发现,平时少言语的马宫变得言语多了,变得体贴人了。仆人在私下地议论马宫“他能预事在先。他能理解王莽的用意,他把采风变成体验。他是政治家,他行的事都是大笔。”

翟义与刘信往回赶,想着如何向王莽报告提前回赶的事。翟义说“弄清王莽的意图,也就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他俩一路走一路猜,猜着王莽的心,猜成了谜。

“他真的是让我俩来体验干旱的吗?”

“不是,当然不是。虽然我俩见到王莽对干旱无奈而着急的样子。在河床上,他看河流坠泪,虔诚祷告天雨。虽然出于真心,但把我俩往下赶出于另外的目的。”

翟义说“王莽选你来,是看中你王爷的身份。选我来是选中我的出身,父亲曾经为相,风云一时,我们是地地道道的官二代。有钱。有关系。”

“他想什么?”

翟义说“是想让我们捐款,朝廷死气沉沉,没有人先开口。只有你我有这样的号召力,我俩挑明这事,在朝廷才有轰动的效果。”

刘信听后,两手一摊。

“捐钱,王莽想拔毛了”

刘信说“你敢肯定?”翟义说“敢肯定,从一开始埋下就是捐钱的伏笔。”刘信说“用什么法子应对?”翟义说“我俩来个装糊涂,

先不捅破事,让马宫先上朝廷。我俩冷眼旁观”刘信说“你糊涂了吧?马宫行在后头。他比我俩后到长安。”翟义说“不,马宫已经行在我俩的前面了。”刘信“你说得象故事,象神话”翟义说“在我俩掉马头的时候,他也掉转了车头。他接受王莽任务,主要就是陪着我俩玩的。我俩一走,他的使命完成。他喂死人一杯水就是他全部的秘密”

他俩到渭桥边的时候,果真见到了马宫引着五部车子上桥了。前车是二驾马车,马宫坐里头象个深思的佛,脸上的表情侧面看难解,正面看更是难解。后面是四辆单匹马车。车上坐着确不止一个,每个车上都放置着大木桶。那木桶里空空也,象人迷茫空洞的心。木桶在车里滚过来滚过去。已是无用的废物,做为装水的使命,它已经较好的完成。马宫在桥那头停驻了下,象在列队上桥。翟义见马宫抬眼张望城楼,象是在寻找暗示。翟义对刘信说“见着了吧,他把生活当做表演的舞台。”

令他俩感到惊讶,南城楼上,王莽正在那里望着他俩上桥。王莽着大司马服装,象看望战场上归来的大兵团。风吹着衣裾飘荡。苍凉有味道令两人尝着心碎。王莽见马宫俩上了桥,领着一班人下楼来了。南城门从来都是神圣出入之口,武士先把队站好了。相向而站的士兵,表情一律,象经过雕刻师雕刻固定的表情。大门开处,王莽坐着四驾马车缓缓出来了。在他的前面武士行着正步节拍步。起落有声。

翟义想马宫回程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传过来的?消息长翅膀飞的吗?但飞也没有那样快呀!是不是有支尾随的暗尾在后,随时把消息往宫内传?如果不是这样,是不是传提前约定,约定在今天回,在今天接?谜团难解,越想越关疼。

翟义想透过王莽的笑脸猜他的心。他是否也见到了我,故意展笑脸?如果是真,王莽的意图是什么。干裂的河床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昌着青烟,他有心思笑吗?裂开河床是哭,那哭同王莽的笑脸形成强烈的对比。明显地,哭与笑的对比折射着王莽复杂难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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