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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璞一直不回院,乐山的心始终都是提着的。
匆匆用过了早膳,没一刻,她便又遣闻铃过去问了。
这回去的久,再回来,不等乐山问,闻铃答她,“不让进,嘱托扶九出来传话,说让小姐你安心。”
还不让进了都。
“里头都是什么情况,他在跟谁吵呢?”
“好些人,也有年纪比较大的。”闻铃道,“容我去打听打听。”
“别去了。”
还有年纪大的,这是在闹什么。
乐山手一挥,唤闻铃,“走,随我亲过去看一看。”
“是。”
那几位年纪大的,都是家中族老。
乐山去时,正逢这帮人往外走,一个接一个。
族老身份贵重,身边各有小厮掺着,乐山走近,打头几位老人家,看见了乐山来,突然就停住了脚。
乐山惊诧。
来人道,“这便是侯夫人了。”
“是……”乐山恭敬行礼。
没承想,这群族老,收了她的礼,却作揖,也对她回了个礼。
乐山心一颤,头低得更下,复又行了个礼。
这般相互道完礼,乐呵呵见过面,乐山才进了厅堂。
一路过来,众人皆是,“侯夫人。”
乐山也不认识这是谁,只道,“有礼,有礼。”
进了内厅,俨然发现厅内气氛过于严肃,座上都是家中男丁,并无女眷。
上座是国公爷,左侧是沈璞,右侧往下,分别是沈五郎和沈六郎。
沈五沈六皆起身,乐山见礼,二人恭敬,“弟妹。”
他起了身,国公爷放下茶盏,紧随其后,对乐山道,“儿媳,昨日的事莫见怪,你母亲那头,她便是这样的性子,事情过去了便就过了,切莫因为这个事而与家里闹了生分啊。”
“怎么会呢,”乐山道,“无事的……”
“儿媳这般想便好,事情已经说清,规矩也重立了,那便就这样,我还有事,余下的,你们夫妇俩自行安排。”
“恭送公爹。”
“不用送不用送。”
重立规矩。
乐山望向座上正平稳坐着的沈璞,他的面色持重,叫人看不出思绪来。
“七郎。”匆忙就来了,来了才知,就这般来,似是不合规矩,她致歉,“唬神就进来了,我是不是该等你议完事再进来呢?”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神情柔和,“没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往后里,你在这沈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再没有人能拦你。”
再没有人,能拿这些框框条条来约束你。
“啊……”打开始乐山就惊疑了,“适才我身边的闻铃来回话,说你在内厅与人吵架,我这边走过来,看见从厅里头出来好些位族老与沈家叔伯,有几位,都是没见过面的,莫不是因为我的事,他们责怪你来了?”
因为是这样想,所以才不顾及礼节,说进来就进来了,生怕他只因她的缘故,被无辜牵连了。
既担心,又焦虑,迫切想得到他的回答。
他却只握住她的手,问她,“膝盖还疼吗?”
“疼……不疼,这点疼算什么疼。”
他低头看她,眸色深沉。
自他记忆以来,回回见她受伤,问她伤势情况,她总会这样说,一点点伤不算得什么。
除了今早时分。
最见不得他的阿宁这般委屈。
“走,回我们的院子去。”他道。
牵着她的手,乐山顺从,他便将她牵出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