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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使我的就是她身边的王嬷嬷,王嬷嬷来找我,说我博儿没死,只要我照她的话说了,做了,她就带我去见我的孩子。”
叶青青笑了,笑得天真,眼睛里满怀着希冀,扯着云霆的袖子,如同一个得到自己想要玩具的孩童,她忘记了自己身上疼痛,笑得眯着眼,道:“云霆,我们的孩子没死,你开不开心啊?”
云霆无奈地摇头,沉痛道:“夫人,你醒醒,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是我亲眼所见,你不要再别人骗了。”
云霆抬着看向皇帝,神情无奈:“陛下你也看到了,自从博儿死了,夫人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骗了,有一次臣不注意,夫人还曾被孝骗去茅坑里找博儿,定是有人知道了臣妻得了这样病,借此诱使她做下这事。”
皇帝眼皮轻抬,目光停落在姬无双身上。
姬无双心一抖,立刻跪下去,义正辞严道:“陛下,臣妾冤枉,臣妾的嬷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故意冤枉的。”
“王嬷嬷呢,去哪了?”
“去……臣妾不知。”皇后环顾四周,却是找不到人。
“不知?你的人,你说不知。”皇帝不威自怒,吓得皇后缩了缩脖子,眼神惊恐。
“李玉,搜遍皇宫,也要把这个王嬷嬷找出来。”皇帝喉咙里喘着粗气,江月白就是他心头里的一根刺,刺得他心肝都疼,他怎么能容忍,有人用这根刺再一次狠狠戳进他的心。
“是。”
李玉领着侍卫去找。
皇后想从地上站起来,刚挪起一只脚,头顶上就传来皇帝的声音:“你给朕跪着。”
皇后委委屈屈地又跪了下去。
苏琬是她的女儿,没理由她娘跪着,她站着,所以她也只能跟着跪。
这里是长乐宫,在场的太监宫女除了皇帝带来的,剩下的全是皇后宫中的人,主子跪着,他们也万没有站着的道理,于是只能跪着。
叶青青被打得连跪都无法跪,只能由云霆跪着,然后怀里抱着她。
堂堂左相,人生大概还没有遇到如此落魄的时刻。
皇帝怒气未消,双手插腰,气得无法坐下。
遍观全场,最是没事人模样的还数叶芃,一小碟瓜子已经被她给啃完,她挺想再开口要一碟子,但觉得应该没人愿意理她吧,于是就不讨这个无趣了。
她发现云霆悄悄看了她一眼,这些故人啊,见了她这张脸多看两眼也属正常,她没想到的是云霆最后会娶了叶青青,她记得云霆当年喜欢的人可是……
叶芃目光在云霆与姬无双流蹿,当初云霆喜欢姬无双,叶青青喜欢云霆,她与叶青青关系亲近,自然偏向于叶青青,受叶青青恳求,曾向云霆提过亲,那时云霆可是直接拒绝了,并且一副非姬无双不娶的模样。
到底物是人非啊。
李公公领着侍卫很快就找到了王嬷嬷,王嬷嬷也没去哪,就在长乐宫的柴房里,侍卫赶到时,她正在勒死一个小宫女,侍卫上前去查探,小宫女已经气绝身亡。
这下还真就是人脏俱获了。
李公公将王嬷嬷带到殿中,包括已经被勒死的小宫女的尸体也被抬了进来。
王嬷嬷抖着腿,颤巍巍地跪下,眼睛不敢看皇帝皇后。
“王嬷嬷,你为何要杀死这个宫女?”皇帝盯着眼前这个老嬷嬷,心里憋着一股气。
“因为,因为她偷东西,叫奴婢看见了,奴婢一时生气,便出手处罚她,一时用劲重了,求陛下宽恕,奴婢再也不敢。”
“她偷东西,自可以上报给皇后,让皇后处置于她,何需你亲自用刑?”
“奴,奴婢只是一时激愤。”
“左相夫人说你指使她,污蔑先皇后,你可承认?”
王嬷嬷立刻大呼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奴婢只是区区一个奴婢,哪有那个本事去使唤左相夫人,奴婢跟先皇后无冤无仇的,奴婢为什么要去污蔑先皇后与人通奸?”
“朕有说你污蔑先皇后通奸么?你方才分明不在此处,是如何得知的,分明是做贼心虚,还不速速招来,你污蔑先皇后,可是受你主子的驱使?”
“不,奴婢所做所为皆是奴婢一人的主意,与娘娘主子无关,陛下,娘娘天性善良,她从来没有害过一个人,她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对先皇后更是恭敬有加,此事全与娘娘无关啊,都是奴婢一人所为。”王嬷嬷哭喊道。
皇后跪着扑过来,不可置信道:“嬷嬷,你说什么,这事真的与你有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样,你让我怎么对不起蓁姐姐?”
“娘娘,是奴婢不好,奴婢担心叶公子真的是先皇后与陛下之子,这样他就会威胁到太子的位置,所以奴婢就想着,只要让陛下相信叶公子不是陛下亲子,太子就无后顾之忧了,敲奴婢知道左相夫人神智不清,又是先皇后的婢女,她说的话陛下肯定信,所以奴婢就哄骗了她,让她出来指证先皇后,娘娘,对不起,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害了您,奴婢,奴婢真是该死啊。”
王嬷嬷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蓁姐姐对我恩重如山,你,你,你实在让本宫太失望了。”
王嬷嬷呐呐道:“奴婢这也是为娘娘您打算。”
“本宫不需要你为我打算,如果叶公子真是陛下和蓁姐姐的孩子,本宫开心还来不及,”皇后义正辞严道,转向皇帝已满是痛心疾首的模样,“嬷嬷虽犯下大错,但皆是因为一片愚忠之心,求陛下从轻发落,臣妾虽全然不知,但终究是臣妾管教不严,求陛下重责臣妾,饶过嬷嬷吧。”
皇帝扫了都不扫王嬷嬷一眼,薄唇轻启:“拖下去,凌迟。”
凌迟!
王嬷嬷整个瘫软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怕的死法。
皇后犹如晴天霹雳,神情大变,大喊:“不……陛下,臣妾求您,您饶过嬷嬷啊,她是臣妾的奶嬷啊,没有功劳,她也有苦劳啊,陛下,您把她赶出宫也行啊,只求您饶她一命,臣妾求您了……”
皇后拼命地磕起头,她是真被吓到了,她以为最多就是将人赶出宫,她从来没想过王嬷嬷会死的。
“父皇,父皇,您就饶嬷嬷一次吧,她不敢了,她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苏琬也跪在皇帝脚下,拉着皇帝的衣摆,祈求道。
皇帝神情半分不变,哪怕妻女都跪在他眼前,他依然毫不动容:“拖下去。”
“不,不要……”皇后哭着爬着去拉住王嬷嬷,紧紧地抱住王嬷嬷的身子,就像小时候她怕黑,嬷嬷也是这样抱着她,哄着她睡觉的,她不要嬷嬷被拉走,走了就死了。
侍卫见皇后扑过来,顿时不敢动了,这可是国母啊,谁敢动手去拉她呀。
“父皇,儿臣也求你,您大人大量,饶嬷嬷一次好不好,您罚她什么都行,去役房做苦役,去给先皇后守陵赎罪,什么都行,您饶她一命好不好,嬷嬷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您就当作可怜可怜她,父皇……”
苏琬也哭了,她畏惧着皇帝,怒气中的皇帝更让她害怕,可是她也是真心把王嬷嬷当作亲人长辈般看待,她母后什么都以太子为先,只有嬷嬷不会偏心,知道她不开心,就会逗她开心,她被母后罚,嬷嬷也会偷偷塞点心给她吃……
“朕的命令是不管用了么?”皇帝的语气很缓,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帝既已下死令,侍卫自当遵从,当下去掰开皇后的手,硬是将二人分开。
皇后抱得死紧,手指攥得发白,紧紧地扯着王嬷嬷的手臂,自己的手被拉伤也浑然不顾。
“娘娘,您放手吧,您会拉伤自己的……”王嬷嬷哭得眼泪鼻涕纵流,却心疼着她一手带大的姑娘。
“我不要,我不要……”姬无双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固执地想要留住留不下的东西,甚至连皇后的威仪都不要了。
“父皇……”另一边,苏琬苦苦地哀求着。
皇帝没有叫停,侍卫只能强硬地将人拉开,皇后一个弱女子的力气自然抵不过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两只手硬是被掰开了去,脱离了王嬷嬷的身子。
“嬷嬷……”姬无双哭着大喊,跪着,追着……
“母后……”苏琬跑过去扶姬无双。
姬无双爬不动了,她无力地伸着手,抓到的却只有空气。
“郡主,你要好好保重,好好照顾自己……”王嬷嬷喊出了她此生最后一句话,以奶娘的身份对自家小主子最后的叮咛。
“嬷嬷,你别走……”姬无双跪爬着,可她追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人被拖走,她不敢想她亲如母亲的人接下来会遭受什么的刑罚,凌迟,那是千刀万剐啊!
苏琬绝望地坐在地上,任由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这一刻,一直享受着皇权带来的荣耀的苏琬第一次这样直面皇权,感受到皇权的可怕,和这种绝对权威,一言定生死。
耳边传来姬无双凄厉的哭喊声,叶芃的心里却有着诡异的畅快,这对她来说,却是极美妙的天籁。
姬无双,你也会知道哭,知道心痛的感觉。
以后你会感觉到更痛的,这只是第一个。
叶芃面色不改,遥望天空。
皇帝身心俱乏,离开了长乐宫。
临行前,他收了皇后的凤印,以管教下属不力为名撤去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力,并且将她禁足三个月。
对于叶青青,皇帝念她疯颠,信守承诺,不再处置于她,让云霆带叶青青回家,只是剥夺了她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
云霆抱着叶青青从长乐宫出来,脸色凝重,看着叶青青的眼却带着怜爱,将她抱得紧紧,呵护备至,任谁看了都会感动丞相大人的情深。
云霆一路抱着叶青青,不假人手,直至将她抱上了马车,叶青青亦是十分眷念地紧紧依靠着云霆。
当真是夫妻恩爱至极。
可当二人坐上了马车,放下车帘那一刻,叶青青却是脸色一变,不顾自己的伤势,宁可摔倒在地也要将他推开。
“你又在闹什么?”云霆无奈,去扶她。
叶青青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任自己掉落在马车上,受了伤的臀部着地,伤口又裂开了来,她也全然不在乎。
她满目仇恨地瞪着云霆,极瘦的她,唯有这双眼睛大得可怕,加之满身的鲜血,就显得尤为狰狞了。
“你又想说我疯子是不是?你清楚我不是疯子,只是你希望我是,我告诉你,我清醒得很,云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来救我的吗,哈哈,你不是,你是来救你的心上人的,你这戏演得可真好啊,连我看着都觉得感动呢……”叶青青声声讽刺道,扭曲着一张脸,又让她更丑陋了两分。
跟依然俊美的云霆比,叶青青老得可以当他的娘,不知情的人根本不会觉得这二人是夫妻,因为实在太不相配了。
“不要再闹了,我们回家吧。”云霆强制地去抱住她,将她抱回到马车上的软榻上。
“弃车保帅?哈哈,云霆云大丞相,我该夸你的兵法学得可真好吗?可你忘记了,你的兵法是谁教给你的吗,叶蓁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两件事,就是教了我们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人,我们将她教给我们的东西,全拿来害她了,哈哈……”
叶青青笑得疯狂,笑得撕心裂肺。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云霆神色没有任何波澜,对叶青青依然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他耐心地哄着。
“不好,过不去,云霆,我告诉你,这辈子都过不去,姬无双一日不死,你永远就是她的奴才,一个连自己孩子的骨灰都可以利用的人,你让我怎么好好过日子?”
“我已经把博儿的骨灰安葬了,你不要这样。”
叶青青还是摇着头:“你今日能拿着自己儿子骨灰来威胁我,来日你就敢将我们的孩子挫骨扬灰,云霆,我与你,此生,只能,不死不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