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送他出门,早膳未用,晨起露重,外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看不见打马行过的人,听不见尘世纷扰的喧嚣。
沈璞站在乐山的面前,雾气掩盖了他的脸,什么颜色也瞧不出,他对她道,“陈长宁,我准你再想一段时间,过两日,我再来接你。”
“你……我——”
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悲恸,只是乐山看见,他没有乘马车走,马车在身后,他披荆斩棘,扶九陪在他身侧,他迈着脚步,玉拍锦衣,和风阔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向巷口走去了。
转眼就消失在雾气里。
说不见就不见了。
看不见他的身影,却仍能听见他行路的脚步声,以及那道挂在马车上,曾经最动听的一尾铃铛声。
“沈璞。”
我也不想你离我而去,却难道到头来,这茫茫一片天地,没有了你,我就真的是孤身一个人了吗。
“小姐,大小姐。”
这久违的呼唤声。
换了府邸,门口守门的小厮竟还是那个。
像往常一样来唤她,“大小姐,您的马备好了。”
她渐渐回神。
人还是那个人,道的话还是如往日一样,是她魔怔了,便是重来多少回,在原地等着她的,都还会是昔日最熟悉的那个场景。
小厮见大小姐面上带着雾气,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话一多,不自觉便开始谈家常,“大小姐,这么早就出门,可是没有用早膳啊,早膳要吃的,一日劳作,身子受不住哎。”
“晓得了。”
“哎。”
“马再放一会儿,我回府拿点东西。”
“好嘞。”
三步作两步上台阶,一撂袍子,风呼啦啦地吹,她心头清明了。
也没什么,只有人还活着,一个人不是不可以。
一个人若是想做点事,某些时候,能顶半边天。
重事在身,且让她把手里的事了结完,再去细思这笔愁断肠的心底事吧。
晨时去了营里片刻,她便绕马去了一趟西山大营。
谢语中刚起身,乐山下马往他的营帐走,打老远就听见他手底下的副将在笑他,“老谢,是不是又被媳妇儿骂了,夜不归宿,可是在营里睡了一夜?”
谢语中无心搭理,“闲得慌,领兵肃队去,别在我眼前晃。”
副将哈哈大笑,“总兵,你愁个什么,关外不是大捷了吗,如今也不用从西山拨兵,事情难得清简,你就不能让弟兄们先过过这口劲吗。”
“容得你们闲狠了,屁事都没做,闲得不像话,正因无事,才闲不得,速滚去练兵。”
“得嘞,”准是跟媳妇又拌嘴了,一大早的,脾气这么大,“末将这就去。”
乐山过队伍,往谢语中身边走。
“哦,大统领。”副将迎面走来,朗声喊她。
“王副将。”
走到谢语中身边,乐山也好奇,“一大早的,怎么火气这样大?”
谢语中叹了声气,“家里那点事,不提也罢。”
家家都有本难练的经,相互劝解不得。
与他谈了正事,谈事到最后。
乐山对谢语中说,“这些都是关外的布防图,”便是经年打仗的长孙全绪都没有她对这些地方了解得深,“我又置了一份。关外大捷,郭曦必不会轻易返京,过几日要入京的是领兵队伍,你着人把这些务必捎到他的手上,京中有大事,你说得对,暂先,我就不去关外了。”
还有一件事。
“对了,昌明,许就是这几日,齐深,她便会返京了。”
提前告诉他一声,是因为谢语中与元家的元季能有些交情,事态究竟几何,她顾不全,也只能在这里尽完这些少许的礼义小事了。
谢语中大惊失色,“齐深要返京!”
返京也就在这几日,想必过不到年末,京中就会掀起另一番腥风血雨。
看来这个冬天,注定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