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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进村子,就看到一面布幡随风而动,上面写着“黑家饭铺”。
一个魁梧的男人正在门口送客,看见他们走进,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恩公,您可是许久没有来了。”将两匹马栓到旁边,将两人让进店里,“姐姐,恩公来了。”
一名女子坐在柜台后面,看见乌鸦也是笑意盈盈。
乌鸦笑着说:“早就说过了,不要叫我恩公。”
珍娘笑着答道:“不仅将我们救出,还出钱让我们经营这家饭铺,怎能不称你为恩公呢。”
乌鸦不再争辩,见屋内无人,介绍道:“这位公子有事情要向你们询问。”
男子答道:“既然是公子的朋友,有什么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瑹瑀瑄也不客气,直接问道:“蝶家的灭门惨案,可与你们有关?”
姐弟俩个对视一眼,珍娘叹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男子答道:“我那天很晚才回去,大老远便看到蝶家火光冲天,等我狂奔进去救人时,却只来得及将离门口最近的姐姐救出。”
“你可在蝶府的名册之中?”
“我叫黑焘,为了方便照顾姐姐,蝶老爷让我在府里做了花匠,名字也写进了下人名册。”
“你可知是谁替换了你二人?”
“公子何出此言?”
“蝶家大火之后,尸体确是有四十三具,若你二人皆逃出,那多出来的两具尸体是何人?”
珍娘回答道:“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开门查看,才跨出房门便被打晕。再醒来时却发现被丢在大门口,若非如此,弟弟根本无法将我救出。那两个人,是不是意外身故的贼人?”
瑹瑀瑄摇了摇头:“在一群黑衣人到来之前,竟先有偷儿光顾,未免也太过凑巧……关于蝶家为何先被灭口又遭纵火毁尸灭迹,两位可有头绪?”
“这……”姐弟对望一眼,男子开口道,“难道不是陛下所为?”
“雀氏王对蝶源海颇为器重,你为何认为他会做出这种残忍之事?”
“唯一凡恨透了蝶老爷,蝶家出了事,肯定是他在陛下面前煽风点火,才使得陛下动了杀心。”
瑹瑀瑄一转念:“你便是唯一凡安插在蝶家的眼线?”
“对,就是我,是我人头猪脑中了唯家的奸计……我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真是获得了大户小姐的青睐,其实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你的意思是唯一凡让你做眼线的报酬是要把女儿嫁给你?”
“是唯婷向我提出的,她说我出身低微,她父亲是不会同意将她嫁给我的,但是如果我可以帮助她父亲在蝶老爷面前挣回一些面子,她便会说服她父亲同意将她下嫁于我……我就是个实足的蠢货,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黑焘激动的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是我害死了那么多人,也害了蝶小姐。”
“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无用,请两位将事情始末详细告知于我。”
珍娘看着弟弟轻叹一声,向瑹瑀瑄问道:“大小姐现在过的可好?”
“蝶小姐在玉珏破城后被救出,如今已经有了一双儿女,日子过得安乐。”
“这几年来,我日日诵经为大小姐祈福,她是无辜的,却吃尽了苦头,知道她不但无事,甚至还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我也终于能安心了……我虽是妾室,老爷却是真心待我。正室夫人虽然不甚热情,但也没有苛待于我。我初进府时,大小姐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没有富家千金的骄纵跋扈,每次见面都会甜甜的唤我一声姨娘。日子过得平静幸福,虽然我的孩子生出来便死了……”提起孩子,眼圈微微泛了红。
瑹瑀瑄轻声问道:“正室夫人产下的嫡出长子,你可曾见过?”
珍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轻柔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昊宇这孩子见着我总是格外亲热,天天往我院子里跑。后来夫人不让他过来,他便隔上三两天钻树丛来看我,而我对他也是说不出的喜爱……现在想来,倘若不是如此,也许蝶家还不会遭此大难。”
“何出此言?”
“有一天昊宇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姐姐的背上画了一条龙,他觉得特别好看,等姐姐沐浴完毕,定要姐姐也为他画上一个。我吓得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让他万万不能告诉别人。”
瑹瑀瑄有些意外的问:“你知道翩翩夫人的秘密?”
“老爷对我很是信任,家中所有事都会跟我讲。”
“蝶家的灾祸是因为一个小儿的无心之言?”
黑焘接口说道:“我从昊宇口中知道了蝶小姐的事,忙不迭的便把这个消息送到了唯家。我是真的以为蝶小姐在背上画了一条龙,以为只是女子闺中之乐,唯一凡即便是将事情说出,蝶老爷大概只会被陛下责骂。直到无意中在唯家听到父女二人的对话,才知道后果竟然如此严重。我冲进去与他们理论,唯婷竟然叫家丁将我扔出了府。我气不过,又觉得对不起蝶老爷和蝶小姐,便又找上门去,唯婷在绣楼上朝我冷笑,还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瑹瑀瑄见他怒气冲天,示意他坐下:“其实唯小姐并非如此无情,唯一凡也一直没有将是你害了蝶家一事说出……”见他完全不信,继续解释道,“唯婷是真心待你,即便你不为唯家做事,唯一凡也同意将女儿嫁给你。只是唯小姐一心要帮助父亲出人头地,才拒绝了你,更是狠心说出决绝之言,只为了让你不再以她为念。”
珍娘听闻很是开心,黑焘愣了半天才开口道:“唯婷曾说过她会不惜一切帮助她的父亲……她为何不对我据实相告?”
“唯小姐不愿意耽误了你……离家多时,你们可愿回去?”
珍娘问道:“你不是来抓我们回去的?”
“齐伦已经易主,之前的事不会再有人追究。”
黑焘想了想,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珍娘急切的劝道:“你应该回去与唯小姐成亲。”
“姐姐,我害怕面对蝶小姐,是我害的她家破人亡。”
瑹瑀瑄说道:“这件事的真相不会让她知晓,虽然是你和唯家害得蝶小姐进宫受苦,但她也因为此事而逃过一劫。真正害了蝶家全家的人,既不是你们也不是唯家,而是那些黑衣人,你和唯婷都无需因为这件事自责。不过有一件事,也是你们该知道的,昊宇是珍娘的亲生儿子,是正室夫人调了包,死去的才是正室夫人的孩子。”
珍娘先是不敢相信,紧接着便失声痛哭。
乌鸦悄声对瑹瑀瑄道:“人都已不在,你何必再说出真相,徒增他们的烦恼?”
“毕竟是他向唯家告密,才令翩翩夫人在宫内吃了不少苦头,唯家已经受到惩罚,他们也不能逃脱。”瑹瑀瑄的语气毋庸置疑,乌鸦暗自摇了摇头。
看着天色渐晚,乌鸦起身准备离开,瑹瑀瑄嘱咐道:“玉珏如今已是齐伦新王,我会将你们的事告知于他,不日便会有人来接你们,你们也该做些准备。”
“多谢公子。”
因为驼着一大包的人头,两人并没有找地方投宿,而是歇在了郊野一处荒废的破庙中。
乌鸦在破庙里拾了两个破碗,到河边洗净盛了水,又从包袱中翻出两块不知道存了多久的干粮。
瑹瑀瑄勉强啃了两口便放到一边,向乌鸦简单讲了蝶家之事。
“蝶唯两家有如此深仇,会不会是唯家找人放火?”
“黑焘在蝶府做了多年内应都无人发现,唯一凡若是想使阴招,不会等这么久。”
瑹瑀瑄靠着一堆枯草思索,闯入蝶家的歹人应是故意要救黑氏的性命,可他们为何不直接把黑氏带出府而是只把她放在门口?若是她弟弟没有及时赶到,她肯定也是性命不保。如果歹人就是多出来的两具尸体,仵作验尸时就该发现性别有异,除非歹人中也有一个女子,还是另有他人代死?图蒙大王杀人是为了泄愤,为何要在蝶家放火?又为何只在蝶家放火?既然找了尸体代替,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蝶家有人逃出,这是为了什么?既然黑家姐弟活着,会不会还有其他被调包的幸存者?
乌鸦看他沉默不语,也不打扰他,自顾自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