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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颜以曦都会来到皇宫前,请求太子允许她去见亓瑾言,但是太子却从来没有见过她。
终于,颜以曦彻底绝望了。
她真的是高估了太子对亓瑾言的感情,原来,他真的这么凉薄。
“曦和郡主,您还是回去吧。”
守卫实在忍不住了,劝道:“亓瑾言谋逆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太子殿下已经念及旧情,饶他一条性命了,您如果还是这样不依不饶的话,太子殿下若是真的生气了,那一切可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老侯爷他们离开奉京后,太子下令取缔庆安侯府的称号,亓瑾言自然也就不再是什么世子了。虽然颜以曦是亓瑾言的妻子,不能再称呼她为世子妃,但是,颜以曦毕竟还有西漠曦和郡主的身份,旁人也不敢懈怠。
“多谢。”
颜以曦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朝着宫外的马车走去。
“曦和郡主留步!”
一个女声传来,颜以曦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华服女子疾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私焦急。
“你是……”
女子平息了一下气息,“我姓钟。”
颜以曦立刻就猜到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在这个皇宫里,姓钟并且还能在皇宫中自由行走的人,已经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宣洺的太子妃钟氏。
“原来是太子妃,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颜以曦苦笑道:“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也知道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是你的夫君,他所做的决定你不会违背,所以我也不敢奢望你去改变他的主意,我只希望你能替我给亓瑾言带一句话。”
“世曦和郡主果然玲珑剔透。”太子妃叹了一口气,道:“我和母妃谁都没有想到,殿下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你说的,他是我的夫君,他所做的决定我都会支持,所以,其他的事情我怕是帮不了你,但是帮你传话这件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先行谢过太子妃了。”颜以曦行了一礼,“请太子妃替我告诉亓瑾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等着他,所以让他务必要活着出来,我们会在家里,一直等他回来。”
“曦和郡主,请你们不要恨他,我知道,我提出这个要求,对你们而言是有些过分了,但是,我并不希望他最后落得众叛亲离。”太子妃哀伤道:“他是我的父亲,就是我的天,如果他出了事,我也不会好过,就像曦和郡主你一样,曦和郡主,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思吧?”
颜以曦点了点头,“我也该离开了,毕竟我现在也算是待罪之身,如果继续留在这里,难免给别人留下话柄。太子妃,如果这辈子还能再见的话,真想跟你好好喝几杯。”
看着颜以曦的背影,太子妃叹了一口气。
“娘娘,您这样跑出来,太子殿下会怪罪的。”丫鬟忧心忡忡道:“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现在回去,说不定太子殿下还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呢?他的眼线那么多,任何人只要有一丁点的动作,他都会知道,恐怕我们还没有离开,他就已经得到消息了吧。”太子妃摇了摇头,“行了,我们去天牢吧,既然答应别人要帮忙,总不好言而无信。”
“娘娘,难不成您还真的要去天牢,帮忙传话吗?”丫鬟面色惨白,“娘娘,您应该知道,太子殿下已经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前去探望亓瑾言的。您这是明知故犯啊,太子殿下要是生气了,您是会被罚的!”
太子妃毫不犹豫,径直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若我不去,他才会惩罚我。”
眼见太子妃已经走得有些远了,丫鬟懊恼地跺了跺脚,急忙跟了过去。
她们刚走,一道身影就朝着皇宫飞掠而去。
……
“颜以曦只说了这些吗?”
太子紧皱眉头,以颜以曦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无动于衷?难道不应该想方设法地救出亓瑾言吗?
“是的,曦和郡主只是让太子妃帮忙转告亓瑾言,让他活着出来就好。”黑影压低声音,“而且,曦和郡主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举动。”
“让人跟着太子妃,看看她到底跟亓瑾言说了什么。”太子放下手里的毛笔,“毓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与此同时,容贵妃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太子妃这么做有些冒险了,万一太子殿下生了疑心,那可怎么洗得清?”
老嬷嬷一脸焦急道:“贵妃娘娘,您说,这可怎么办啊。”
“若是太子不允许太子妃这么做,早就有人将他们拦在半路了。既然如今人都快要见到了,那就说明,太子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横加阻碍,太子妃不会有事的。”容贵妃幽幽道:“只是,如今劭冥那孩子身陷囹圄,侯夫人和曦和郡主也不知道该有多伤心,这么算起来,我们还真的是亏欠他们良多啊。”
“贵妃娘娘,若是您真的觉得曦和郡主可怜,为何不将她留在奉京呢?放在自己身边照看着,您也能放心不少,不是吗?”老嬷嬷百思不得其解,容贵妃有多欣赏曦和郡主,她是很清楚的,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当曦和郡主出事的事情,容贵妃居然可以做到“无动于衷”,甚至连帮助他们都不肯。
“正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容贵妃满脸苦涩道:“你以为愤青就是好地方吗?他们离开这里,至少可以活得逍遥自在,如果留在这里,就等于是被永远困住,失去了自由。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不希望她被折断翅膀,困在这座城里。”
“就是不知道,曦和郡主能否明白您的这份好意了。”老嬷嬷端起一杯茶递给容贵妃,“贵妃娘娘,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曦和郡主的,亓夫人对曦和郡主很好的,以后,曦和郡主吃不了苦。”
“但愿吧。”容贵妃看向手里的茶杯,上面飘着几个茶叶,就像是所以活在浮世的人,起起伏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
天牢。
太子妃刚走到天牢前,就被人拦住了。
“站住!没有太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靠近天牢,违者,斩立决!”
守卫气势汹汹地看着太子妃。
“大胆!这位可是太子妃,你居然敢这样跟太子妃说话,当心你的脑袋!”
丫鬟怒道:“见到太子妃,还不赶快行礼?”
“小的不知太子妃娘娘驾到,出言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那人急忙跪了下来,“只是,太子殿下的确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天牢的,敢问太子妃娘娘是否有太子殿下的手谕?”
“没有。”太子妃皱了皱眉头,“本宫也只是过来看看,与亓瑾言说句话就离开,怎么,这也不允许吗?”
“太子妃娘娘,如果您是要见这天牢里的其他犯人,小的大着胆子也就放您进去了,可是,您要见的是亓瑾言,那可是太子殿下明令不许任何人探视的人,您就算是借给小的几十个胆子,小的也是不敢放您进去的啊。”那人恳切道:“太子妃娘娘,请您看在小的贱命一条的份上,就不要进去了。”
“今日这天牢,本宫还非进不可了。”太子妃看了看那个人,“本宫进去以后,里面发生任何事情,或是触犯任何罪责,都与你无关,我会保住你一条性命,绝不让你被本宫拖累,这样你还不放心吗?”
“这……”那人就快要哭出来了。
他在这天牢守了那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要是换作旁人,他早打骂起来了,只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却是太子殿下最宠爱的太子妃。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了独宠太子妃,将太子侧妃高氏驱出皇宫,以致高氏最后惨死,足以见得太子殿下有多喜爱太子妃了。这样的贵人,哪里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吓人可以招惹得起的。
可是,下命令的人是太子殿下,如今要违背的太子殿下命令的人却是太子妃,他夹在中间着实为难。
“本宫说了,今日这天牢,无论如何本宫都是要进去的,你若是阻拦,少不了一顿责罚,你自己仔细斟酌吧。”
说罢,太子妃就要进入天牢。
那人退到一边,等到太子妃进去后,这才看着身旁早已吓傻的人,“赶快入宫,务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殿下!否则这代价,可不是你我可以承受得起的。”
“是!”
……
天牢里。
太子妃任由丫鬟搀扶着,慢慢走进天牢。
“天哪,原来天牢就是这个样子,难怪人们都说,宁可一死也不想进天牢呢。”
看着周围黑漆漆一片,还掺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丫鬟有些畏手畏脚,“娘娘,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你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太子妃瞥了她一眼,“如果你真的害怕,就留在这里,本宫自己进去就是了。”
丫鬟慌忙摇头。
她要是真的让太子妃一个人进去的话,说不定,今夜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吧。
壮着胆子,丫鬟颤抖着跟随太子妃走了进去。
昏暗的甬道,让人有一种永远也走不完的错觉。
“这里哪里有牢房?”
丫鬟看了看周围,“太子妃娘娘,我们该不会是走错了吧?”
太子妃蹙眉,终于叹了一口气,“殿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狠。”说着,太子妃走到一边,“出来吧,本宫要见亓瑾言。”
“太子妃娘娘,您应该知道忤逆太子的后果,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
“有人有求于本宫,无论如何,本宫都会帮她。”太子妃毫不迟疑,“本宫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良久,终于有了一丝动静。
不远处的地上,渐渐升起一块巨石,水牢逐渐展露出来。
丫鬟瞪大眼睛,捂住嘴,满脸不可思议。
太子妃也是诧异万分,她以为,太子最多就是让亓瑾言吃些苦头,可她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会用这种方法。
“太子妃,这块石头一升起,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太子妃,做好心理准备吧。”
太子妃不再理会那个声音,径直走向入口,慢慢走了下去。
亓瑾言抬起头,他听到头顶有声音,只是他现在完全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
“亓瑾言。”
太子妃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全身浸在水里,双臂还被铁链拴着的男人,秀目里满是惊骇。
她以前也有见过亓瑾言,但是,何时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样子啊。
“你是……太子妃?”
亓瑾言沙哑着嗓子,“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本宫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有人托我给你带一句话。”太子妃看着亓瑾言,见他听完自己的话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由疑惑道:“你难道不好奇是谁吗?”
“能让太子妃出面的,应该只有女子。会找你带话的,只会是我身边的人,所以,我根本不用去猜,也知道找你的人是谁了。”说到这里,亓瑾言的声音就柔和了许多,“是以曦吧?”
“你们当真是有情人,这份感情着实让人羡慕。”太子妃幽幽道:“她跟我说,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无论你遇到什么,都要活着出去,全家人都在等着你。”
“多谢太子妃。”亓瑾言动了一下,清脆的铁链声传来,“太子妃,劭冥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太子妃点了点头。
“太子如今,应该已经将我视为仇敌,无论我做了什么,太子都不会放过我,甚至,还有可能迁怒到我的家人。如今他们已经离开奉京了,还请太子妃出面,请容贵妃护他们一番。”亓瑾言恳切道:“劭冥现在行动不便,无法跟太子妃行礼,请太子妃海涵。”
“言重了,该帮的,本宫一定会帮!”