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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芃很想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这话说的呀,简直不堪入耳。
“宁阙,你给我适可而止。”叶芃顺手拽住他的领子,紧紧地勒着他的脖子,眼神凶狠。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宁阙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带有很大歧意,看看叶芃这炸毛的样子,深觉今日差不多就可以了。
来日方常,他有的是时间陪她好好磨下去,早晚把这小辣椒调教成小绵羊。
叶芃躺在床上,宁阙还真扮演恶霸公子和悲惨婢女的戏码上瘾,让叶芃睡在他卧房边上的耳房里,床又小又窄,叶芃虽是个女子,却也是手长脚长,整个人躺下去小半只脚还在外面晃悠着,极不好的入睡条件造成她辗转反侧睡不着。
既是睡不着,叶芃干脆起来练功,盘腿坐起,闭上眼睛,默念口诀,细细探查体内的真元,没有,当真半点全无,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想到多年来的勤学苦练付诸流水,心中还是一痛。
睁开眼睛,仰望天上的一轮明月,八月的北方总是干燥而又炎热,到了夜晚便会增添几丝凉风,天空蔚蓝而澄净,星辰闪烁,在这个夜里显得特别明亮,与明月相交应辉。
叶芃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帝星上,帝星居中,光芒大盛,衬得周围将星相星皆暗淡,且有渐远之势,凤星早有二十年前便已经殒落,此时站于帝星身侧不过是一小小星辰。
对于常人来说,天空星辰依然美丽,但对于善观天相的天璇宗来说,天己现异象,大秦江山未必就那么固若金汤,只是终究天意难测,帝星依旧强势,到底是天选之人,纵是踏着万千枯骨,依然承天旨意,受天庇佑。
她欲逆天,便早该知此路崎岖难走,此番劫难许是上天有意将她引回正道。
可惜,正道于她已是绝路,退无可退,她唯有披荆斩棘,踏着累累白骨,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条属于她自己的路,纵使是邪魔歪道,所天所不容。
她不怕花时间,只要大仇得报,她可以等,便是再重新修炼又如何。
重新调息运功,宁阙这地方倒好,钟灵毓秀,灵气充足,对她修炼大有裨益。
平常睡眠质量挺好的宁阙在这一夜也失眠了,叶芃就睡在隔壁,就隔着一扇门,那么近,那么触手可及,他听到她辗转难眠,不断翻身的声音,甚至连她的呼吸声,都近得仿佛在耳边,听得他脸红耳热,心里燥得很。
大半夜过去,叶芃额头上渗出密密细汗,感觉疲倦不己,以前她修炼时,便是三天三夜也只会是精神越发振奋,果然失去了元力,精神体力都大不如前,路漫漫兮其修远呐。
叶芃想起了曲琳琅的话,自嘲地笑了一笑,到底还是被她说准,曲琳琅的主上果然是非同常人啊,竟不知是何等人物。
叶芃从怀里掏出一张紫色的纸,普普通通的一张纸,就是颜色染得极为绚丽,紫纸在她的巧手摆弄下,很快便叠成一张纸鹤。
她将纸鹤置于掌心中,两指点向纸鹤,纸鹤巍然不动,完全就是死物一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整夜的修炼其实也就攒了一点点元力,连隔空取物都做不到,更别提操纵纸鹤为她传信。
接下来几天,叶芃都被宁阙奴役得团团转,果真应了他那句‘斟茶递水,洗衣作饭,铺床叠被’样样做齐,这不,她此时正被使唤着去洗衣,明明手下一堆闲着没事做的侍从,宁阙却偏偏件件都要叶芃经手,叶芃俨然成为他大丫鬟的存在。
叶芃端着洗衣盆往溪边走去,一面观察周边的环境,翠峰谷最多的东西便是竹林,故而竹香味甚重。
宁阙似乎对竹子有着特殊偏爱,她小时随师尊来此做客,翠峰谷却不是如今这模样,宁阙的师尊喜欢茶花,所以这里漫山遍野的茶花,如今物转星移,宁阙成为这里的主人后,便全部都换上了竹子。
叶芃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宁阙没事就追在她身后,莫不就是因为她身上的竹香味?
想着想着,叶芃不禁抖了一抖,鸡皮疙瘩立了起来,这么一想感觉宁阙就跟猥琐痴汉似的。
“姑娘,请问……”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叶芃转过身看向来人。
来人一脸呆滞地看着叶芃,久久回不过神来,嘴巴微张,眼珠子一动不动,竟似像傻了一般。
叶芃看到他就来气,若不是为了救这萧寅,她何至于沦落至今,想想她两次重伤皆因萧寅之故,她突然发现似乎总是诡异地陷入萧寅的事中,细细一想,她仿佛不是在救萧寅,就是在救萧寅的路上,唉,亏死了。
她心情不爽,掉头就走,萧寅就是她克星,遇着他铁定没好事。
“叶道……叶,叶姑娘……”萧寅嗑嗑巴巴喊道,见叶芃不理他,抱着个洗衣盆横冲直撞往前走,不及多想,脚已经快一步走到叶芃面前,将她拦住。
叶芃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且看他有何话可说。
萧寅脸上有些微红,也不知是走得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眼睛也有些飘乎,不敢看向叶芃,仗着自己身高,眼神无所可倚便将眼睛定定地注视在叶芃头上两个拢起来的包包,今日她的发带换成了流苏,许是宁阙也觉得土黄色的发带实在丑得辣眼睛,特意叫人给她换上的,两支流苏倾泻低垂下来,为本就姿色不俗的她增添了几丝柔美,与粉嫩白皙的脸蛋相互交映,衬得她越发清丽,且将她的鹅蛋脸型修饰更加圆润精致,叫人移不开眼。
一个人若是总做浓妆淡抹,看久了便会产生视觉麻痹,再美也不会生出特别惊艳之感,但是一个人若是从来素面朝天,清汤寡面的,忽做起了妆扮,哪怕只是微微修饰了一番,给人的视觉感觉也会将六分美变成九分美。
瞧了一眼,萧寅又迅速将视线移回去,停在随风摇曳的流苏上,半分不敢再动。
“叶,叶姑娘,我……我知道那日是你救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寻你不到,我很是担心,如今见你无事便好。”
一时间很难接受一直跟在他身边招摇撞骗,痞子无赖的江湖术士竟是个女子,还是个,是个如此清秀脱俗的女子,这简直倾覆了他整个世界观,突然不知该用何种态度语气与她说话。
叶芃冷眼看他,语气不爽至极:“你就知我没事?”她事可大了好吗?
萧寅一听,急忙上前一步,扶着叶芃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除了脸色苍白一点,看起来一切还好,略略松了一口气,眼里带有一丝迷惑。
“你,可是有哪里不适?”他觉得叶芃对他的态度似有不同,以前自然也是嘴巴坏得很,但却没有这么冷漠过,好像是真的很讨厌他一样。
叶芃很想大骂他一顿消消气,但看着他那张无辜的俊脸,满肚子的火气只能憋着,无处可发。
“你……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也是她自己愿意的,若她不愿意,又有谁逼得了她,再者,他可是她心心念的雏龙,若当时她没去救,那真真是要后悔终生的。
“我……”萧寅方想说话,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还握着叶芃的手臂,脸上瞬间染上了红霞,像是碰着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慌忙把手放下,心里默念着,她不是小道士,是个小姑娘,以后千万注意,不可冒犯了。
身为当事人的叶芃却是没这个自觉,或许该说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女人看过。
萧寅退后一步,以保持与她一定的距离,看叶芃对他冷眼相待的态度,心知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定是自己又连累到身边的人了,不禁悲从中来。
“我知道我没用,只会连累旁人,表兄如此,你亦如此,活着累人累物,有时候想想,倒还真不如一死干净。”
叶芃本来也是一时起的火,一想到他是雏龙就觉得他干什么的都是可以原谅的,结果萧寅瞬间将她压下去的火爆发出来,她找了那么久的雏龙,说死就想死,那她拼死拼活,搞成如今这般模样,为的是谁。
她瞬间破口大骂:“我累死累活把你从阎王的手中抢回来,你现在跟我说不如一死干净,你是说我多管闲事了吧,那你去死啊,去啊去啊,我保证不拦着你,爱死多远死多远。”
萧寅没想他随口一句感叹,竟惹来她这么大的怒火,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萧寅刚说了一句话,立马又被叶芃给顶回来,继续骂道:“一个大男人,不过受了点波折,就成天喊着要死要活,你至少还有亲人,有疼你如母的姨母,护你周全的表兄,多少人背负着比你深重的血债,不也活得好好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悲天惨地,怨天尤人的?既然知道总连累别人,就应该让自己强大起来,让一切看不起你的人滚蛋,让伤害你的人去死,让爱你的人放心!”一口气说完,连个停顿都没有,说完后才重重喘了口气。
萧寅感觉无数的吐沫星子直往他脸上喷,他万想不到自己就随便一句话会引来叶芃这么大的怒火,所以他是哪个字点爆她的神经的?萧寅被她骂得心肝儿颤颤的,人家说母老虎,他想大概就是面前这一个吧。
萧寅擦了擦脸上四飞的吐沫,很委曲模样的应了一声:“哦。”
“哦什么哦,就没别的要说的?”
萧寅神情定了定,目光郑重,嗓音带着一丝温柔:“你说的对,人当以自强,方不负真正爱护你的人,我以后再不说这样丧气的话,多谢叶姑娘对我的当头棒喝,只是,”萧寅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只是姑娘的深情厚谊,在下却是实不敢当。”
“什么?”她表示听不懂。
萧寅知道女儿家面子薄,尤其是情爱之事,更是难以说出口,若非真心爱慕于他,又何必总跟在他身边,若为荣华富贵之故,达官贵人众多,哪一个不比他更有前途,也只要倾慕于他,才会不顾自己性命救他于危难之中,才会对他如此恨铁不成钢,疾言厉色,望他重新振作。
而且那日昏迷前,他分明听到叶芃说‘爱’他。
“叶姑娘之情谊,在下很是感动,只是在下心中已另有所属,虽不知她如今身在何方,可在下已经决定不管多久都要等到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虽然与那女子只有一面之缘,他甚至连她长相名字皆不知,但爱情来得就是这么奇怪,不知道在哪个时刻哪个点,她便触及到了你的心,烙下深深的印记。
“神经!”叶芃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实在气不过,扭过头来,咬牙切齿道:“自恋是种病,得治!”
如此拒绝一个姑娘家,确实令人家颜面无存,他也十分歉疚,但他娘亲从小告诉他,若有一日他喜欢上一个姑娘,便要一心一意爱着那姑娘,不要跟别的姑娘行暧昧之事,也不要给别的姑娘存任何念想,因为那是你自己选的,钟爱的姑娘,世界上没什么比她更重要,为什么要为别的女人伤害自己所爱,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叶姑娘,你不要生气……”萧寅知道自己惹怒她了,心下不安,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