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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怎么传得怎么快?”安国候一声嘟囔,突然想到了什么,与李汐对视一眼,将屋子里的丫头奴才都清了下去,只留下新衣与福伯,方才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人的目的,是边关凤尘。”
李汐点点头,“由此可见,不会是六皇叔做的,他虽然顽固不化,可决计不会拿战事开玩笑。”替李权洗清了嫌疑,这就说明有一个未知的敌人躲在暗处。她眸光几番转动,便唤了新衣过来,“立即传令下去,封锁城门,捉拿刺客。与此同时将凤老仍旧安然的消息传出去,一定要快。”
李汐想想还觉不妥,令福伯取来了纸笔,奋笔疾书一番,折叠好交给新衣,“先去将此信送出去,一定要在消息传到铜城时,令凤尘安心。”
知道事态严重,新衣未曾耽搁,接过书信便去了。
李汐又请人入宫请了沈清鸣来。
安国候一旁看着一系列的命令下去,暗中点头,又有些惋惜。若李汐身为男儿身,凭着此身才华,一定会造福百姓。只可惜错生了女儿身,空有一身的抱负,只能处处受制。
所有的命令下达下去,很快就执行,李汐稍稍松口气,又仔细问了太医凤铭的情况。听说已经过了危险期,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究竟是谁,用心如此歹毒。”
她无法想象,一旦凤铭有失,凤家军失控,李权趁机夺权。朝堂势必会掀起风波,百姓又无安稳日子过。
另,一旦凤尘失控,边关局势更加难料,北狄趁机入侵,炎夏国土不保。
一瞬间,李汐想了许多,更觉得心惊,冷汗涔涔而下,凤铭一人之身,系多少人性命。
安国候也是十分的疑惑,“老臣更担心的,是这股势力。”
一时间,愁云笼罩在殿堂上,新衣回来,信已经送出去,会以最快的时间送到凤尘手中。“只是城门封锁,百姓惴惴不安,下头的人来请了意思,问主子城门封锁到什么时辰?”
安国候道:“那人既然能出入凤府,即便封锁京基,只怕也拿他不到,反而引起不小的恐慌。”
李汐也觉有道理,便令新衣随意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解除京基的封锁。与此同时,又送信去了廉亲王府。
过不久,廉亲王的轿子在凤府前停下,李权匆匆入府,见过李汐,询问了具体的情况。
李汐将事情始末一说,看着李权表情变化,对凤铭受刺一事确实不知情,“六皇叔,依你之见,此事会是何人所为?”
李权也是才知道此事,如何知道是谁刺杀的凤铭?在京基的四股势力中,自己没有做过,安国候一向与凤铭同气连枝,自然不可能做,李汐更是不可能。
他的想法和李汐是一样的,京基暗中隐藏了一股他们不知道的势力,且这股势力野心极大。
三人一分析,竟都想到一块去了,后背一阵发凉,他们首次出手便是凤铭,直指炎夏的要害。下一次,会是谁?
凤铭的伤到底没有大碍,又是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打滚的人,不过三两日人已经清醒过来,已经能和安国候调侃两句。
李汐要处理朝中的事,没有空闲时间,便让李铮来探望他。
李铮智力虽如同六岁孩童,却分得清好坏,对凤铭一心一意的维护,感激在心。眼瞧着他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还与自己玩笑,心里难受的很,眼中有了雾气,强忍着离开。
见李铮一路上不语,魏子良以为他在为凤铭难过,上前安慰道:“陛下,好在凤老并无生命危险。”
李铮紧紧皱在一处的眉宇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消散,步出凤府上了龙聂,他撩起帘子,与骑马行在一旁的魏子良道:“汐儿与老爷子次次身在险境,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若朕能有用些,他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魏子良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五年来,李铮亲眼所闻所见,即便只有六岁,也该懂得许多。他默了片刻,转移了话题,“皇上眼下最要紧的,是看顾好皇贵妃,待她诞下龙子。”
提及李盈盈,李铮眉间忧愁稍稍散去,语气却更加沉闷,“朕知道他们入宫是迫不得已,朕这个傻皇帝,到底误了多少人?汐儿为了朕,连婚姻大事都耽搁了。”
“现在不是有凤公子了吗?”魏子良轻声说道。
马车行的缓,他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匹的速度,凤尘是凤铭的儿子,又是先皇遗诏所招的驸马,必定有过人之处。此番出征,连战连胜,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作为一个驸马,他很合格。但作为一个丈夫,他对公主存着怎样的心思,谁又知道?
李铮的担忧渐渐散去,搁下帘子后,身子靠在车壁上,闭眼不语。
六岁的孩子,分得清喜恶眼色,比如说宫里的后妃无一人喜欢他,比如说汐儿每次看着自己时,那种怜惜又心疼的眼神,比如说大臣们或叹息或怜悯的表情。
他每天看着这些,一面恨着自己无能,一面心疼那个女子用稚嫩的肩膀挑起整个国家的重担。然而却也只能心疼而已,自己没有能耐为她分担任何事,除了乖乖听话不惹麻烦。
凤尘接到凤铭危在旦夕的消息时,刚从战场上下来,连铠甲都来不及换去,上头的鲜血凝成一块一块乌黑的固体,脸上的血污一条条往下滑落,在那张俊逸的脸上肆无忌惮的张扬。
“这是真的?”由于有了前头的事,又深知自己父亲是个玩世不恭的,凤尘还有些不信,直直地看着兰青言。
兰青言面色沉重,一身暗红的长甲在烈日下散着红光,映着白皙的皮肤也泛着点点红晕。
“老爷子再怎么胡来,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
凤尘沉默了一会子,脱下头甲往军营走去,声音和着滚烫的沙漠之风,却仍旧寒冷,“封锁消息,军中若有一人知晓,唯你是问。”
“已经知道了。”兰青言心中一惊,没想到凤尘在此时仍旧保持了镇定,他紧走几步跟上前去,随凤尘入了营帐,“此事已在军中传开,战士个个义愤填膺要找你问个清楚,我才拦下他们过来的。”
“谁走漏的?”凤尘敛眉,这样的大事,军中士兵如何知道?
“王岩。”兰青言道,“消息时王岩放出去的。”
“副将王岩,造谣滋事,动摇军心,依军法处置。”凤尘不过一瞬的犹豫,令牌已下,高声喝道:“立即将王岩带至三军面前,重打五十大板,押解下去。”
“老爷子的事怎么办?”看着两名士兵拿着令牌出去,兰青言担忧道,“王岩是李权的人,他的消息不会有假,我也刻意打听过,京基就连城门都封锁了。”
“集结三军,准备明日出战。”凤尘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从始至终绷着一张脸,似乎凤铭的生死他并不关心。
兰青言太熟悉凤尘,以至于能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担心。他既是担心家里的老爷子,更担心三军的情况。消息已经传开,只能惩戒王岩,杀鸡儆猴。作为主将,他必须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不能有丝毫的紊乱。
叹口气,他道:“就算你要回去,这里我可以隐瞒的很好。”
凤尘刚好脱了头甲放置好,一转头,犀利的视线落在兰青言的脸上。
兰青言有那么一瞬的心惊,只有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时,凤尘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忍不住退后一步,避开那双犹如毒蛇的眼。
凤尘转头,用透水帕子擦干脸上的血污,方才悠悠说道:“老头将凤家军的声威交到我手中,绝不会眼看着我他几十年的心血毁在我手中,既然答应了要凯旋归去,就绝不能食言。”
“是为了老爷子,还是为了李汐?”兰青言问道。
凤尘没有回答。
兰青言明白,他的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凤尘是个心性孤傲的人,这样的人即便表面不说,心里却是极重感情的,一旦许诺,必然做到。
出发时李汐找他,虽然没有听到二人谈话内容,也能猜个大概。
王岩当着三军的面被责打,三军疑虑虽淡了些,可还未完全散去。直到凤尘声色无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积极备战明日,军心才稳。
兰青言在不远处看着台上的男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自凤铭重伤以来,李汐便终日不能安心,一是担心伤了凤铭的那人还未查出,暗中潜藏的危险还在,二也是担心自己的信来不及,怕凤尘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直到,大战全面胜利的捷报传来,她人还未踏入凤府,身子僵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来报的人高声说道:“北狄已经俯首称臣,遣了使臣来炎夏。凤将军率三军凯旋归来。”
李汐一句话不说,只是笑,欣慰而放心。她转身,入了凤府,便见凤铭靠在正厅门边,笑的和蔼,“公主,尘儿没有令你失望吧?”
“有子如此,凤老幸甚,有将如此,炎夏幸甚。”仅此一句话,便是李汐对凤尘最大的肯定。
凤铭咧着嘴笑,笑的太急,牵扯了伤口,引得阵阵咳嗽,去仍旧不忘说道:“这是自然,那可是我凤铭的儿子。”
三军凯旋的消息传遍京基,百姓当街欢呼,皆道凤门个个骁勇,凤家军但真名不虚传。
圣旨颁下,边关赋税三年内全免,全国减免赋税两层,同乐三日。待大军凯旋之日,率百官于京基城外,十里相迎。
凤尘接到李汐的信,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信上点滴词句间,皆是对自己的担忧,以及深深的歉意。
看过后,凤尘随手取出火折子烧毁,白皙的脸上仍旧没有波动,却能从眼中看到些许温暖的光。
接到凯旋的消息,李权坐在书房内久久不动。凤尘赢了,炎夏疆土已经保全,北狄俯首称臣,百姓又有了安稳日子可过,他自然是高兴。
可随后,又十分的担忧。
他仔细打听过陈锋在边关的所作所为,军中声望极高。此次又领兵大胜,凤家军的名声更响,他在战场之上所表现出来的领导能力与判断能力,是旁人无法企及的。
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是个可怕的对手,比凤铭更为可怕。
他闭了闭眼,身子靠在椅背上,黑与白参杂的发丝落在肩上,略微皱起的眉梢有拂不平的心事。
门外响起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隔了许久,他才懒懒地开口,“进来。”
李尚武推门而入,行了礼,神色有些凝重。
“查出是谁了吗?”李权仍旧坐着,连眼都未曾睁开,声音中透着些许的疲惫。
李尚武犹豫了片刻,“还未查出。”
李权这才睁开眼,直直地盯着了李尚武看了许久后,将视线转向了门外。阳光暖的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悠悠地说道:“这样下去,会很糟糕。”
“王爷,还有七日三军便抵达京基了。”见李权还在为凤府的刺客费心,李尚武忍不住提醒道,“凤尘一旦回京,便会成为驸马,届时凤家势力更为庞大。”
“凤家势力再庞大,终究是为国为民的,凤铭不会让他们乱来。这隐在暗中的势力,若是不根除了,将会是我炎夏的祸患。”李权起身,在书房内慢慢踱步,“停止对凤家的一切行动,全力查出刺杀凤铭的人,查到后,不许下死手,一定要揪出其幕后的人。”
“是。”李尚武领命,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炎夏履历》记载,炎夏丰庆五年十一月十五,将军凤尘抗北狄凯旋归来,皇上率朝中百员大臣,出京基十里相迎。百姓自主关铺收摊,夹道苦候一日。
三军战歌高唱,黄与橙的旗帜在风中侧翻。
为首的年轻将军,一身银甲在烈日下栩栩放光,令人不敢直视。黑色骏马懒懒地搭着蹄子,踩着鼓点前进。
一旁的兰青言虽没有盛装,却也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相比之下,安蓄爷就要随性的多,身着玄黄的对襟长衫,身子懒懒地歪在马背上,瞧一瞧前头山路漫漫,再看后头三军步子缓缓,两步三声叹,听得人也心慌。
兰青言一向不正经的,此时也少不得损他两句,“不过半日的路程便到了,蓄爷再忍耐片刻又何妨?轩里的姑娘都等着你呢,不会跑的。”
安佑一眼斜过去,翻了翻白眼,“这原不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